“我回来啦!”凌一激动的拎着两只兔子,一只野鸡,从远处飞来。
苏槿打开门,看着满头鸡毛的凌一,不禁笑出了声。
“还不快来搭把手,别笑了!”
林牧也下了车,凌一从腰间拿出匕首,杀鸡宰兔,好一阵忙活,身上半点少爷习气都没。
林牧架起火,苏槿搬了小桌子,摆好了三个石墩,还拿出了一壶酒摆上。
山中白云环绕,鸟语花香,三人坐在桌旁,吃着野味,小酌一杯,甚是惬意。
苏槿看了一眼凌一,脸上黑漆漆,头发乱糟糟,活像一个小乞丐。便转身回车中取了木梳,走到凌一身后,按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小师父,别动,我帮你整理一下头发。”
凌一却莫名脸红起来,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答。
“在迕远巷的时候,你总是衣着整洁,从发冠到袖带,处处都讲究精致有序,如今就像个小乞丐。”
“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你们俩能有肉吃嘛!”凌一笑得乐开了花,手上的鸡腿也顾不上吃了,笔直地坐着。
苏槿帮他一点一点摘取粘在头上的鸡毛,兔毛,熟练地将他的长发盘起。
林牧在一旁冷冷地说道:“我看下一站当给凌少爷买个贴身丫鬟才是,不然有些人都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
“她虽然是你的贴身丫鬟,可她也是我徒弟,徒弟给师父梳头,那是孝敬。我可不像有些人那般娇弱,整日要一丫鬟侍奉。”凌一也毫不示弱。
苏槿在一旁看热闹:这二人还真是冤家路窄,一路上都在拌嘴。
“你们不要再争啦,咱们三人出门在外当团结一致,总是争吵伤了和气。您二位我都会好好侍奉,好吗?”
“不好!”二人异口同声。
三人哑口无声,场面十分尴尬。
林牧率先起身,回到车厢内坐着默不作声。凌一也气呼呼地起身假装喂马。
苏槿收拾好碗筷,欲上车时突然“哎呀”大叫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纷至其左右将其搀扶,苏槿挎着两人的手臂,故作生气状:“你们莫要再吵啦,再这样我哪个都不管了,以后饭自己做,衣服自己洗,头发都自己梳!”
二人还头一次见这丫头发脾气,都败下阵来。
“好啦好啦,乖徒儿,我不与他一个病人计较。”
“我才不屑与小辈较真。”说完继续回到车中打坐。
“那你们答应我,都不许再发脾气,摆脸色,谁违约的话就自己上路!”
“嗯”二人再次异口同声道。
“这不是挺有默契的嘛!上车走啦小师父,今夜之前得赶去最近的驿站,否则又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凌一随她上了车,三人驾车飞驰而去。
清明已至,山中官道遇见诸多扫墓的世家大族,这鸡鸣山灵气充沛,风水绝佳,晋阳城诸多名门望族在此凿山建墓,每年清明时节,便会有许多祭祖的车队在此路过。
三人望着窗外的青山绿水,四月春风拂面,怡然自得。
旁边路过好几辆祭祖的马车,忽然有辆车掉头快速绕至三人的马车前拦住了去路。
凌一紧急停车,呵斥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拦小爷我的道!”
之间那马夫搬下马凳放置一旁,一只秀气的手掀开门帘,从车厢里走出一位打扮儒雅的书生,但他衣着贵气,不像是普通人家。
“小公子,在下李昌彦,是这晋阳乡试的举人,冒昧拦截,实在不该,小生先向您致歉,但我方才见您车上有一姑娘,实在神似我的一位故友,因这位故友我寻觅许久,实在是太着急了,不知可否请姑娘下车一见?”
林牧小声问苏槿:“你可认识?”
苏槿小声说道:“未曾见过几面的朋友。”
“那便见一面,人生无常,见一面少一面,说不定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了。”
苏槿回想起多年前与这李昌彦一起游南湖的场景,印象中他对自己极为体贴照顾,为人也是彬彬有礼。又听他讲寻觅自己多年,心中也不愿亏欠他人,便下了车。
“昌彦哥哥安好。”苏槿特意行了万福礼。
李昌彦见到苏槿,激动地急忙上前,双手不知如何安放,紧张地说道:“苏妹妹,你活着就好!你可是从庆州方向来?可否回常家报过平安?常老夫人花重金请了许多江湖人士寻你,三年都未果,你究竟去哪里了?”
“昌彦哥哥?叫的还挺甜的!”林牧在车厢内自说自话。
“我,我得恩人相救,如今一切安好。”
“苏妹妹,前方不远处有驿站,你暂且歇个脚,我祭祖回来去那儿接你去晋阳,可好,我还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同你商议。”
苏槿有些为难,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林牧。
“既然李公子热情好客,咱们也不能辜负了李公子的美意,接就不必了,咱们晋阳城见,我们会去晋阳最大的酒楼落脚。”
“好好好,届时报我姓名,所有开销一律记我账上。苏妹妹,等我!”
李昌彦依依不舍上车,回头看了眼苏槿方才离去。
“乖徒儿,这李公子家很有钱吗?晋阳城最大的酒楼随便消费,那我岂不是可以点遍全晋阳最贵的美食和酒?”凌一一边驾车一边兴高采烈地同车中的苏槿对话。
“晋阳盛产铁矿,李家独占晋阳大部分的铁矿产业,朝廷打仗的兵器,都从晋阳采购,李家当然能富甲一方。”林牧不痛不痒地回答。
“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李家?”苏槿有些震惊。
“你从前久居深闺,自然不知道。”
林牧没有直接回答,他并不想过早地让苏槿卷入他的计划之中。
半日后。
三人抵达鸡鸣山第一处驿站——《清远斋》。
“这驿站名字倒是风雅别致。”凌一说道。
“几位客官要开几间房?”
“三间。”
“好嘞,二楼雅字号三间!”小二长呼一声,楼上立即下来一位下人负责接待。
苏槿的房间在二人中间,赶了一天的路,三人都有些疲惫,各自回房休息。
进门前,林牧在苏槿耳畔小声说道“晚上过来。”
苏槿没有应声立刻回了房。
想到待会儿要去寻林牧针灸,她特意沐浴更衣,林牧在房中等了许久不见人来,便去敲门。
“睡着了?”
“没有,我方才沐浴,头发还未干。”
“无妨,我也乏了,早些完事都能早点休息!”
苏槿听这话心里实在别扭,但还是穿好外衣去了隔壁。
“你只用一半衣服趴下即可。”
苏槿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将外衣脱下,一只手在胸前抓紧衣衫,另一只手支撑着伏在床上。
“医者面前人与牲口并无差别,你不必介怀男女大防之事。”林牧试图安抚她的担忧。
“嗯。”
林牧专注行针,一言不发。
空气比那夜的山林更加寂静,二人都不言语,她的头发半湿着,水滴沿着发丝滴落在林牧的大腿根部。
重要穴位布好针之后,林牧取出一只锦盒,拿出一支麦芒般细的银针,从她内关处的经脉用内力打入体内,只见他用内力催动银针在她体内运行,行至胸口处苏槿感到一阵剧痛,本能驱使她立刻坐起剧烈地咳嗽,霎时间一团浓厚的血块喷涌而出。
苏槿抓衣服的手没了力气瘫倒在林牧的怀里,粉嫩的肚兜映入眼帘,丰腴高耸的胸伴着呼吸此起彼伏。
林牧火速将她扶起趴在自己腿上,柔腻松软的胸压在他的腿上,他的身下灼热难耐,心乱如麻。
他的手拂过她的后颈,将她潮湿的长发拨开,静心定神许久,才缓缓地为她取出每一根银针。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