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搬家好像跟她有仇一样,第二天她发起烧来,热的掀开被子里面都是白烟,整个人也跟煮熟了的板螃蟹一样,贺泗只能将她送到医院。
来搬家的还是昨天那些人,一个个的吹胡子瞪眼睛的,要不是贺泗给了赔偿,只怕早就将两个人拉到黑名单里了。
因为是过年,最近流行感冒传染,医院里的人都满了,只能拎着输液瓶在医院的椅子上呆着。
医院的椅子很滑,连好好睡觉都能摔下去,冰冷的液体顺着输液管进入身体,整个胳膊也是酸麻的,甚至连抬起来都很费力,
她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一张脸埋在狐狸毛里,似乎是烧糊涂了,闭着眼,轻声的道,“贺泗,你不要管我了好不好,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你这样让我很愧疚!”
贺泗还第一次在她的嘴里听见这两个字,眼皮跳动了一下,“好啊,那你就将医药费跟陪护的钱给我,就不会愧疚了!”
余枝抓着羽绒服,“算了,让我愧疚一辈子吧!”
她的手腕上已经有点发青了,因为护士想要尽快腾位置,故意将点滴弄得很大,余枝这小身板根本就不能承受。
余枝忽然委屈起来,闷闷的声音从衣服中传出,“他真是个混蛋,自己送出去的戒指,说拿回去就拿走,当我是什么?笑话吗?”
贺泗将一瓶温热的牛奶放在她的手背上,血液似乎流通了很多。
“你要是这么恨他,我带着你去见他怎么样?”贺泗伸出手,掌心里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把我的那枚还回来!”
余枝抬起头来,胃里的难受让酸意不断的往上顶,喉咙像是被人掐着一样,“我是疯了吗?为了一个银戒指,跑趟国外?!”
贺泗直视着她,“你是不敢,有些事情你不跑去说明白怎么能行,就算伸手给他两个巴掌,你解恨可也行!”
余枝看着戒指,眼中晶莹,似有泪痕滑落,“好啊!”
机场里空调开的很足,热气从头顶吹过来,夹着浑浊的气息,余枝的胃里跟难受了,连头也觉得很重,脚下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似乎整个人随时都能跌下去。
连她自己都觉得疯了,竟然真的跟贺泗一起来机场买机票,甚至连行李也没拿一个,就算是去菜市场买菜,也得回家拎几个塑料袋不是。
正是春运的时候,机场里的人密密麻麻的,尤其是买机票的地方。
现在航班都满了,网上一售而空,只等着有退票的。
贺泗站在余枝的身边,那张倾倒众人的脸跟孤傲的气质,让他鹤立鸡群,好像天生就带着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气场,甚至嘈杂的机场,连他的声音都很容易分辨出。
贺泗跟机场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余枝有点后悔了,枝恨不得跪下乞求没有机票了,否则过去了,看见穆止,也是相顾无言,唯有自己的泪千行,白白成为大家的笑话了。
结束交谈,贺泗转过头来。
余枝紧张的心几乎要跳出来,“是不是没机票了,要不算了吧!我现在刚输完液,身体也不舒服!”
贺泗状若不经意的道,“没事,别担心,航班取消了!”
余枝松了口气,“没事!这几天应该都没航班了,这也是命,也就这样了!”
贺泗挑了挑眉,“不过换了另一个航班,四个小时之后,不少人要退票,很快就能买到!”
她想要死的心都有了,此时更是紧张的拽着自己的衣服,恨不得赶紧跑,自己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答应这么荒唐的事情。
贺泗好像看穿了一些,直视着她,“你是不是害怕了,你一句话,咱们就回去!”
“谁说我害怕了,看见那个混蛋我先上去两拳头,然后几十个巴掌,让他还钱,然后把戒指还给我!”
贺泗好像很满意,他的手亲昵的落在她的脸颊上,小心的刮了刮,“不错,看你表现,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果然是大学教授,说起话来让人不得不臣服。
很快他买到了机票,只是四个小时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回家也没必要,只能在机场里打发无聊的时间,贺泗便带着她去吃牛肉面。
果然机场里的饭菜贵的离谱,牛肉几乎是透明的,这么一碗竟然上百块,而且味道也不怎么样。
余枝夹了一块,咬了一个小角,这不得省着一点吃。
贺泗看了她一眼,最后将自己碗里的加给她,然后轻笑一声,“我去跟老板买两斤,你在这里等着!”
她赶紧拉着他的手,一脸精明的样子,“这了不行,一百块就买了这么薄薄的一片,两斤下去还不得回去卖房子啊!我看那里有汉堡店,要不你去给我买个吧,我在这里等你。”
贺泗看了她一眼,她正低着头吃面,一根一根的磨洋工,“你不会趁机跑了吧!”
她摇着头,“我不是这样的人,说去找他就去!谁怂谁是畜生!”
他的眼底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拿起外套,拎着往外走,机场里的人很多,店员赶紧过来收拾,余枝摆手,“他一会就回来,不要收拾,还没吃完!”
贺泗走出面店,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拿出来看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佳佳打过来的。
他冲着远处的汉堡店走,声音沙哑,“怎么了?”
“余枝怎么样了?她一定哭了很久吧,都是那个混蛋,要不我过去一趟!”佳佳的声音里全是担忧,“这几天你一直看着她,也很累吧!”
贺泗走的很快,但汉堡店里也全是人,“没事,我跟她马上去国外找穆止,你不用过来了!”
“什么?”佳佳的声音刺穿耳膜,汉堡店不少人都四处张望,不知道这声尖叫从哪里来的,“你疯了吗?带着余枝去找穆止?”
人太多了,穆止不喜排队,转身往外走,“难道这件事要让她纠结一辈子,放下就好了!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