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是什么人家,跺一跺脚,整个商界都得晃动两下,现在霍屿又刚被捧上了商会会长的位置,正是万人敬仰的时候。
霍老爷子坐在红木椅上,穿着红色的长袍,带着西瓜帽,胡子也修整了一番,在众人的拥簇下,迎接着过来的宾客。
来人非富即贵,一般小门小户的可不敢高攀霍家。
他正有空喝了口茶,问身边的人道,“老大呢?他怎么还不过来,难道连他老子的生辰都忘了吗?要是再不来,就将那栖霞别墅给他拆了。”
一旁的佣人赶紧笑呵呵的说好话,“霍少昨晚忙了一晚上商会的事情,最近不太平,海上闹匪,也难为大少了。”
霍老爷子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就在这时,却见巡阅使走了过来,脸色有点难看,“霍兄,家中出了点事情,就不打扰了,我刚才在后面喝了一点洋酒,就算吃过宴了。”
刚才手下的人已经回禀过他了,说家里出了事。
霍老爷子也不好挽留,随口问道,“听说一大早的,我儿子就去你府中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他竟然这么莽撞,不是说了,您新官上任,私下里不能有太多的牵扯,免得带累坏了你的名声。”
巡阅使可不敢说实情,只是笑着道,“不过是一些小事,不少人都在呢,不相干。”
两个人呵呵一笑,心里却都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就在这时,却听佣人过来了,脸色古怪,“三贝勒没有请柬,就过来了,马上就到了。”
巡阅使知道是找自己的,但自己灰头土脸的跑实在是丢颜面,要是闹起来,这么多宾客,自己脸面上实在是过不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霍老爷却是犯糊涂了,“我们素来没有什么交集,他怎么会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贺泗带着一个戴帽子的人走了过来。
他一身长衣,如芝兰玉树,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那些席上喝酒的人,都看向他,却不知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竟然从未见过。
只是这浑身的气度,也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贺泗慢慢的走了过来,无视周围人的目光,只是像霍老爷颔首,“抱歉打扰霍先生的宴席,寿礼自会奉上,我现在过来,不过是跟巡阅使要个人。”
说着将手中紧紧攥着的报纸,送到了巡阅使的面前,声音冰冷,“交人。”
报纸是刚印出来的,还带着温度,巡阅使一看,脸顿时绿了,照片拍的很清楚,他正跟敏格格在一起,敏格格眼中含泪,一副被强迫受辱的样子。
周围的人都看清楚了,都指指点点的,满脸鄙夷。
巡阅使新官上任,可不想丢了面子,发狠一样的道,“你怎知我是强迫她的,我们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我们改天就成亲,况且我现在什么身份,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贺泗目光冰冷,“成亲?你并未下聘书,而且将人藏起来,看敏格格分明是受你胁迫了。”
巡阅使见他如此样子,自己平白无故的在一个小辈面前矮了几分,顿时脸色铁青,“你一个落魄的贝勒,也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把你抓起来问罪。”
霍老爷子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汁来,自己千方百计弄来的人,没想到过来就惹祸,甚至得罪了那些贵人。
然而就在这时候,跟在贺泗后面的人忽然一掀帽子,拍着手走了上来。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姓王的,你现在当个巡阅使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不记得你当初在我爸面前低头哈腰的日子了?”
众人一听这话,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样貌普通的男人,这穿衣打扮,扔在街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竟然不知道是哪个神仙。
巡阅使目光变的惨白,他已经认出了来人,可不就是自己曾经的上司,梁镇守使家的独苗吗?这小子是个混世魔王,以前就看不起自己,听说刚被丢出国了,没想到竟然跑到了这里。
梁运却很给贺泗面子,恭恭敬敬的走到贺泗的面前,“三贝勒,您说怎么办?只要您一句话,我让我爹就过来,一个空壳子的巡阅使而已,老子替您收拾。”
贺泗看着吓白了脸的巡阅使,“人呢?交出来,我说过,今天是最后一天,后果自负。”
要是没有报纸,他还抵赖,现在他是狡辩不了,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咬牙切齿的道,“听说三贝勒身体不大好,您回府歇息吧,我让人送东西过去。”
贺泗目光冰冷,对着一旁的霍老爷子点了点头,带着小辈的恭敬,“告辞。”
说着转身离开了,一旁的梁运还在做戏,不知从哪里捡了一个蒲扇,一边走一边给贺泗扇风,嘴里还念叨着,“大哥别晒着,您心尖上的那位还在外面等着呢,一会该心疼了。”
余枝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跟过来,好像生怕他这样的人,被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啃的骨头渣都不剩下。
她急的在外面转圈,不时的垫着脚往里面看,周围来来往往的车差点没撞到她。
余枝正站在门口往里面看,忽然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却见霍屿正站在她的身后,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满脸戒备的道,“你干嘛,这可不是你家,我在这里站着,难道还犯法了不成?”
霍屿掏出根雪茄,咬在嘴里,“你打算跟三贝勒什么时候结婚?”
余枝没想到他问这些,一时间有些懵了,这贝勒爷结婚可不是简单的事情,那些守旧的规矩还在,而且那些族人不知要怎么折腾呢。
然而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不劳您费心了。”
余枝转头,看见了贺泗从里面走了出来,笑着冲着他走去,一把抱住了他,“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