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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你选谁(1 / 1)


贺泗沉着脸,长睫在脸上留下大片的暗影。

“我去给你放点东西。”说着端着药碗走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好像什么也没变,一句是褐色的药,散着刺激鼻腔的味道。

“可以喝了。”他坐在床边,给她舀了一勺,“张嘴。”

余枝刚喝一口,“噗”全吐在了被上,小脸皱成一团,“这都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苦?你放什么了?”

贺泗声音冰冷,“黄连。”

余枝差点没苦了,枝感觉嘴里失去了知觉,想要找水喝,但一眼看过去,屋子里连茶壶也没有。

余枝忽然抱着了他的脖子,然后亲了上去。

苦涩的味道顺着贺泗的唇在他的口中散开,他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巡阅使的家里,她跟霍屿说的话。

她跟八爪章鱼一样攀附在他的身上,贺泗用力想她推开,没想到竟然不经意的碰到了她的伤口。

她疼的倒吸了口凉气,脸色肉眼可见的失去了血色。

“没事吧,衣服脱下来看看。”他的声音略显紧张。

余枝没有任何顾忌的解开身上长袄,扯开衣领,却见伤口缠着的纱布上,隐隐有一些血迹渗了出来。

“没事,刚才碰了一下,应该没大碍。”余枝歪着脖子看了一眼,正想要拉上衣服的时候,一双手却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伤疤……”贺泗的脸霎时雪白,“什么时候中枪了?”

“哦!”余枝将衣服拉上,现在想想也是一肚子的火气,“霍屿竟然拿着我挡墙,幸亏我当时命大,要不然我这辈子就死在他手中了。”

贺泗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你还跟他在一起?”

“我没跟他在一起啊。”余枝蜷缩着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的,额头上全是细细的汗珠。

“救护车上,我就看着你在上面断了气,你知道我当初在想什么吗?”她忽的眼中露出悲戚的神色来,“我想着,只要能来一次就好了,我只想跟你说,我恨极了贺家,但你的出现,抵消了所有的业障。”

贺泗的脸上有些动容,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更加的深沉。

“你不知道,救护车翻了之后,我被人揪着胳膊从里面拽出来了,看着救护车上你的尸体还在那里。”余枝声音闷闷的,“我就跑回去了,反正没有你,下辈子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

贺泗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你……”

他已经说不出半个字了。

余枝忽然抱着他的腰,整张脸埋在他的小腹上,闷闷的声音传来,“只可惜我想起来一切的时候太晚了,我那天去追你的船了,我真的去追了。”

贺泗忽然想起,那天在船上,他昏睡着隐约听见有人再叫他的名字,原来不是做梦。

情意绵绵之时,忽然房间的门被人“砰”的推开,却见梁运正脸色古怪的站在门口,手中还拎着几个纸包,“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家里的人都出门了,连后厨也偷懒,我就出去买了一点吃食。”

说着走进来将纸包放在桌子上。

王府里的人都去上香了,那位老王爷又去跟女人厮混了,空荡荡的家里没有几个人伺候,也难怪昨天那么轻易的就将余枝给带了进来。

烧乳鸽,油条,酥脆的饼。

旧报纸被打开,食物的香气顿时散开,余枝也有些饿了。

“想吃什么?”他声音中有了几分鹅柔意,我拿给你。

“啧啧啧”原来三贝勒还有这幅面孔啊,平常见了女人跟什么似的,真是刮目相看啊。梁运挑眉嘲讽。

贺泗没有理会他,他自讨没趣的扯了张报纸卷起了一根油条,张口就咬,目光瞥在报纸上,“我去,本少爷不在国内的时候,还有这种英姿飒爽的女人啊。”

说着两口将油条吃完,一把将报纸扯平,却见模糊不清的照片,一个女人挥动着旗,在人来人往的港口。

“我去,这不是三贝勒离开的那趟船吗?”梁运看向贺泗,“你没看见这女人吗?”

“摩登女郎码头求子。”他津津有味的看着标题,“喊着三年生俩。”

余枝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现在任何表现异常都是不打自招。

果然这些话引起了贺泗的兴趣,他刚想去拿个酥饼,目光不经意的瞥见照片的时候,手里的酥饼竟然被捏碎了。

“一年多了,你说着女人生了吗?”梁运看着满是油的报纸,满脸的好奇。

“该怀上了吧。”贺泗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余枝的身上,眼中带着心疼贺后悔,如果那时候他醒着,一定带着她离开。

没想到一错过竟然是一年多。

“你咋知道?”梁运用手抹着嘴上的油,满脸疑惑。

贺泗还没有说话,却见佣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声调都变了,在这个规矩森严的家中,进屋是要敲门行礼的,这还是佣人第一次这样失态。

“三爷,那位霍少来了,凶神恶煞的,马上就过来了。”佣人观察着贺泗的脸色,“说您抢了他的女人,上门来要了。”

梁运站了起来,眼中藏着怒意,“那小子从小跟我就不对付,这会子我倒是要见见他,看他能怎么样?这女人是我捡来的,谁捡到就是谁的。”

余枝听着他的话很奇怪,总觉得被羞辱了一样。

贺泗却沉声道,“无妨,不是你父亲一直在找你吗?你现在不便露面,先从后门走。”

梁运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想着再厮混两日,可不想早早的被人抓回去,要是霍屿看见了,他父亲也就知道他在这里了。

他也不含糊,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油,敏捷的从后窗上跳了出去,片刻就不见了人影。

就在这时候,霍屿已经走了进来,他穿戴整齐,却不知为何手腕上的表碎裂了,他一进门,就看见余枝正躺在贺泗的床上。

他的目光落在贺泗的身上,男人如玉芝兰树,满身的书生气,有他一辈子都没有的名门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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