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他拧眉，虽然他只见过她苍老的样子，但五官轮廓却是能分辨的出的。
他认识的孙彗凌厉狠辣，哪像现在嫩的掐出水，满眼含春的样子。
“什么祖母？”孙彗脸颊羞红，“我是给您暖床的，太太说了，您可以……哎呀，为所欲为。”
虽然拥着被子，但细嫩的肩膀却露了出来，看来在家里也是娇养的。
贺泗再清冷的人，此时脸色也变得诡异无比，起身往外走，没想到一推开门，周奶娘正在门口笑眯眯的等着。
“三少，您怎么出来了，夜里风凉，别冷落了佳人。”周奶娘挤眉弄眼的，“夫人知道您年岁不小了，想男女情事了，这丫头是她亲自选的。”
此时孙彗披了一件单薄的衣服跑了过来，满脸委屈，“三少是不是嫌我？！”
贺泗用手揉着额头，闭着眼睛，“余枝呢？！”
他话音刚落，却见一个穿着灰扑扑衣服的中年妇人跑了过来，见了他“扑通”一声跪下，“三少，您救救余枝吧，她被卖到栖霞别墅去了，那可是个吃人的地方。”
………………
麻将桌上，银元跟大洋已经摆不下了，屋内的灯光开的极亮，霍屿敞开着衣领，叼着雪茄，将玩世不恭发挥的淋漓尽致。
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故友石吉磊，跟他私交还不错，两个人都是混不吝的主儿。
今天霍屿的手气很差，满桌子的钱输完了，脸上却没有一点心疼，看见对方笑着将牌推倒，“霍少，您都输完了，这次可要欠账了。”
霍屿眯了眯眼，“没事，这次赔个人给你。”
对方色眯眯的眼神落在一旁正端茶递水，眉目含唇的美人身上，“这不是您新欢吗？舍得吗？”
“不是她！”霍屿说着冲着门外咳嗽了一声，很快就有一个黑衣人拖拽着女人进来。
余枝已经换上了水渍纹齐膝旗袍，光着手臂，乌黑的发辫上缠着红绳，虽身材瘦小，但五官却生的漂亮，像是个待开的花骨朵。
她水汪汪的眸子里，全是惶恐。
石吉磊眼中狂喜，哈喇子都流了一地，“兄弟够意思。”
霍屿却敲着麻将，“人还不是你的，咱们继续玩，我输一次，就灌她一瓶酒，人醉了的话，今晚就是你的了。”
大家经常这样玩，石吉磊露出了然的神色，“行，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酒量怎么样。”
余枝满脸的屈辱，哽咽的哭着，“我不会喝酒，你们放了我，我才不玩你们的破游戏。”
她的话更惹得两个那人大笑起来。
霍屿的手气是真的很差，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通，“输了！”
石吉磊笑着抓起手边刚打开的红酒瓶，几步走到余枝的身边，见她满脸的恐惧，更是兴奋至极，让黑衣人按着余枝的两个胳膊，他掐住下巴，将瓶口塞在她的嘴里，强制往里面灌酒。
余枝骇然的睁大了眼睛，拼命的往外吐，但大半已经顺着喉管下去。
整张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呛的。
霍屿将腿搭在桌子上，看的有意思，眼中全是无情，“你这是欲拒还迎？你勾引本少爷，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吗？我兄弟有钱有势，你别挑三拣四的了。”
余枝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眼中却已经有醉意了。
两个人谁也不管她的死活，继续坐在那里打麻将，不出意外，霍屿再次输了。
这次却是霍屿拿起喝了一半的酒瓶，慢慢的走到余枝的身边，蹲下了身子。
“乖，我不想问难你，自己喝。”说着将半瓶伏特加塞到了她的手中，黑魆魆的眼睛里全是戏谑。
余枝也觉得自己疯了，明明他做了无比可恶的事情，但她看着他，就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我喝！”她仰头喝了起来，烈酒入喉，她瘦弱的身体像是被挂在火架上烤。
她双眼像是被绑了磁石一样，再也承受不住，黏在一起，醉了过去。
石吉磊摩拳擦掌的走了过来，“霍少，这人今晚是我的了！”
客房在二楼，余枝被男人抱上了楼，外面是高大的梧桐树，刚从土里钻出来的知了不断的叫着。
男人看着余枝，手指滑向了她的领口，“啧啧啧，瘦了一点，不过模样也俊俏，只可惜你这样纯的不对霍屿的胃口，否则也不会落在我的手中。”
他将电灯调的最亮，只想好好的看看灯下美人。
就在这时，却见佣人跑到了门口，累得气喘吁吁，“爷，可了不得啦，三贝勒来家里要人了，马上就冲进来了。”
原本醉醺醺的余枝在听见“三贝勒”的时候，猛地从床上坐起，看清楚屋内的情形，推开男人，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楼下，霍屿穿着姜黄色的裤子，趿拉着拖鞋，站在门口，脸色不善，“三贝勒，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这不是欺负平头百姓吗？”
贺泗看着眼前的霍屿，目光极寒。
穆止就算是整日吊儿郎当的，但他好歹有亲爹连打带骂的，还算有个人样，但眼前的霍屿，目光阴鸷，满脸傲气，在这个年代，俨然已经无法无天了。
贺泗气势跟他旗鼓相当，“余枝的卖身契我从人牙子那里拿回了，她还不算你府邸的佣人，把她给我。”
穆止跟他不过有几面之缘，但相见的时候对方清冷，过的跟佛龛上的神佛一样，还头一次见他这样寒冽。
“我要不给呢？”霍屿也不是好欺负的。
就在这时候，却见一个瘦小的人影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旗袍的下摆已经撕裂开，见了贺泗，猛地冲了过来。
贺泗一把抱住了他，只是他的身体病恹恹的，整个身体颤了颤。
他眼中清冷，“有没有被欺负。”
余枝摇了摇头。
贺泗松了口气，那要杀人的眼神收敛起来，“走，带你回家。”
余枝的目光却落在了一旁脸色铁青的霍屿脸上，一步步的走进，踉踉跄跄的勉强站稳。
“我叫余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