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泗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及这些,转念一想,却看透了她的心思。
她拿着孩子威胁他,想要他的性命。
“母亲最近情绪不稳定,我最近会将她送到国外养老,这是我最后要做的事。”贺泗眸中全是冷淡。
余枝有点看不懂他,“你为什么拼尽全力的想要这个孩子,它有这么重要吗?”
“如果,我不是贺家的人,你会留下这个孩子吗?”他抬起眼盯着她。
余枝嗤笑一声,“这个孩子就不可能有。”
贺泗悲凉的笑了一下,将一支钢笔递到了她的手中,“签下字吧,我知道你们不缺钱,我给你一部分资产。”
余枝冷笑,“贺家的钱脏。”
“是我赚的钱。”贺泗的左手跳动了一下。
余枝懒得去看离婚协议,在上面写上了卫喜的名字,然后递给了他。
“既然离婚了,我还有一份礼品送给你。”余枝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好像很高兴。
说完她俯身,从地上拿起一个纸袋,隔着桌子,推到了贺泗的面前。
贺泗心口一跳,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伸出手将纸袋打开。
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只见黑褐色的血沾染的衣服,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他的瞳仁猛地放大,浑身的血几乎在上涌。
余枝意味深长的笑着,“贺泗,你以为我会生下这个孩子吗?别痴心妄想了,想着以后要十月怀胎,生下一个流着贺家血的孩子,然后费心尽力的将他养大,我就觉得无比的恶心。”
贺泗似乎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借着桌子才勉强能站稳。
“所以你根本没打算留着这个孩子。”他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暴凸。
“昨天我去的医院,还没成型,我让医生给我看的时候,我就想拿给你。”余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玻璃,呆滞而涣散,“贺泗,夫妻一场,我希望你余生无子无孙,一生喜乐。”
她说完自己反倒笑了,“这是真心的。”
贺泗已经被纸袋里的东西骇的失去了理智,他的眼中全是她脸上轻蔑的笑容,她竟然还笑得出来,对着纸袋,对着他们的孩子。
余枝下一秒就被贺泗猛地掐住脖子,桌上的咖啡杯跌在地上,她半张身子都在桌子上,身子弯成弓形。
他的手指按住她的喉管,双眼猩红,“余枝,你为什么这么冷血,你毁了贺家我不怨你,你要跟着穆止我也成全,我想要的只是这个孩子而已,只有这个孩子!”
余枝的头顶上就是那个纸袋,血腥味刺鼻,她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被掐的睁大了眼睛,整张脸在开始发涨。
她竟然也不反抗。
咖啡店的店员听见动静跑了过来,只见余枝半躺在桌子上,被男人掐着喉咙,眼看就要断气了。
店员满脸惊骇,大声的喊着,“快放手,她都要被你掐死了,你要不放手,我马上就报警了!”
在这一刹,贺泗才恢复了理智,他猝然放开自己的手。
余枝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眼中带着轻蔑的笑,“贺泗啊,我不过是假意爱你,你却动了真情,你多痛苦啊,以后千万别对女人轻易的付出真心。”
贺泗听着她不断叫嚣的话,目光落在满地的狼藉上。
他看向拿着电话要报警的店员,“所有的损失我都赔给你。”
店员也不想惹祸上身,挂断手机,带着贺泗就要去结账。
但余枝已经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一把拿过纸袋,几步走到了贺泗的面前,“你的礼物忘带了,贺泗!”
“滚!”贺泗发出怒吼声,他的眼中带着毁天灭地的痛楚,然后伸手猛地将余枝推开。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余枝整个人往后摔去。
咖啡店里原本摆件就多,余枝猛地撞向了一旁高大的绿植,树木翻到,她的小腹撞到了沉重的花瓶。
贺泗没想到自己会用这么大的力气,看着自己的手,显得有些无措。
“呵呵呵!”余枝忽然笑了起来,眼中全是泪,“贺泗啊,我成功了,最后的礼物,就是你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孩子。”
店员吓得语调都变了,“我的天啊,她腿上有血。”
贺泗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
余枝穿着灰色的休闲裤,已经开始被鲜血晕染,越来越多,直到滴落在地上。
“孩子……”贺是眼睛红的像血,“咱们的孩子。”
咖啡店离着医院不远,贺泗将她送到急诊室的时候,连医生贺护士也被她满身的血给吓了一跳。
贺泗将她放在急诊床上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了。
贺泗等在病房外面,坐在椅子上,乌黑的短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双拳紧紧的握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一遍遍的响着,他竟然没听见,还是护士过来提醒他的。
贺泗的手上全是血,按接听键的时候,手指上也全是血,整个屏幕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小泗,你怎么才接电话?”许一霜带着担忧的声音传来,“我出国的事情办下来了,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大房又来找过我,说财产分割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能避一避也可以。”
贺泗声音暗哑,“好。”
“你的声音怎么了?”许一霜迎察觉到了不对,却没有继续深究,“你跟小喜离婚了吗?无论她是谁,一定要保住孩子,就算她不想要,妈以后养着。”
贺泗正要说话,却见大夫从里面走出,贺泗随手挂断了电话。
“孩子保不住了。”医生叹了口气,“病人刚才疼醒了,让家属过来,叫穆止的,你是吗?”
贺泗看着医生的嘴不断的翕动,他只知道孩子保不住了,“她只见穆止吗?”
“对!”医生看着满身是血的他,“病人说你是送她过来的路人,让我给你带个话,很感谢你。”
穆止来到医院的时候,贺泗正坐在病房的门口,浑身的血已经干了,他的魂像是被抽走了一样。
他是从公司赶来的,一身名贵的西装,只是领带被扯下,塞进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