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黎少初清凉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光。
天成阁闻名京城,甚至在其他国家也是小有名气。
但是这些年来,任老却依然独守在这小小的庭院,没有被任何一方招进皇宫为御用。
若真是想赚钱,他铺中的一件手艺价值不菲,这么多年来,怕是早已拥有金山银山了。
但他开门只看心情,显然不是为了钱财困守在此地。
那么就是别有所图了。
至于这个别有所图……
黎少初抚上自己的脸,眼神不断闪烁。
他们二人看向她的目光,她一清二楚。加上两人的话,更加让黎少初确定,自己的容貌与他们要找的人相似。
黎少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她与弟弟便是如此。
车外,男人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马车:“此前确实没有这个规矩,不过我与姑娘有缘,自然就有了。”
“姑娘可否下车一见?”
黎少初沉默,既然自己与他们在找的人容貌相似,难免会惹上麻烦。
她素来怕麻烦,实在不想下车。但是,即使她此时躲开,日后这麻烦依旧会找上门。
思及此,黎少初略一犹豫,素手掀开帘子,弯腰走出车厢。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男人目光灼灼的望着黎少初,似有泪光闪烁。
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清水芙蓉,没有半丝污垢瑕疵的绝色容颜。如同雪山上的冰雪,和她的声音一样清凉纯净。
明媚的阳光由半空中倾泻而下,在她暗红的衣裳上撒下一片光辉。
男人看着黎少初,心中被激动和惊喜覆盖,瞬间抬步上前。
黎少初不悦皱眉。
男人见状停了脚步,却是难掩激动,“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黎少初也回视着他,嘴角的笑显得太过不真切。
她此次出门是另外准备的马车,马车并无洛王府的标志。可她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想查到并不是难事。
“黎少初。”男人话音刚落,黎少初清冷的声音缓缓开口。
“黎……黎少初?”闻言,任老顿时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惊讶、激动、喜悦,显而易见。
男人比任老更加淡定,只是那只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他试探地开口,“请问,你家中可还有一个与你同母同出的妹妹?”
黎少初倒也没想到男人会这么问。看他的态度,那个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人,一定对他们很重要。
她抿唇,淡淡开口:“并无,我只有一个弟弟。”
此话一出,男人显而易见的失落下来。
须臾,他又不死心的问,“那你娘亲是否有遗失的孩子,还是个女儿?”
这话问的很唐突,黎少初的面色微微的寒了一分,“没有。”
“那……”男人刚要再问。
“三日后,希望你们做出来的东西能让我满意!”黎少初打断男人的话,声音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进了马车,清冷的声音继续传了出去:“见也见了,问也问了,该让路了吧!”
挡在马车前的男人和任老只感觉寒气入骨,身子顿时一震。
车夫立即挥动了鞭子,马儿嘶鸣一声后向前迈步。
“主子?”任老看向男人。
男人凤目紧紧看着向前而来的马车,犹豫了一瞬,侧身让开了路。
马儿也加快脚程,眨眼间就消失了视线。
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眉眼间出现一抹灼热和深邃。
须臾,男人牛头看向任老,声音极为复杂:“会是她吗?”
任老眼底依然残留着一抹惊喜之色,只是从男人问完话后,多了一丝不定。
分明是他见过长得最像的,但是为何与他们的所掌握的不太符合?
“主子,要不要查一查她说的是否属实?”任老收了眼底的神色,看了一眼手中的宣纸。
“好。”男人面色紧绷,声音温润道:“查到立刻告知我!”
“主子……”老铁犹豫的开口。
“如何?”男人挑眉看着任老。
“无事,等查过之后再说也不迟。”任老立即道。
万一她撒了谎,那他们也就不必多浪费时间和精力,是她准没错。若是撒了谎……到时再看情况吧。
“那你便抓紧做工,务必将她的东西做到最好。”男人一挥手,眉眼再次看向马车离开的方向。
“是!”任老躬身应是。
“终于要找到了……”男人低声呢喃,眼里光芒艳艳。
语落,便回身走进了小院。
任老向着黎少初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双老眼眼底有什么神色涌动。
须臾,也立即紧随其后进了小院。
门前再次安静下来。
位于街道拐角不远处,静静的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不算华丽,停在那里许久都不曾有人注意。
车前,一个小童拿着鞭子百无聊赖的把玩。最终忍不住开口:“主子,我们为什么要停在这儿啊,刚才那个漂亮姐姐都已经走了,我们不跟上吗?”
小童正是小凳子。他原本以为自家主子真的要来买东西,没想到竟然是在这儿听墙角,还一直看那个漂亮姐姐。
现在人都走了,也不跟过去,而且一直等在这儿,一句话都不说。
他真的太无聊了。
“嗯。”车内男子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再没有任何言语。
小凳子听到这么冷淡的回复,脖子一缩,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车内男子忽然开口:“若风。”
“主子!”若风应声出现。
“查清楚那个任老什么身份了吗?”男子声音低润的缓缓问道。
“回主子,属下无能,无从查找。只知道这任老是七年前突然来到东齐的。仅仅一个月便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若风摇摇头道。
“嗯。”男子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从车内传出,带着淡漠清凉。
七年前,倒并无什么大事发生,他丝毫回忆不起发生过什么。
须臾,男子又淡淡开口:“你说说,方才那男人是何模样。”
“那男人容貌倒不突出。”若风将男人的模样说了一遍,想起那黝黑的皮肤,顿了顿开口,“似乎是易过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