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阳忍着心底所有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孩子我也有份,那晚……你放心,我会回家和我父母说清楚,会让这个孩子,堂堂正正的出生。”
“子阳……”
“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程子阳像是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来挣脱开林婉晴,忙不迭的扒开了她抱着自己的双手,快步往门外走,很快就消失在了别墅之中。
林婉晴站在原地,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楚楚可怜。
她脸上的怨毒、愤恨、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浓烈。
但很快,她将这些情绪压制了下去,随即拿出电话发送了一条信息给李秘书。
不多时,李秘书便开着车来到了别墅。
林婉晴:“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到了,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让林清汐不得好死!”
李秘书:“林小姐,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
林婉晴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当初我们见面,我只是说,我会帮助你,让林清汐离开陆之州的庇护,但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帮你其他。”
“你……”
林婉晴想要开口怒骂,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现在才刚刚通过程子阳的关系从里面出来,而她假怀孕的这件事,不只有她知道,面前的男人也知道。
如果面前的男人被她惹毛了,去程子阳那里说明实情,她哪里还有报仇的机会?
况且,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身后还有没有什么大人物,毕竟,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的,光是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
所以,即便她被对方耍了,也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
林婉晴死死的攥着手指,深呼吸了几口气:“好!按照你说的,让林清汐没有陆之州的庇佑就可以,其他的事情,我来做!”
李秘书满意的浅浅笑了笑:“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小姐很聪明,总能知道怎么选是正确的。”
林婉晴不想听李秘书的恭维:“所以,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李秘书:“现在的林清汐还在陆之州的庇护之下,她以为你还在里面,所以并没有关注你,但如果被她知道你出来了,你想她或者陆之州,会放任不管吗?
凭借陆之州的能力,想要查到你怎么出来的,简直轻而易举。
如果林清汐怀疑你怀孕的事,也很容易穿帮,所以林小姐,你现在还很危险。”
“所以我现在虽然人出来了,还和以前一样,不能奈何她分毫?”
“话也不是这么说,林小姐,你可以先让林清汐知道你出来了,却不能动你。”
林婉晴眉心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你什么意思?”
……
翌日。
林清汐这一晚上睡的并不安稳。
她好像总是在做梦,但却不记得梦里梦见了什么,只是记得每次要惊醒的时候,都有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
那个怀抱,像是能够给她源源不断的能量,让她重新变得安稳下来。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电话叫醒的。
电话是丁蓝打来的,林清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整个人都紧张不已。
“怎么了丁蓝?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说话间,林清汐已经从床上蹦了下来,连洗漱都顾不上,就手忙脚乱的要去拿衣服。
丁蓝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小汐,我要走了。”
林清汐的动作猛然顿住:“你说什么?”
丁蓝:“其实原本,我就已经定好要在今天离开的,如果没有发生昨晚的事,我原本可以带着孩子一起离开,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想到昨晚,想到那个孩子生生从身体中剥离,丁蓝即便已经释怀,但心底还是抑制不住的涌上洪水般泛滥的疼。
她深吸一口气:“虽然现在孩子不在了,但我还要继续生活,父亲还在等着我。
可是这个城市给了我太多不好的回忆,留在这里,我只会想到过去的我多么的卑微、过的多么的痛苦,只会想到曾经有一个孩子来到过我的生命里,短暂停留之后又失去。
所以小汐,我不会再回来了。
你放心,不管我人在哪里,你都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最好的朋友。
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再亲身感受一次离别,所以我没有提前告诉你。
给我点时间,等到我调整好一切,我会找你的。”
林清汐的心紧紧揪着。
她想要骂丁蓝,想要骂她的胆小逃避,想要骂她的不辞而别,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办法吐出一个字。
因为她知道,离开对现在的丁蓝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不让我送你,不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啊!”
林清汐的声音里带了哽咽。
她不舍,很不舍,可却不能自私的因为自己的不舍,就将已经千疮百孔的丁蓝,强行的捆绑留下。
因为那样,她会更不舍。
丁蓝笑了笑:“小汐,你相信我吗?”
“不信!你个死女人都不告而别了,我怎么可能相信。”
“我知道你信的,相信我,给我段时间,一个全新的充满活力的丁蓝,会回到你面前的。”
“你……你大爷!”
林清汐眼眶发红鼻子发酸,忍了许久,终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听筒里传来的机场大厅温柔的女声广播。
丁蓝顿了顿:“小汐,我该登机了。”
林清汐此刻却撑大了一双眼眸,眼底有婉转的光华闪烁。
她刚刚听到了,丁蓝要登的那班飞机,是开往米国洛杉矶的。
所以……
丁蓝:“小汐,再见。”
林清汐:“死女人,好好调整,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你。”
不就是洛杉矶么?
她就算是把洛杉矶翻个天,也会把丁蓝找出来。
丁蓝紧了紧泛酸的吧鼻子,笑了起来:“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