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之州说要直接去办事，顾骁忍不住斜斜瞟了陆之州一眼。
“不是玩玩么？”
陆之州镜片下的黑眸幽暗又寒凉：“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副架势，不太像是玩玩。”
毕竟，如果陆之州真是和林清汐玩玩，也没有必要人一来饭不吃酒店不去，直接办事情。
陆之州薄薄地唇轻轻抿了抿，棱角分明的脸像蒙着一层寒霜。
他没否认，顾骁笑得愈发不怀好意，胆子也大了不少。
“讲真，州哥，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对林清汐有意思了？我记得那会你们好像是上同一所大学，都是凉大是吧？
该不会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惦记上了吧？”
陆之州眸光一冷，说出的话也没什么温度：“话多？”
顾骁感觉陆之州这两个字里，带了点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的意思，立刻闭了嘴。
“行行行，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
陆之州收回目光。
顾骁：“那个……最后一句，林清汐知道你来川城么？”
……
另外一边，林清汐和烈风已经离开了“魅色。”
林清汐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厅，和烈风面对面而坐。
烈风叫了两杯意式黑咖啡，将其中一杯推到林清汐面前，有些腼腆的说道：“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喝黑咖啡，也不知道你现在口味变没变。”
林清汐垂眸看了一眼，有点吃惊，心情也有点复杂。
一个过去的同学都记得她的口味，而林伯寰这个做父亲的，却完全不知道。
但……
林清汐笑笑：“谢谢，没变，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听林清汐这么问，烈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上大学的时候，我在外面的咖啡厅打工，你来过。”
原来是这样。
不过临清关系没什么印象了。
烈风顿了顿：“你……你现在……过得好么？”
林清汐放下咖啡：“还好。”
“那就好，当年你突然退学，其实我一直很想找你，甚至于把工作也换回了这座城市，我总想着能够遇到你。”
“找我？”
林清汐有点意外：“是因为，当年的事？”
说到这里，烈风不由得垂下了头。
“是也不是，其实我找你，是有些话一直想要跟你说。”
顿了顿，烈风抬起头，目光也变得悠远，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要从哪里说起呢？林清汐，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从入学第一天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注意你了。
你长得那么漂亮，人又那么的受欢迎，学校里喜欢你的男生有很多，我知道我不起眼，所以只能每天悄悄的关注着你，甚至不敢跟你多说一句话。”
林清汐倒是不知道，她上学的时候有多受欢迎，可能那会心思不在这上面。
烈风继续说道：“那时候，程子阳每天都跟着你，我们大家都觉得，就算你当时不同意，早晚都要会和他成为一对的。
我也那么觉得，直到有一次，我偶然在东校区的小花园里，看见了程子阳和你姐姐在私下见面，而且举止还很亲密。
我当时就多留了个心眼，因为我很担心你，怕你受到什么伤害。”
说到这里的时候，烈风看林清汐的目光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见林清汐始终面色平静，这才微微放下了心。
烈风：“后来，我就开始注意林婉晴和程子阳，一开始也没什么特别的，直到后来，林婉晴和一个中年男人在我打工的咖啡厅见面。
她应该是不知道我在哪里，不然的话，也不会选在那。
更不会，让我听到她跟那个男人说，要找机会给你下药，然后趁机送到那个男人床上的事！”
烈风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原本腼腆白净的长相，此刻都变得有些狰狞。
林清汐面色一冷。
这么多年，虽然她一直怀疑当年的事就是林婉晴做的，或者不是林婉晴，也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但一直都没有证据。
今天突然听到烈风说这些话，当年的记忆被唤醒，林清汐垂下桌子下的手，都不由得用力攥紧起来。
烈风：“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很震惊，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我很担心你，立刻就跑回学校找你，可你的室友说你不在，同学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原本想跟同学要你的电话联系你，但那个时候，我脑海里却突然腾升起一个邪恶的念头。”
烈风眼眶开始微微发红：“你长得漂亮，家境好，又有那么多人喜欢，而我只是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普通孩子，我家里很穷，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际。
可如果，你真的被那个男人……我想，你是不是就不那么高高在上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和我一样跌落在泥潭里，然后我有就有机会接近你了？
所以……当时，我选择了沉默。”
烈风越说声音越小，林清汐心底却宛若翻江倒海。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当年的那些肮脏事情中，还有烈风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她更加不知道，原来她什么都没有做，有的人就已经想要把她拉进泥潭，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这个世界真可笑。
林清汐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烈风被林清汐的笑刺痛了眼，也刺痛的心，说出的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林清汐，你……你别这么笑，对不起，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没有那么邪恶的心思，如果我没有那么卑鄙，能够提前通知你，或许你就不会遇到那些事。
或许，你也不会退学，我也不会再也见不到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
林清汐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底的波动已经归于平静。
平静的有些可怕。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为了你心底那所谓的心结？还是打算站出来，指出当年林婉晴做的事？”
林清汐一针见血，烈风却抿紧唇瓣一言不发。
林清汐明白了，他什么都不会做。
嘴角扯出一丝笑，林清汐随即站起身，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纸币放在桌上。
“我不会怪你当年的沉默，但也不会选择原谅你，我想，我们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