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灵在卫正元身后,五官几乎挤在一起,脸色发白,两手捂着嘴,那把精制砍刀早扔地上了。
卫正元把门扶起,虚靠门口,挡了大部分门洞,瞄瞄外边,安全,然后回头对李东灵道:“把刀捡起来!”
李东灵一阵恶心,肠胃痉挛,说不出话来,只是“唔唔”的叫。
“把刀捡起来!”卫正元迈步过去,半张红脸犹有鲜血滴落,“你敢吐东西出来,我就帮你塞回去!”
李东灵望着地上还在抽搐蠕动的条条块块,终于忍不住,胃一翻一紧,张口欲吐。
卫正元一个窜步靠近李东灵,两手一张,左手按住她的头顶,右手推上她的下巴。
李东灵睁大眼睛,胃里冲出的流体被牙唇堵住,少量从牙缝渗出,一小部分从两鼻孔中往外喷,好难受!她双手去扳卫正元的手,如撼雕柱,根本扳不动。
李东灵挺了一会儿,嘴里的流体被迫又咽了回去。
卫正元,刚松开手,李东灵又张口想吐。
卫正元一个转身到了李东灵身后,双手扣住她脑袋,把她拖倒在地,然后两脚一扣,扣住她两手。
李东灵发了疯般又抓又踢,却挣扎不开,上冲的胃液流体再次从两鼻孔冲出,连带鼻涕泪水,糊了一脸。
李东灵呜呜的叫,又抓又挖,打挺扭腰,又双脚乱蹬,但卫正元手脚纹丝不动,最终李东灵再次把吐到嘴里的又咽了回去。
等了一会儿,见李东灵不再挣扎,卫正元放开她,站起来道:“把刀捡起来。”
李东灵两眼无神,如丧考妣,定定的看了卫正元一眼,突地爬过去从地上抄起砍刀,哇哇叫着砍了过去。
卫正元退后躲过,弯腰提起半边尸身,顺手印在李东灵脸上。
半边尸身掉下来,李东灵满头满身尽是污血,两眼发直,呆呆站着,张开小嘴“啊啊”叫了两声,晃晃头,晕倒在地。
卫正元又推着电视柜顶住门,跑到浴室洗了个澡,再上二楼把有些蔫干的苹果装进背包,回到一楼啃起苹果来。
啃得两口,踢了东东灵一脚,李东灵醒了,卫正元指指地上的两片尸身,道:“先把这两片尸身砍烂。”
李东灵抓了刀爬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卫正元。
“不记得了?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卫正元啃了口苹果,看看手中砍刀的刀刃,寒气迫人,滴血不留,真是好刀。
李东灵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两片尸身不知被砍成了多少块。
“嗯,不错,不错。”卫东元又啃了口苹果,道:“把那个头也砍几刀,砍准点。”
“唰唰”两刀,死人头分作四块,脑浆四散,李东灵回转身,扁着嘴盯着卫正元。
“很好。”卫正元点点头,“不过你这身装扮有点血腥,要不要洗个澡换套衣服?”
路上三三两两躺着些尸体,三、五十米远处,路中呆站着个人,似乎没留意到这边。
两人猫着腰,摸进就近的下个民居,这是座一层的平房,里面分别躺着四具姿态各异的尸体,两大两小。
两人从两个小孩子遗体上得到了两个款式相同的电子表,一人分戴一个,看看时间:十四点十七分。
还找到了个手机,试了几次,竟然用女主人的指纹解了锁。这让卫正元有些惊讶,现在的手机指纹解锁,要是主人死了超过三小时就开始有解锁困难了,死亡时间越长解锁的机率就越低。
这个女主人尸体都发臭发绿了,少说也死了一天以上,甚至有死亡两天以上的可能,还能用她的指纹解开锁屏真是有点意外。
手机电量很低,只剩百分之十八了,无暇多猜想,找来充电器,一边充电一边打开各种视频。
问题大了,网上乱糟糟的,一些新闻视频劝说民众在家中静等局面稳定,等待救援;一些新闻在劝说附近民众前往灾难避难场所集合;一些新闻在转播外国各国受灾报道;
大量个人上传的短视频充斥着各个网络平台,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有的述说大概情况,有的有求救,有的在找人。
混乱、打斗、死亡……这不是个别事件,这不是局部事件,这不是区域性事件,这是全球性事件!
李东灵摇摇卫正元的身子,道:“帮我给我爸妈打个电话,行不行。”
“行啊。”卫正元搜索了一下家乡春兴市的视频,打开看看,他也很担心家中父母,想了解下情况,“你爸妈电话多少?”
“……不记得了。”李东灵平常与人联系都是用大信APP的,偶尔拨打电话要么是回拨,要么是从电话簿拨出,谁还记电话号码?只有填表会用到的自己的电话号码才没忘记,“等一下去帮我找找手机行不行啊?”
“行,等会再找。”卫正元看了几个春兴市的个人上传视频,情况不容乐观,一概的乱,市里一些地方冒着浓烟,街道上乱七八糟的停满了弃置的大大小小汽车,地上不是凌乱的杂物,就是各式各样全或不全的尸体,一些人在街道、楼层、空地跑来窜去,也不知是疯子还是正常人。
“帮我看看宁海的情况。”李东灵紧紧抓住卫正元的手,“帮我看看,帮我看看。”
搜了宁海市的视频,看来情况和春兴市差不多,大同小异。
李东灵颓然倒坐,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别想那么多,先想想怎么活着吧。”卫正元找了个大书包,把从房屋里找到的一些米面、红薯、调味品装了进去,递给李东灵,“带上。”
“往前数两座房子就是我租住的地方了,等下找找手机。”李东灵打起精神,背好书包,抖几下。
卫正元用女主人指纹把她的手机改置成新的密码锁,又找到了打火机、充电宝,连同充电器数据线一起放进背包:“走!”
李东灵租房处一楼大厅就是小卖部,门头上还挂了个小灯柜,很好认,不过门口不远有个女疯子。
那个女疯子貌似先前和什么人打斗过,鼻青脸肿,头发散乱,不停咳嗽,嘴角不时往外吐血,左胸一道深深的创伤,山峰都割成两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
“这个你上。”卫正元用手肘碰碰李东灵,“当做练习,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