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华夏要替自己去武侯祠通报消息,刘谌吃了一惊,说道:
“怎么可以?这本来就是我们武侯祠的事,让你奔走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求来一支援军,已经是过意不去了,怎能又让你去白白送命?”
诸葛尚也劝道:
“是啊。而且虽然你和我们有了过命的交情,但白帝还不知道咱们交情有多深。他未必会派你到阵前说降陛下的。还是我和北地王一起去才有效果。”
华夏解释道:
“我不是去送死的,我有把握溜到武侯祠里去。”
诸葛尚奇道:
“你一介凡人,又没有甚么灵力,怎么能从一千大军的眼皮底下溜进去?”
“你们不知道,后来那男刺客在湮灭之前,传授了一些灵力给我,现在我有了变身的灵能。刺客能变成鸟儿逃出来,我也可以变成鸟儿飞进去。”
刘谌和诸葛尚听了,相顾大喜:
“那可太好了!你不但没有被那两个刺客所害,又有了这神奇的灵能,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岑彭在一旁阻止道:
“不对不对。刺客能逃离武侯祠,是因为季汉势力人数不多,没有足够的防空面积。现在白帝手下五千人大军围攻,有足够的力量防备空中的情况。要是他们万箭齐发,你怎么躲得了?”
“那我变作一只苍蝇呢?”
“苍蝇虽然小,但我估计白帝他们有反制的手段,这也躲不了的。”
华夏略沉吟了几秒钟,心念一动。
“那这样罢,我变作白帝手下混进去,白衣白袍。他手下那么多人,也未必发现得了。”
岑彭仍是忧心忡忡:
“这倒也行。可是那刺客给你传授灵力的时候,本来就没剩下多少了吧?你真的有足够的灵力变化么?不会没过几秒钟就变回来了吧?”
华夏心想,这岑彭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刚才凭借一腔热血把这事揽了下来,变身的能力是否能够奏效,说实话就连自己也没太大把握。
但是他心里觉得,这是唯一能够保全在场所有人机会了,怎么能随便放过呢?
“确实没多少灵力,所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这样吧,如果我失败了,再派刘皇孙和诸葛长孙两位去,也不迟。”
刘谌摇摇头:
“那怎么行,要是你没甚么把握,就别去了。怎么能把你推入火坑呢?”
“把握还是挺大的,我刚才试过了,能够变身三四分钟的,足以溜进静远堂了。”
“你不要骗我,究竟是怎么试的?”
华夏想了想,看了身旁的任水芸一眼,她正在用担忧的神情望着自己。
“任姐姐可以作证。她刚才想念丈夫,我试着变作了崔将军的模样,确实有三四分钟的变身时间。”
华夏害怕用尽灵力,就没有机会了,因此只是心里隐隐感到自己有变身的能力,之前却从来没有试过。这会儿他随口扯谎,也是因为想到刚才任水芸求自己的那件事,便顺嘴说了出来。
任水芸耳听得华夏胡乱骗人,还说的是变作自己的丈夫,脸上一红。但是她知道现在情况紧急,看了华夏一眼,正对上了他坚定的眼神,便说道:
“没错,他刚才试过,可以变化。”
岑彭朝华夏和任水芸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华夏心里发毛,似乎觉得他已经看出了自己是在撒谎。但是岑彭最终没有反对:
“好罢,汉阳,你去便是。西门离这里最近,也和白帝本人距离最远,我看你就从西门进入。与此同时,我们可能要先杀一阵,吸引西门敌军的注意,好让汉阳顺利潜入。就请刘皇孙和诸葛长孙二位出手吧……”
岑彭话锋一转,拍拍二人的肩膀:
“同时,作为Pn B、后备计划,如果汉阳失败了,你们就得以身饲虎,在西门束手就擒,继续我们刚才说的计划。”
刘谌和诸葛尚没有犹豫,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好!”
任水芸连忙说道:
“我也去西门吸引守军吧。”
岑彭摇摇头,说道:
“不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和丛帝两位。他们在西门和敌军交手后,南北两路的敌军势必会来支援,我需要你和丛帝分别带五十人,去西南、西北的角楼附近埋伏。如果发现敌军来援,就在路上骚扰他们,让他们不能过来。”
任水芸朝华夏看了一眼,说道:
“汉阳此去是生死攸关的局面,我答应了做他姐姐,也该送他最后一程。这伏击的事情也不难,何必非得用我?”
“伏击虽然不难,但是以寡敌众,若是没有人统一指挥,拖延不了多少时间,更可能全军覆没。金沙军没有其他大将,我坐镇西路大军,丛帝领一路伏击,只能请浣花夫人担当另外一路。”
“嗯?不对啊,来歙将军呢?”
任水芸之前一直以为,来歙没有和岑彭在一起,是因为正在前军或者后军带队,没有果然和他们会合。哪知四周仔细一看,才发现来歙和蒲丁没有随着金沙大军跟来。
“君叔和严夫人,正带领金沙城里剩下的四五十人留守在那里。”
“为甚么要留下他们?”
“君叔说,楚江王发现望帝不见了之后,必然会派人来查金沙城的情况,他们在那里继续制造金沙城灯火通明的假象。就算被人家看破了,也可以在他们背后捅刀子,以免这儿的兄弟们腹背受敌。”
任水芸心想,用四五十人伪装上千人,你骗鬼呢,楚江王是这么好糊弄的吗?岑彭说的话太难推敲了。这来歙究竟去做甚么了,怎么连蒲丁也瞒着我?
她正想再问,身旁的华夏突然一把拉过她,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声张。
任水芸用力捶了他肩膀一下,低声怨道:
“好你个华汉阳,肯定就是你搞的鬼。你究竟吩咐了阿丁姐甚么?”
华夏笑道:
“保密。”
任水芸又挥拳捶了一下:
“这里都是自己人,保密个甚么劲儿?”
华夏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一遭,轻轻说道:
“别声张。军队里有内奸。”
任水芸吃了一惊,转头朝自己身边的所有人看了一遍,心里想道:
金沙城里的这些普通士兵,华夏又没有见过,他怎么判断有内奸?
既然如此,难道内奸是其他人?岑彭、丛帝,还是刘谌、诸葛尚?
……怎么看都不像啊。好哇,不会是这华汉阳在耍我吧?
正当她感到困惑的时候,丛帝突然举着那扁平的显示屏,急道:
“不好,武侯祠的四门失守,防线收缩,他们退守静远堂了!”
听了这话,金沙军里人声躁动,或是愤懑,或是惊慌。
刘谌和诸葛尚连忙上前,挽住华夏的手,说道:
“汉阳,事不宜迟,咱们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