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那又该怎么算呢?”盛总问道。
“我们还是先清点下库存吧。”乔突然插话道。
“那倒是可以的。”盛总回道。
“我看也行。”我回道。
这是有史以来,我们四个少有的默契:一致同意。
对于我们这些合伙人来说,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于是,我们几人一起走到仓库和操作间,将里面的玻璃瓶、打包盒、原材料、机器设备等一并清点了。
等清点完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存了数据,盛夫人开始做好账目,就离开了公司。
盛总带着他那温柔又贤惠的小媳妇儿回去了。
我和乔也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报表可能有问题,亏空这么大。”我向他说道。
“报表又不是我们做的,具体水份是多少也不清楚。目前我们能去核对的,也就是你和我相关的部分,剩下的可能也没办法查清楚。”乔有点不悦地说道。
“按照这个亏损,我是要亏不少钱的。”我说道。
“每个人都是啊。尤其是退出,是实实在在的亏。所以,你可以坚持到过年。这个行业,也就是从夏天开始,下半年才赚钱。等公司有了钱,你自然有分红,就不会亏损,反而可以带着钱离开。”乔又再这样说道。
“不了,我还是退出了吧。”我伤感地说,却并没有说出心中的那个疼、那个难受,那个不情愿。
“唉······”乔深深地长叹了一声。
听到乔的长叹,我的内心倍感沮丧和难受。让乔在我和盛总之间左右为难、左右不停地调解各种不协调、各种沟通,实在是给他找不了不少的麻烦。
尤其是,当某一天一种麻烦逐渐演变成一种痛苦附加在自己或自己至关重要的人的身上的时候,而我内心的痛苦在那顷刻便翻江倒海一般难过。
因此更加铁了心要退出。我决心不再给自己的好兄弟带来任何麻烦!
我欠他的,却无法偿还或弥补,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感觉我的泪水十分调皮,不听我的话。它们一直试图越过我的眼眶向外奔涌而逃,泛滥成一片海······
我开始沉默着。用沉默的方式去躲避、压制泪水的逃脱。
我不想让他看着我的难受而难受······
然而,乔的脸色上也难看了起来,也保持着沉默。
我和盛总之间,总有一些代沟。
比如,在盛总的眼神和意识之中,我这种人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我的书都白读了,因为我是书呆子,只会讲理论去教训人,却没有一个字能在现实中去做到、去实现······
在我的看法之中,我总会在潜意识之中认为盛总这种人就是粗鲁的原始而未开化的野蛮人。这种人粗俗、没有见识、没有远见,只会各种不上道的小把戏,最终也没能有什么成就······
我们两个只是这样默默地走着,虽然看起来很是默契,但是此时此刻,我们的内心中疼都在波涛汹涌一般泛滥······
“今天中午,我想吃一碗河南烩面,我们常去的那家。”我打破了这份良久的沉默,我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让彼此都不再那么难受。
“可以。但是,中午还是我来请吧。”乔率先这样说道。这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吃饭经常出现的场面。
“不,我来。如果不是我,我就不去了。”我直截了当地说。
“那好吧······”乔知道我的性格,一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曾反悔。但他却欲言又止。
我明白他知道我面临着亏损,甚至要倒贴钱,他不愿我再多花任何一分钱。
而我希望,他别那么生气,尽管我还是有些难受。
一碗几块钱的面,是我们的同学情谊!
一碗几块钱的面,也是我们的朋友情谊!
一碗几块钱的面,更是我们的兄弟情谊!
尽管只是一碗几块钱的面!真情都在里面。一辈子不改变!
我想,乔也是一肚子话要规劝我,只是被我坚决的抗拒的意志和状态给拒绝了。毕竟,几个月来我都油盐不进。着实给乔找了不少的麻烦。
我们进了那家我们常去的河南烩面馆,一人吃了一大碗河南烩面。
这碗面,似乎更香更好吃。
我结完账,稍坐了一会儿,我们就开始向公司返回。
等待的,可能是一番没有人情味儿的激战了。
我的内心在预估着这里面的情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