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拉锯不过就是为了这个价格，毕竟网络侵权的赔偿最少也就是这个数了。
所以当作为代表律师的江凌川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顾茳茳自然必须识趣儿。
“另外，章若语是杂志社的在职人员，公开的道歉信里能不能不落真名？”最难的得放到最后，顾茳茳也是斟酌再三开口。
而江凌川的反应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江凌川没有像之前那样干脆，他沉默了，视线也回避了。
因此，顾茳茳继续道，“作为回报，保证今后我们所在的任何一家媒体都不会输出对方任何负面新闻，相反我们会无条件为对方做正面宣传，可以吗？”
这个提议让江凌川的眼睛亮了，显然他是没想到顾茳茳会提出这样的补偿方式。
要知道作为明星媒体宣传的重要性，一个媒体人代表的并非只是个体，以他为纽带联系起来的业内也是极其庞大的。
作为需要深耕在演艺圈的明星，这样的条件确实吸引人。
即便江凌川没有向当事人传达这个要求，他相信对方也一定会答应。
但作为极其有职业素养的律师，江凌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非常公式化地回答，“我会向当事人传达，由她来做决定，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OK!
顾茳茳心里明白，这应该是妥了。
她拍了拍章若语的手背，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对方安心。
然后……然后，似乎就没啥事儿了。
顾茳茳又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指了指门的方向对江凌川道，“那我们回去等消息，拜拜。”说着就拉着好友起身。
江凌川笑了笑，双手放到办公桌上，仰头朝也正准备着尴尬道别的章若语说道，“麻烦章小姐门外等一会儿，我有点私事儿还需要处理。”
他随手捏着的笔往顾茳茳指了指。
章若语立马挣开手，挑着眉头给了顾茳茳一个眼色后撒腿就冲了出去，自然也是把门合得严严实实。
顾茳茳腹诽这没义气的女人，以至于面目有些扭曲。
江凌川瞧着又是摇头一笑，若有镜子他便能看到自己眼中的宠溺，只可惜此刻没有，而顾茳茳也没看到。
“我好像没有去整容？”江凌川以戏谑的口吻开口，瞬间让顾茳茳听得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是以他接着解释，“那你为什么现在看着我如此如坐针毡。”
“……”嗯，顾茳茳听明白了但更加的无语，她重新坐下反倒冷笑道，“对啊，应该是你怕见人才对吧，大半夜地把我关门外整一个星期也没联系。怎么？林姨没催着让你和我增进感情吗。”
好家伙，终于让顾茳茳把心里的怨气一口气吐了出来，说完之后连坐姿也嚣张了起来，伸了伸胳膊直接半个人都窝在了椅子里，整张脸上就差把埋怨刻在额头了。
这么一张白纸什么心情都挂在脸上的人，江凌川真的是很多年都没见过了，顾茳茳果然是幼稚得可爱。
“所以，即便是生气但为了朋友还是愿意来见我。”
顾茳茳翻了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江凌川笑笑。
其实从接到这个案子的那一刻开始，她会来找他就并不意外，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顾茳茳没有选择用私人感情来裹挟求饶，处理事情的态度令人刮目相看。
但对于这样的褒奖，顾茳茳并不开心。
主要是她也想用私情，可是江凌川会答应吗？
以她对他的了解，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因此知道代表律师是江凌川的时候她就没什么选择。
看顾茳茳还是一副负气模样，江凌川明白在这个话题还是不要深耕为好。他重新进入私事儿的正题，问道，“你最近有空吗？”
“怎么？想联络感情。”
“嗯。”江凌川答得十分干脆，“前几天出差在外，昨天才回来，所以被我妈嫌弃太忙了没时间陪她和你，这不就打算和老姐妹一道去度假，三天两夜邀你一道。”
呃。
江凌川是在向她解释这一个周没联系的原因吗——顾茳茳听完话后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居然是这个。
顾茳茳挺不齿自己的，但随即恢复正常认真考虑道，“为什么非要我一道呢？”
“她说，最近叫你去家里吃饭，一直被搪塞，想看看我和你到底怎么回事。”说完，江凌川抬眸笑眼审视着顾茳茳。
因为，他记得合约里有一条是合约期间乙方须维护好和甲方家人的关系。
显然，顾茳茳也同样想到了这一茬，立马解释道，“我也……忙、啊。”
呵！许尚没“回国”，主任也不便给她指派其他的工作，因此顾茳茳最近的状态是挺闲的，这直接导致回答江凌川的气势都弱了好些。
江凌川仿佛看穿她在说谎，一挑眉梢随意问道，“听说你们杂志社最近接了嘉尚集团的活，应该确实会很忙。”
顾茳茳回看了他一眼，不想在他面前谈起嘉尚或者许尚，于是摆了摆手，“你定好时间、地点再说，我看看到时候是否有空。”
见她不愿多聊工作上的事情，江凌川点头作罢，想这事儿就这么定好了，于是询问，“那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吗？”
有白食可吃顾茳茳一般都说好，但很快就想到门外等待的章若语就还是准备拒绝。
但江凌川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立马补充，“下班之后我来接你。”
哦~她这才看了眼时间，果然还在工作时间。
顾茳茳皮笑肉不笑地拉了拉嘴不再言语，胡乱挥了个手算是告辞，出了门就拉着八卦之心已经快要爆炸的章若语快步离开。
其实这些顾茳茳原本都当做小事，也为章若语顺利解决官司而高兴。
可是，当她和江凌川用完餐回家后就接到了嘉尚的通知：许尚“回国”了，巡视工作明天重启。
这原本也是一个好消息，然而消息来的时间很微妙，顾茳茳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可是念头总是一闪而逝，连抓住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