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茳茳敲了敲李超行跟前的桌面，然后转头越过许尚直接把主任的酒杯推了回去。
“这酒，该我俩敬。”
顾茳茳起身，先给许尚的杯里满上，再给自己添了一杯，又朝李超行使了个眼神。
“那天是我追着问的，是同事无意说的。都怪我这‘狗仔’属性一时间忘了场合，把圈里那套坏毛病带给我同事。是我对不住您，主任已经连骂了我好几天，扣了我们年终奖以示惩罚。
“许总，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暂时先就记我们一笔。如果我们再有不当的念头或举动，要杀要剐随您！”
也不像主任一样等着许尚端酒杯，反正先干为敬！
她仰着头一小盅酒直接灌进了嘴里。
李超行见状心里叫着苦，但只能咬着牙也喝了。然而，酒入口缓了好半天的劲儿，睁开眼见到的却是顾茳茳蹲在角落干呕呢！
说实在的，顾茳茳哪儿喝过白酒呢。
就将将合着大伙儿一起敬许尚，她也就是象征性的抿了下杯沿，压根儿没沾半点。
要不是见主任被为难，她也不敢这么勇！
原想着，酒就那么回事儿，进了肚子里后劲儿啥的下了桌再说，何况还有章若语跟着呢。
可哪里料想到平日里喝的啤酒跟主任带来的白酒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装逼变成了丢面儿。
“小章给小顾倒点水，缓缓。”主任伸长了脖子满脸的担忧，忧的不仅是员工的身体还有这场谢罪宴，估摸着是砸了！
一直抚着顾茳茳背的章若语经提醒，才后知后觉往桌上找水杯。
却不想她转身的一瞬间，竟见到许尚也蹲在了顾茳茳的边上，给人递去了矿泉水。
顾茳茳也没看是谁，接过就咕嘟嘟地直灌。
许尚怕她呛着，抬起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背上，做着和刚才章若语一样的动作。
这下可震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章若语也是愣了足足半分钟后才赶紧上前揽住顾茳茳的肩头，成功隔开许尚的那只手。
她冲许尚笑着，言不由衷地感谢，“多谢许总对我们杂志社员工的关心。”
“啊，对对对！谢谢许总！”主任也赶紧附和，同时冲李超行给了个眼色。
李超行秒懂，但心下又是一紧，却也无奈。
提起酒壶又给自己满上一盅，趁乱朝许尚说道，“许总，都是我嘴碎，我干了！”
连喝两盅的李超行顿时上了脸，绯红。
主任也怕出事，斟酌着想再讨好几句，思虑着若实在不行又该如何了事。
结果这时许尚却起身，朝助手吩咐送几杯茶进来。
“既然答应和新女报的各位朋友吃这顿饭，便是我个人不再追究，倒没想到大家把我想得这么小肚鸡肠，一直在致歉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很欣赏直爽帅气的顾小姐，这些年来身边也缺少这样直言不讳的人，原想着能和顾小姐成为朋友，却没想到我的品性竟被这么误会，很遗憾。
“虽酒中有情也伤人。所以弱不嫌弃，许某人以茶代酒望各位将那天的事情都忘了，我也不会记得。”
一身定制套装的许尚站在那儿，一手揣在裤兜一手举着土陶瓷的茶杯，举手抬足一字一句皆是上位者的姿态。
不过短短三两句话，就如大赦天下的君王，让战战兢兢许久的主任一下子如释重负。
头发花白的他在桌上搜寻着茶水，没找着，看着酒杯又犹豫最终还是畏畏缩缩地低举，喜悦中带着的局促感在这场酒宴中始终滑稽。
许尚见着，含笑的眼睛半耷了下来，嘴角微微后扯却转身朝着顾茳茳的矿泉水瓶抬了抬。
顾茳茳，“……”
许尚呷茶，顾茳茳喝水，其他人饮酒，然后象征性地吃了几口饭菜后，草草结束了这顿如坐针毡的午饭。
这事儿好像就这么解决了。
但回去的路上，杂志社的人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甚至没有任何的交流。
还是到了单位上，走在最后的顾茳茳叫住了垂头丧气的李超行。
“看到了吗，十二年前的能把案子压着不许曝光的会是怎样的人。”
李超行蹙着眉，重重叹气，像是故意没听明白一样，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茳茳堆起一脸假意的笑，“听不明白就算了。”
“不是……”
“茳茳……”章若语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李超行的话，可见两人之间的气氛略微有些诡异，面露犹疑。
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喝点酸奶解下酒。”
顾茳茳看了眼李超行，微笑道，“好！”
说完，她上前拉着章若语就去了天台，留下还有满肚子话没说的李超行，烦躁地挠着后脑勺。
……
“你们怎么回事儿？”吹着天台的冷风，想着刚才见到的情形，章若语忍不住裹紧了外套。
反之，顾茳茳装傻，咬着吸管当没听清。
“你是不是在做什么？”显然，章若语没有放弃，连人带椅子直接挨到了一起。
见顾茳茳欲反驳，章若语毫不客气地伸出食指戳在她的鼻尖处，“老娘跟你多少年的交情，别想狡辩！”
闻言，顾茳茳怔了一下，然后眨了下眼后戏谑似地反问，“那你说我做了什么？”
“出头啊！”
“？”顾茳茳茫然的一张脸表示：不懂。
“你就不是冒头的性子！虽然脾气臭，却是有尺度的。像今天这种情况，就算主任被为难，再怎么也轮不上你呀，你这行为明显就是……”
“是什么？”顾茳茳没正视她，只是转了眼珠子斜着眼。
“明显是在找关注！”
“……”空气凝结了许久后，忽然顾茳茳就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你看多了吧，剧情套在我头上来了！”说着，还出手轻轻地推了下章若语的脑袋，然后喊着冷，起身朝室内走去。
可是，狗仔属性的章若语不好糊弄，一边跟在她身后一边大叫，“专家说了，故意转移话题就是心虚了。你非得跟我说说！
“你是不是看上许尚了，想嫁进豪门！不是……你有男朋友的不是么，对了……你男朋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