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川你干吗？
被推着走了好几步的顾茳茳转头质问江凌川，问他是不是有病！
林英子都不在跟前，腻腻歪歪的做给谁看。
而且说实在的，被江凌川这么照顾着，顾茳茳有点遭不住，跟进了跳蚤窝一样的浑身难受。
反观江凌川呢？
像是早就料到了对方的不自在，因此对于顾茳茳的恼怒他也并不在意。
他双手插进裤兜里，眉目舒展浅浅笑着，眼神也十分温和，“我妈的警觉性有多强你也看到了。我们不单单是在她面前要装，其他时候也要注意，因为她很有可能会从朋友、同事打听，所以我们要尽快的熟悉起来。”
品了品江凌川说的话，虽然好像有点问题，但确实又有道理。
可是……要熟悉起来？
像刚才那样？顾茳茳不禁甩了甩脑袋，有些恶寒。
见状江凌川也识趣，低下头去克制地扯了两下嘴角后再次催促她赶紧回家。
顾茳茳也不再纠结，胡乱地挥了挥手就小跑着冲进小区。
江凌川在原地像望夫石一般地矗立了许久，才悠悠地转身离开。
一个小时后回到城南老区的别墅苑，中途微信音响了好几次，江凌川下了车才掏出手机看，竟意外有顾茳茳的。
五十分钟前：
“你那围巾需要洗了还你？”
四十五分钟前：
“进楼栋我就取了，最多戴了三分钟。”
三十分钟前：
“需要吗？”
十分钟前：
“别用沉默代替回答。”
……
江凌川看着屏幕里的字句标点，想到了顾茳茳那双灵动的眼珠子，叹气又摇头。
他敲着了三个字回了去：不用洗。
江凌川苦笑出声推开家门见到母亲林英子还坐在客厅，手掌强撑着昏昏欲睡的脑袋，看起来是等了许久了。
扶着母亲回到卧室整理好床铺后，江凌川才在床边上的小矮凳上坐下，高大的人缩成一小团，这一幕竟让林英子有些泪目。
察觉对方情绪有波动的江凌川伸过双手握住母亲的，弯起好看的桃花眼，小声问道，“怎么了？”
林英子摇摇头，“就是觉得你长大了。”
江凌川无言的点点头。
“你是真的喜欢茳茳吗？”
江凌川摸不准母亲的意思，只能沉默着静静地迎接其审视的目光。
林英子继续道，“茳茳的眼睛很好看，让我想起了肖淼，见着的第一面我甚至以为她是苗苗呢。”
闻言，江凌川抿了下嘴，打趣着，“她怎么可能是肖苗苗那个小胖妞呢。”
林英子蹙眉，抽出手来轻拍了下儿子的手背，嗔怪道，“你总这么挤兑苗苗，一点哥哥的样儿都没有。人家苗苗可爱着呢，那小嘴儿啊跟抹了蜜似的，当年我做的饭菜你爷俩嫌弃，可人家苗苗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还一个劲儿地说‘林阿姨做得最好吃啦’。”
“她就是馋！”想当年有几次单独带肖苗苗，就江凌川的黑暗料理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可不就饥不择食么。
但，林英子就喜欢肖苗苗，怎么都觉着可爱。
是以母子俩就为这一件事儿你来我往竟争论了好半天，可争着争着，林英子的情绪忽然又落了下来。
想的都是过去的事儿，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也不知道苗苗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算算年纪……差不多和茳茳一般大吧。”
江凌川半阖上眼点了点头。
见状，林英子也是叹了口气，“你要不是和肖淼闹成那样，我们俩家还能走动呢。”说完又自觉不对，她赶紧解释，“凌川，妈的意思……”
“我知道。”江凌川打断，他当然知道母亲的意思。
江凌川七岁时，他们一家搬到H市居住和肖家成了对门邻居，因为和肖淼同年同月同日生两家人自然熟络，江凌川和肖淼也成了青梅竹马。
高考结束，江凌川向肖淼表白确立了恋爱关系，原以为能四年后就能真正成为一家人。哪知江父早就为江凌川规划了出国留学的道路，同时举家搬至江城，因此江凌川和肖淼就成了异国恋。
大三那年，肖淼提出分手，即便江凌川立马回国都没能挽回。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两家就断了联系。
所以，其实林英子一直不知道肖淼的事儿以及肖家的变故。
见儿子三十好几始终单身，甚至还想私下和肖淼的母亲顾桂兰联系上，问问肖淼情况，结果对方也搬了家甚至没留下任何踪迹。
如今好不容易带了个姑娘回来，原本是开心的，但又一个人琢磨了好久，总觉着看顾茳茳很熟悉，后知后觉又想起了肖淼。
发现顾茳茳的眼睛和肖淼真像。
“茳茳是个好姑娘，我怕你辜负了人家。”林英子忧心道。
“妈，我心里有数。”江凌川宽慰母亲，坚定地回答，“我知道，她不是肖淼。”
见儿子都这么说了，林英子也不再多言，一瞬间倦意上涌面露不适地皱起眉头来。
江凌川赶紧起身扶着母亲躺下，盖好被子后离开房间关上门，整一过程安静得几乎没有一丝声响。
然而，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的肩头就瞬间垮了下来，转身靠在墙上，头微微仰起盯着四米多高挂着的水晶吊灯。
明明什么都没想，却出奇的疲惫。
过了许久，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的他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打开最新的微信信息。
顾茳茳：谢谢金主霸霸。
她还附上了呲牙咧嘴的大笑表情。
江凌川看着看着就忍俊不禁，他双手拿着手机认真地敲着字：干洗也不用你花钱，抠什么？
只是，当问号敲完却没按下发送键，反而顿了许久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掉，按下锁屏键，捏在手里迈着疲惫的步伐慢慢走向黑暗里延伸上二楼的楼梯。
而此时此刻洗漱完毕的顾茳茳坐在电脑前搜索着嘉尚集团的最新讯息，看着通讯录中的联系人，犹豫了许久。
“喂。”
“喂！”李超行的声音也是明显带着倦意，不过下意识地语调上扬后就开问，“茳茳，你明儿有空了是吧。”
顾茳茳默了几秒后，回道，“没呢，还没了事儿呢，怎么了？”
“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