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要社死了、社死了！
顾茳茳对外拿江凌川当挡箭牌的事情，她可没提前打招呼。
说时迟那时快，她着急忙慌地就要越过桌子去抢手机，江凌川也是下意识往后仰，顺势抬起空闲的手，快狠准地擒住顾茳茳进攻的两只爪子。
然后，江凌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涨红着一张笑脸，眼神慌张尴尬还略带羞涩的顾茳茳，莞尔牵起嘴角的一丝丝坏意。
就轻轻地，“嗯”了一声。
如平静湖面掷入的石子，清脆落下，迅速划开的阵阵涟漪。
顾茳茳重重吞下溢满口腔的唾液，本微不可见的喉结竟意外明显的上下滑动。
见此，江凌川的眼睛闪亮如星，鼻翼动了动，笑意更深。
被刺激到的顾茳茳意识到这不对，赶紧晃了晃自己的被浆糊黏在一起的脑袋，挣脱开江凌川的手抢回自己的手机。
一看，通话已经结束。
不知是生气还是为了掩饰尴尬，她侧坐在凳子上，拿着气鼓鼓的侧脸对着江凌川，又一直抬手按着头上的针织帽像是在自我反省。
江凌川见状只能微微地摆了摆头，抽出竹筒里的一次性筷子，掰开刮了刮上面的倒刺，然后放到顾茳茳的面前。
“明天你确实有事，我想让我母亲见见你。”
顾茳茳一滞，慢慢悠悠地坐正了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似不情不愿地拿上筷子，然后小声嘟囔，“也不早说。”
江凌川听见了，桃花眼一眯，回道，“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顾茳茳瘪嘴皱了皱鼻头，视线飘忽着继续埋怨，“那也不用承认是我男朋友啊。”
“你不也没在付凯面前否认是我的女朋友吗。”
“……”
顾茳茳又被噎住了，她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深得江凌川的心，莫名让他有种比打赢一场官司还强烈的成就感。
不过，为了照顾对方饱受自己欺凌的幼小心灵，江凌川还是委婉地解释道，“反正这段时间，我们的之间表面上的关系也确实是男女朋友。”
闻言，顾茳茳白了他一眼，“合同不是没走完程序也不算吗。”
哈。
对于她这般非得争个输赢的执拗，江凌川还真是哭笑不得，“合同本身成功与否在于你，现下你已经签了字，剩下的都只是时间问题。”
顾茳茳不置可否却露出嫌弃的表情。
为解恨，她狠狠地戳起一块豆腐，放进了嘴里。
江凌川为她孩子气的反应又一次无奈摇头，叹气准备动筷填饱五脏六腑之时，目光却瞥见了刚刚被顾茳茳抢回扣在桌上的手机。
他沉了半晌，忽而有些严肃地问道，“原来你查肖淼还有许尚是因为工作？”
顾茳茳停下动作，眨了眨眼，反问，“不然呢？”
“我以为是你自己想查？”
顾茳茳眯眯眼，“什么意思？”
江凌川也顿了顿，目光无意落到某处，答道，“就是客观和主观的区别。”说着，他转而直愣愣地看着她强调，“我不太喜欢好奇心太重的女生。”
顾茳茳又是一愣，然后慢慢嚼动完嘴里的食物后，重重将筷子拍放在桌面上。
“江凌川。”这好像是重逢之后顾茳茳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他，“首先，我不是你女朋友！其次，如果你要找一个对你完全信任没有丝毫怀疑的人，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主动来选择我。”
说着，顾茳茳站起身来，将另一张凳子上的包重新挎回身上。
她拿着手机戳在半空，指着江凌川鼻子继续提醒道，“记住，只要是你主动的，之后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顾茳茳转身大步离开，江凌川一个人坐在桌前握着已经凉掉的茶水若有所思。
就在周围的人终于不再因为这一桌的气氛所影响重新热闹起来之时，门帘又被撩开了。
顾茳茳回来了。
像时间停滞，所有人一如江凌川一样，傻愣愣地看着她。
哪知，顾茳茳只是走到桌前指着菜盘里的烧烤对老板道，“老板，把一半打包！钱，他全付！”
吆喝完，她继续恶狠狠地盯着江凌川道，“明天时间地点发我定位。”
噗！
江凌川笑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弯成了两轮好看的月牙。
次日周六，顾茳茳按照昨晚江凌川给的定位准时到达江城南区最大的超市。
江凌川果然也提前在门口等着了。
也许，因为休息日的缘故，江凌川难得舍弃了他那一套黑的阴间服饰，换了身清爽简单的浅色系搭配。
淡蓝色的高领毛衣，白色的大鹅羽绒服，牛仔裤AJ鞋，连着头发也没打发胶，顺在额前绒绒得很是邻家男孩儿的模样。
反观顾茳茳就有点剑走偏锋了，特地定了型又看似柔顺的长发，配上V领马甲白色衬衣，收腰及膝正红色呢子大衣，红色包裙黑色打底袜再加一双7厘米高的黑色战靴，妥妥知性熟女风。
是以，碰头后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认识。
顾茳茳紧抿着嘴，思考着要不要直接杀进商圈重新置一身的时候，江凌川就已经走了过来。
他忍着笑意认真打量了好一番，真挚地说了一声。
“谢谢。”
只是契约罢了，可她是认真对待的。
被理解的顾茳茳顺势撩了撩头发也似扫开窘意，然后二五不着调地发出白痴一般地质问，“你家住超市？”
“你只懂打扮不懂送礼吗。”说着，江凌川疑惑地问了句，“你没见过家长？”
他也没想要得到答案，只叹了一声便朝超市大门走去。
像是感觉到对方没有跟上来，江凌川转头却见顾茳茳呆呆的站在原地，眼中毫无焦距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他沉吟片刻，复又折了回去，歪低着脑袋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来，可举到半空顿了顿又缩了回去。
“怎么了？”他压着声音轻轻问道。
半晌，顾茳茳抬起头来迎上他关切的目光，堆起一眼就能戳破的假笑，回答，“没什么。就是在想，我要是见过了家长，也没你假装我男友的机会了吧。”
这话在理，无法反驳。
江凌川点点头跟上顾茳茳的脚步，“你经历过几次？”
“你呢？”
江凌川又问，“分手的原因呢？”
“你呢？”
顾茳茳抬起头，江凌川瞥过眼。
沉默，谁都没给出答案。
是以，两人没再继续这般无效的沟通，默契地闭上嘴走进人山人海的超市。
顾茳茳选购了一些易消化的营养品，想再添点水果就可以了，结果走到水果区竟是人最多的。
江凌川发挥身高手长优势，一阵搜罗眨眼间就把购物车给填满了。
顾茳茳拍着脑门明白这货的生活常识还是缺失的，不禁提醒道，“你家就两三人，吃不了这么多，水果还是买新鲜的好。”
说着，她挑拣了一些又放了回去。
不过，江凌川却疑惑地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家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