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这些野人的领域意识很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葛白尼教授说的很对,那些野人浑身长满毛发,看上去与现代文明格格不入,它们仅靠本能来生存在这片丛林之中。
所以,根据食物的稀缺性原理,它们势必会把我们这些入侵者视为威胁,或者驱赶出去,或者直接吃掉。
临近傍晚,潮湿的丛林升起阵阵白雾,且越来越浓,我们只好停止赶路,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撑起了帐篷。
我和高梁准备到附近收集一些相对干燥的树枝,罗雯和艾米丽在整理物品,葛白尼教授在帐篷里点起了煤油灯,马云龙和约翰两人说是出去碰碰运气,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踩着松软的枯枝落叶,我和高梁来到一棵大树下,正好树根处有些枯枝不算太湿,我刚准备弯腰去捡,却看到高梁愣在了那里。
他神情紧张,还对我比划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缓缓蹲下身来。
我猜测,高梁肯定发现了什么,所以我学着他的样子也蹲了下去。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飞刀,眼睛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不知何时,我的脸上已趴满了蚊虫,但我又不敢大声出气,只能忍受着那奇痒无比的感觉。
直到高梁的飞刀出手的那一刻,我才看到他射中了,一只山鸡从灌木丛中扑腾着翅膀冲了出来。
高梁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只彩色山鸡,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我挠了挠起满疙瘩的脸,看来刚才我的血没被白吸,今晚可以补补了。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约翰和马云龙已经生好了火堆,他们的动作还真麻利。
马云龙正在用小刀处理两条大鱼,这种鱼看起来跟鲶鱼差不多,头很大,但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鱼不洗澡身体好好,我不吃肉浑身难受……”
我大老远就听到马云龙在唱歌,他看到我跟高梁带着一只山鸡回来,顿时停住了。
“华哥,快,赶紧把你的柴火拿来,鱼已经处理好了,撒上盐巴就能开烤,你们的运气也不错嘛。”
我把高梁用飞刀射杀山鸡的事跟他讲了讲,但我对马云龙能在这荒郊野外抓到鱼,也颇感震惊。
根据他的描述,原来是在离这不到50米的山坡下,有一条小溪,他和约翰本来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水里还真有鱼,他就用携带的鱼叉捕了两条,约翰还夸他技术了得。
看到今晚的收获,大家都喜不拢嘴,毕竟谁都不想天天啃干粮,新鲜的食材才是人类原始本能的需要。
我不太懂烹饪,所以只好负责添柴增火,等待着这些大自然的馈赠变成美食。
但我觉得马云龙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那些原本血腥无比的生肉,在他手中简单处理后,直接转化为滋滋作响的美味食物。
真香啊,感觉比北京大饭店里的烤肉还美味。
我的鼻子不会说谎,面对这些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烤鱼和烤鸡,我们选择了毫不客气。
在我的印象里,没有人能抵挡住美食的诱惑,就连动物也不例外,所以才有“鸟为食亡”的说法。
为了能让我们喝上干净的水,避免感染寄生虫,马云龙还专门用悬壳烧好了开水,他带的东西果然都能发挥作用。
不像我一样,整天只知道抱着相机拍照,不过我还是记录下了队员们的美好瞬间,这是丛林里的第一次野炊。
吃饱喝足,大家围着火堆开始听约翰讲故事,他自称出生于英国伦敦的一个贵族家庭,从小喜欢惊险刺激的游戏,长大后成了一名神枪手。
(PS:不过用约翰自己的话来说,他更喜欢称自己为“快枪手”,可能是与他极快的出枪速度有关。)
至于这次来中国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场打赌,他因一时疏忽输给了艾米丽,只好答应做她的仆人,为期一年,且唯命是从。
至于打赌的细节内容,他并没有透露太多,或许是他不想再提起那桩糗事吧。
马云龙也讲起了自己的经历,他出生在贫困的山区,早年父亲因看不起病而离世,母亲被苦难折磨成了疯子,现在家里有个弟弟在上学,一家人的生计压在他身上,让他变成了一个小偷。
提起上次在成都火车站买烟之事,马云龙解释了久久未归的原因。
他当时拿着我预付的200元工资,在火车站找到一个老乡,并托他把钱带回老家,用来给弟弟交学费,看得出来他是个不错的哥哥。
夜风拂过树枝,沙沙作响,白色的月光就像是撕碎了的纸片,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地面上,还有我们的身上。
火堆即将熄灭,周围早已响起昆虫和夜鸟的鸣叫声,就像是一支动听的小夜曲,仿佛在告诉我们该休息了。
我们总共开了三顶帐篷,艾米丽跟罗零睡在一起,我和高梁、马云龙一起,葛白尼教授跟约翰一起,每个帐篷里都配的有枪,关键时刻可以防身。
毕竟丛林的夜晚会有猛兽出没,所以在睡觉前我们又给火堆添了不少柴火,看着火苗从浓烈的白烟中跳出来,我们才陆续走进帐篷。
不知何时,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个影子在帐篷前晃动着,虽然速度很快,但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高大。
我警觉性地坐了起来,透过帐篷,外面的火苗忽明忽暗,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再看看马云龙和高梁,俩人正躺在睡袋里,睡得很安详。
我正准备睡下,突然感觉有些尿意,便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虽然是在帐篷里,但空气还是很凉,大概是已经到了后半夜了吧,已经感觉火苗开始逐渐变小,火堆即将熄灭,可能是柴火燃烧完了。
正当我准备打开帐篷拉链,出去小解之时,外面的老黑突然发出一声鸣叫,声音粗鲁但非常洪亮。
它一直都这么叫,声音有点像驴,但这一次,似乎是在向我们发送信号。
我连忙钻出帐篷,拔出手枪,借助树下零星的月光,看到有黑影在周围晃动,地上的火堆似乎并不是自然熄灭,倒更像是人为扑灭的。
因为地上的木头和树枝还没有烧完,我甚至还闻到了木炭被水浇灭的气味,这是我小时候在冬天里最熟悉的味道。
联想到老黑的异常举动,我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正当我提心吊胆之际,高梁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显然他也被老黑惊醒了。
“梁哥,我怎么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你说呢?”
高梁没有说话,但他似乎也绷紧了神经,目视周围,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那把斧头上了。
突然,一根树枝从树上掉下来,倾斜着扎进了地面的腐殖层里,刚好落在距离我脚后跟不足10公分的位置。
哦不,那不是树枝,而是一把削尖了的木质标枪。
我紧握手枪,抬头,根据它落地的角度来看,袭击者就来自我们身后。
听到有声响,我连忙转过身去,突然看到从树上跳下来一个黑影。
我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只好本能地开枪射击,竟歪打正着将它击倒在地,但并没有死,只是躺在地上挣扎着。
枪声很快惊醒了帐篷里的人,他们都急忙钻了出来。
葛白尼教授提着煤油灯,艾米丽还打开了手电筒,约翰双手抱着猎枪。
此时,老黑挣脱着缰绳,再次发出鸣叫,我似乎听出了它的意思。
大量的袭击者正在靠近,我们似乎已经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