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柔则眼睁睁的看着她昔日的好姐妹拿出一张纸步伐沉稳而又坚定的走向那个否定了她的一切的皇帝。
“皇上,非臣女一定要嫁给乌拉那拉.富存。”她把那张纸献给皇上后继续说道“是乌拉那拉.柔则拿着这张纸过来。
说她的三哥爱慕于我,给我写了情诗。
但是家里有正在相谈的婚事。
不得已只能委屈我做妾。
还有……”她又掏出一张纸“若我不从,她必定让纳兰家一家老小不得安宁。”
说着,她跪倒在地,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道“皇上,我自知祖父罪孽深重,有负皇恩。
虽万死,难辞其咎。
但是,纳兰家的祖上也曾为大清建立了不少功勋!
我不想辱没了祖上的荣光给这样趁火打劫的小人做妾。
但是面对乌拉那拉府的处尊居显煌煌威势,我无力逃脱。
所以今日才拼着一死进宫,求皇上做主。
皇上还没有发落纳兰府,那奴婢就还是良民。
乌拉那拉府这样的行为与强抢民女有何异。”
“什么?”下面的大臣及其家眷惊呆了。
在此风口浪尖上,乌拉那拉府还敢趁火打劫,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费扬古不像这样的人啊。
与这些人一样不可置信的还有费扬古几人。
费扬古和觉罗氏在纳兰.慧舒喊冤时就以眼神相询,问乌拉那拉.富存“是不是他做的?”
乌拉那拉.富存先是茫然不过很快想明白后就绝望痛苦到了极致。
但是还不得不打起精神,向费扬古和觉罗氏摇头表示他没做这样的事。
他已经很清楚了,是柔则为了达成她的目的从她这偷走了他随手写下的诗稿。
他现在只得祈求不是那首诗。
可是这老天好像跟他作对似的,他怕什么就来什么!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皇帝用他威严不凡的声音读着这首千回百转的诗词。
充满了违和感!
但是这时没人敢在这方面吹毛求疵。
良久后,皇上问跪在下面脸色煞白的乌拉那拉.富存“你写的?”
乌拉那拉.富存很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他写的。
这个很容易查出来。
他无力反驳。
只不过不是写给纳兰.慧舒的,而是写给佟佳.婉宁的。
可是,他现在要如何说。
今日这事一出,佟佳一族必不愿意再与乌拉那拉家结亲。
就是皇上,也不见得愿意他母族的格格嫁给他这样的人。
他难道能把一切推到妹妹身上,说这一切是妹妹计划的,他完全不知情吗?
那妹妹有什么下场他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相信还是未知。
只要他敢这么说,以他对妹妹的了解,肯定会又全部推到他身上来。
解决不了任何事还平白多了一场闹剧。
就算妹妹突然悔悟,独自承担。
可是这下面坐的这些人只会说他没有担当,事到临头,让妹妹抵罪。
不管怎么说,他今日彻完了!
以后也完了!
他已经注定与佟佳.婉宁,他一见钟情,想要一辈子相守的姑娘要错过了。
那就怎么都不能说是写给佟佳.婉宁的。
不然,她将流言蜚语缠身,一辈子就毁了。
虽然很不甘心她从此与他无缘嫁与他人做他人的妻子。
与他人一生一世。
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舍不得毁掉她。
那就只能是写给纳兰.慧舒的。
可是承认写给纳兰.慧舒的,就得承认他逼着她做自己的妾。
柔则呀柔则,我曾经是那么的疼你,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
可是,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将我陷入这两难的境地。
突然,被这变故弄得傻眼了的乌拉那拉.柔则终于缕清楚了纳兰.慧舒的指控。
出声逼问纳兰.慧舒“我不曾给你情诗,你哪里得来的?还胆敢在这污蔑我们乌拉那拉府。”
当初纳兰.慧舒提出来要嫁给她哥时,她是回信说过她这样的身世只能做妾。
且只能为妾,她若贪心,她必饶不了她们家!
但是天地良心,她没有送情诗给纳兰慧舒。
她只是想借着纳兰.慧舒恢复她的名声她在皇上哪里的印象。
可不是真的想让三哥娶了她。
做妾还行,做妻真没想过!
所以她怎么可能给她留下把柄的机会。
可恨,纳兰.慧舒一直算计她,她竟然没注意。
明明是她先以嫁给她三哥作为条件替她澄清名声的。
现在倒装的一副无辜受害的样子。怪她傻,纳兰.慧舒写给自己的纸条,总是在她看过不久后字迹消失。
她竟没察觉她是在销毁证据。
“嗯,是我自己写来诬陷富存少爷的,你可满意了?”纳兰.慧舒不经意中带着些嘲讽。
她这样的态度,很容易让大家觉得乌拉那拉.柔则又在强词夺理。
“乌拉那拉.富存,是不是你写的?”皇上再次发问。
“是”乌拉那拉.富存艰难的说出这个字后像是泻了所有的精气神,趴倒在地“奴才有罪!”
他最终还是替妹妹担下了所有。
从此,前程尽毁,还得面对他人一辈子的耻笑。
他以后的妻子会是怎样的,他连想都不敢想。
要么家世不显,要么身有暗疾,要么相貌丑陋,总之肯定是一些以前连做它妾都没有资格的人。
一个柔则,竟让他落到这般田地。
报应吧,是他们一家溺爱她的报应。
乌拉那拉.柔则想说什么,但是,她不敢。
她疑惑那首诗是怎么到纳兰慧舒手里的。
可是她现在一点轻举妄动都不敢有。
她被皇上吓怕了!
她也害怕说出来哥哥不替她背罪了。
她说不清那些做妾的话语。
那些是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下的。
她现在反应过来了,一切都是纳兰.慧舒在引诱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连在宫晏上解决都是她提出来的。
她一步步走入她的圈套。
可是现在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了。
最后皇帝问纳兰.慧舒,她今日闹的这一场,肯定对她的婚嫁有影响。
现如今嫁给乌拉那拉.富存对他俩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他可以做主让她嫁与乌拉那拉富存做正妻,问她愿意与否。
纳兰.慧舒上前两步想要回答时,皇上道“大阿哥,你先来说。”
大阿哥本以为事情不成,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这等机会,连忙道“皇阿玛,儿臣以为,此举甚好!”
而远在一旁的太子听了大哥拎不清状况的答案后,刚刚听到纳兰.慧舒可以做乌拉那拉.富存正妻的消息后的郁闷都都散去了不少。
父皇此举明显在释放一个信号,一个不会重重处理明珠的信号。
莽夫果然是莽夫。
大哥连这个都听不出来。
明珠失了他背后的党派,但他本人父皇明显还是准备要用的。
既然这样,父皇怎么可能允许大哥背后不但有明珠还有费扬古。
这根本就是父皇的试探。
没想到他愚蠢的没听出来。
“纳兰.慧舒,你的想法呢?”皇上的脸看不出喜怒。
纳兰.慧舒跪地回答“奴婢不愿!
奴婢宁可嫁一平民,也不愿嫁乌拉那拉.富存这样的小人。”
“既如此,李德全,拟旨吧,就说让纳兰慧舒嫁女大阿哥做侧福晋。”
朝臣们听到这样的旨意,都明白了,皇上这是要对明珠重拿轻放了。
不然纳兰慧舒哪里来的资格做皇子侧福晋。
也在此时,大家才猛然发觉,明珠果真奸贼。
他故意放出他造反的消息。
一方面是让那些同他有过交流的朝臣害怕恐惧,从而设法救他。
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索额图一党对他赶尽杀绝,让皇上看到朝中索额图一党的影响力。
留下他,继续牵制索额图党。
这不,他最终还是靠着自己将自己救出来了。
能走到权臣那一步的人果然不能小觑。
大家不约而同的用带有同情的目光望向一直跪在地上的那一家人“惹了明珠这样的人,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直都宫晏结束,乌拉那拉一家都跪倒在地。
皇上没有叫他们起来。
他们只得跪着。
宫晏临结束时,皇帝好像突然想起似的,问“费扬古,我记得你还有一个颇为机灵的女儿?”
费扬古颤抖着说“是。”
“出来我看看吧!”皇帝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