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才微微亮,无尘背着个药箱从房间里出来。
优昙华已经站在梨树下等他,见他出来,优昙华快步上前,顺手接过药箱。
“现在就出发?”优昙华问道。
“嗯。”无尘点点头,跟在优昙华后面。
一个红衣少女带这个稚嫩的小和尚,一前一后出了国师府。
大街上,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摊贩也已经开始吆喝。
“新鲜的豆腐花,又香又糯,有甜有咸,各位走过路过,来尝一尝!”
“刚出炉的小笼包!香喷喷的小笼包,不好吃不要钱!”
“阳春面,现煮现卖,好吃又劲道,新店开业,今日光临免费续面!”
……
行人和商贩猛然间看到优昙华和无尘一前一后走来,不由得纷纷侧目。
美貌无双的少女,身后跟着个容貌俊秀的和尚……这组合怎能不让人遐思?
更何况……在西泊,和尚已经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存在。
果不其然,立即有人啐道:“哪里来的花和尚,也不害臊,跟在个美女后面。”
“你看他那个虚弱的样子,走步路都好像费了好大劲儿,难道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接着,街道两边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优昙华看也不看他们,只对侧身无尘道:“想吃什么早餐?豆腐花吃吗?”
无尘笑了笑,道:“吃。”
优昙华带着无尘来到吗卖豆腐花的摊子坐下,扬声道:“老板,两碗豆花。”
摊主是一对约莫四五十岁的夫妻,那男人看到优昙华的时候,本还带着笑脸,在看到无尘的那一瞬间,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你们去别处吃吧,小店不招呼佛修!”男人抄着个锅铲,气呼呼道。
优昙华眉头挑了挑,身子未挪动半分,问道:“为何?”
“你管我为何,滚滚滚,别妨碍我做生意。”男人咋咋呼呼道。
旁边一个摊位的大娘扭着腰肢,多管闲事道:“哎,我说姑娘,你年纪轻轻又长得这般漂亮,为何要和佛修混在一起,这些和尚啊,都是道貌岸然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心眼坏得很。”
优昙华皱眉,不发一言。
那摊主媳妇儿也接话道:“姑娘,三尊你听过的吧,这些年搜刮了西泊多少民脂民膏,我们还天天去庙里拜他们,希望他们能保佑我们,谁知道,三尊就是希望我们过得苦,越苦越有求与他们,他们才能得到更多的香火供奉。”
优昙华一愣,突然问道:“这些是谁告诉你们的?”
“国师啊,若不是国师,我们这会儿还蒙在鼓里,国师说了,求佛不如求自己。”那大娘接话道。
“就是,就是,若不是国师开放市集,鼓励我们摆摊,我们这会儿指不定在哪里要饭呢。”摊主媳妇儿感激道。
那摊主似乎已经不耐烦了,又喊道:“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赶人了!”
说着便抄着锅铲作势要过去揍人。
无尘突然站了起来,瘦小的身躯挺得笔直,他义正言辞道:“你们不能一概而论,三尊固然可恶,但佛修中也有良善之辈,如果不是度厄大师,小僧在幼年早就命丧贼人之手,又比如……小僧听师父说,三尊在北莽世界作恶,也是被佛子和他的同伴降服。”
听到这里,优昙华抬头惊讶地朝无尘看去。
无尘竟然还知道这些事情?
无尘低头,不好意思看了她一眼,优昙华这才点点头,鼓励道:“你说得很好,继续。”
“况且,国师说的所谓百姓最苦的时候,香火供奉得越勤,实际上是个误区,求佛不如求己,本质上是求人不如求己,佛祖本就保佑不了我们的荣华富贵,只能让我们内心宁静,无愧本心。”
几下鼓掌的声音传来,优昙华又补充道:“你们会被三尊利用,是因为你们本就对他们有所求。”
而玄御作为西泊的国师,早就可以开集市为百姓谋生路,却选择在三尊势力倒台之后才颁布,不免有收买人心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