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已去,牧尘独坐看花红。
一年过去,李牧尘不断在武馆,学塾,李府三点一线来回奔波。
李牧尘很爱读书,读各种各样的书,他会顺带记住书中一些杂七杂八的知识,但是他不爱读圣贤书,也不爱读王肃秋教的书。所以李牧尘在学塾中的成绩并不突出,奇怪的是,王肃秋也并不怎么约束李牧尘。
而在武馆这边,吴尚远就显得稍微严格一些。每天李牧尘前往武馆,不用练武,唯一的课业就是劳务,吴尚远在为李牧尘讲解了一些武艺一道的基础知识后,就不再为他授课,而是每天让他为武馆扫地,做饭,收拾练武器具。李牧尘一开始做的磕磕绊绊,扫地不会用扫把,做饭会切伤自己的手,收拾器具的时候甚至会拿不起来。但是现在就要好多了,虽然收拾的速度还是一样的慢,但是至少能顺顺利利收拾了。
虽然李牧尘会在武馆做一些家务,但是回到李府,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按照他的说法是,李家已经不缺钱了,所以他的追求就是平淡二字。能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生活就是他最大的追求。
这天李牧尘如常来到学塾,就像往常一样上完课过后,王肃秋留住了李牧尘。
在学塾的内院里,王肃秋问李牧尘:“你那些书看的怎么样了。”
李牧尘如实回答到:“王先生您平时教授的书我回去没怎么看,大多是看一些诗词之类的闲书。”
王肃秋也不恼怒,笑道:“你不看我教的书,那你来我这学塾干嘛?想考秀才啊?”
李牧尘眨眨眼:“秀才?我要考状元!我听说您的学生里面还没有考取功名的,我准备考个状元,来给您长长脸。”
王肃秋摆摆手:“油嘴滑舌,这里有几本兵书,是我自己平时看的,上面有一些注解,你回去可以看看。”
李牧尘接过书,是那吴、孙二人所著的几本广为流传的兵书。
李牧尘不解道:“为什么要看兵书呢?”
王肃秋摇摇头:“兵者,诡道也,当今秦皇赢夏有统一大陆之决心,在这块大陆上,有三个国家,大陆东方秦国,大陆北方蒙国,大陆西方突厥,在大陆之外,海洋彼岸还有其他大陆国家。只说在我们这块大陆上,赢夏想统一,难道突厥和蒙国就是坐以待毙吗,不见得吧,他们甚至可能会联盟反攻甚至是先下手为强,而我们夜郎县又正好在秦国西方边境,所以我希望你能多读些兵书,至少能保全自己。”
李牧尘恍然,但是随即又笑着说道:“我们家是经商的,自从建国以来就被看不起,而且这些事情又不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该考虑的,庙堂之上的大人物有的是人考虑这些问题。再说了,到时候如果突厥真的攻城了,我们家多花点钱,跑就是了。”
王肃秋黯然道:“是啊,跑就是了,可是有的人就是不愿意跑啊。”
李牧尘见情况不对,改口道:“老师别伤心,大不了我回去看看就是了,看完就能当国师。”
王肃秋一个板栗下去:“不要油嘴滑舌。”
等到李牧尘走了过后,王肃秋看着李牧尘的背影,喃喃道:“懒散一些没关系,不学无术也没事,只要您能跑快点就好了。”
当天下午,李牧尘如约来到武馆,很是自觉地接手了武馆的杂务。对于吴尚远不教武的这种做法,李牧尘也没有任何怨言,实际上,李牧尘也乐得清闲,反正看那些师兄师姐啥的练武,一个二个累得要死,自己还不愿意吃这个苦呢。李牧尘觉得那些师兄师姐是累得要死,他希望吴尚远真的把那个叫付仁的小王八犊子练死算了。这一年来,付仁没少在背后说李牧尘闲话,也会带着几个师兄弟孤立他,这也就算了,李牧尘最不能忍的是,他们会故意把武馆弄脏,让李牧尘重新干活,这让急着下班回家的李牧尘难以忍受。
今天付仁他们又像往常一样来找茬,李牧尘实在忍不了了,说道:“一年了,你们天天这样做,你们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付仁轻蔑地笑着说:“哟,原来会说话啊,我还以为是哑巴呢。师兄们是为了你好,让你多练练,按照师傅的说法,你只需要做做这些下人做的事,就能成为武学大宗师,哪知道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这样说你的师兄们,这让师兄们很伤心啊,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李牧尘怔了一下,随即拿起手中的扫把向付仁打去,但是李牧尘没学过一天武,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在经历一番羞辱过后,留下李牧尘一个人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向李府走去。
回到李府过后,朱枚看见李牧尘身上的伤,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拿来伤药和热水给少爷处理了一下,这个过程一老一小都是一言不发,然后朱枚也只是陪着李牧尘坐在院子里。
“真的是我害死了我的母亲吗?”
“少爷,这不是您的错,这是夫人的选择。她如果知道您此时此刻的想法,会很伤心。”
“可是每同龄人都说是我害死了我的母亲,我也不想天天一个人走,我也希望能有朋友,我也希望像那些师兄师姐一样能练武。我觉得吴尚远就是觉得我不是好兆头才只是让我做一些简单的劳动。”
“少爷,有的人之所以和别人不在同一条路上行走,不是因为他们有错,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经历,有自己的坚持。天生与别人不一样,不是您的错,吴馆主不教您武,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他是个好老师,至于付仁这种人,他们只能看见一个人的一面,看不到这个面更深层次的因素,以后会有其他人教他如何做人的。”
“您所经历的,正是您成为您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