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的是。”
程书吏连连点头。
工房,主要掌管全县的工程营造,兴修水利。
修筑衙署、城池、仓库、桥梁、祠庙。
因此县里派了程书吏来找董明和于奋。
贺葵跟着听了几句,正打算告辞,忽然听到远方一阵凄厉的哀嚎。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冤枉啊!”
贺葵闻声望过去,立刻看到了一个略有几分熟悉的身影。
一个中年妇女披头散发,步履蹒跚。
时不时哀嚎几声,或是随机抓住一个年轻男路人就叫儿。
吓得年轻人都离她远远的。
贺葵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卢义他娘嘛!
董明和于奋看到了,都皱了皱眉头:“这是谁啊?怎么回事?”
程书吏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冲着身后的马捕快和王捕快大骂道:“这个疯婆子一直疯疯癫癫的,现在怎么疯的更加厉害了!”
“你们还不赶紧把她给拖回去,还愣着干嘛!”
“哎!”
马捕快和王捕快赶紧上前把卢母给拖走了。
他们大人可是交代过了,这事儿千万不能让京里来的贵人发现了!
万一被人知道了,嫌弃他们这儿,要把书院改建在别的地方可如何是好!
程书吏又点头哈腰,又陪笑,终于把话题给岔开了。
贺葵在一旁忍不住对董明和于奋说道:“董叔,于叔,你们可记得给我留好上工的名额哦!”
“明天我就带我家人来镇上。”
“贺二姑娘,你放心吧。”
董明点点头:“我保管给你留着!”
程书吏听闻不由得瞅了贺葵一眼。
刚刚他还以为这是酒楼里的丫头,没想到竟然是个农家丫头。
而且看起来似乎和京里来的这二位关系不错!
程书吏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贺葵走出去没多久后,就听到身后程书吏在喊。
“贺二姑娘,留步,留步啊!”
贺葵停住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程书吏:“书吏大人,您这是?”
程书吏今天跑了一天了,累得气喘吁吁,歇了会儿才对贺葵说道:“贺二姑娘,你刚刚也看到了……”
“那个疯婆子,我怕她会对京里来的两位大人乱说些什么,你可千万要跟二位大人解释解释。”
说着程书吏掏了掏口袋,掏出一串钱递给贺葵:“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贺葵把钱推了回去:“放心吧,我肯定会和两位大人好好解释的。”
说着贺葵顿了一下:“书吏大人何不想个办法让她别再刨出来乱窜了。”
“据我所知,卢家好像还有个女儿呢,怎不见她出来管管?”
这话提醒到了程书吏,他立刻明白了。
是该提醒卢家其他人好好管管这个疯婆子了!
要是再出现这种事儿,他们可就要不客气了!
……
贺葵就要走到和徐大爷约好的回去的老地方时,就发现徐泗在不远处正等着她。
一看到她徐泗就远远地打招呼。
“贺二姑娘!”
“徐大哥?”
贺葵走上前,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怪不得之前程书吏来的时候她发现徐泗不见了呢。
徐泗手上拿着一个竹编的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粗蓝花布。
徐泗长满络腮胡子的脸上竟然难得有一丝扭捏之色。
“这个是,是我朋友从隔壁县里带回来的秋月梨,请贺大姑娘和你尝尝……”
说着徐泗卡了一下壳,连忙补充道:“还有修明、贺二叔和贺二婶他们……”
“噗……”
贺葵瞅了一眼这个羞涩的大胡子,揶揄道:“这梨子我看是专门给我姐的吧。”
“我们家其他人都是凑数的。”
徐泗闻言脸立刻爆红:“这,这哪能呢……”
说着徐泗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下个月我要去府州参加武举科考了。”
“恐怕下个月见不到,咳咳,贺大姑娘了,还得麻烦你和你姐姐说一声。”
贺葵闻言有些惊讶:“武举科考?”
“对。”
徐泗给贺葵解释道:“我已经考过武童试里面的县试和府试了。”
“武童试是武科的初级考试,每三年一次,包括三场考试。”
“县试、府试、院试。”
“县试由各知县主持,本县籍贯的武童参加考试,中式者参加府试。”
“试由知府知州主持,中式者参加院试。”
“院试由学政巡行各地进行,中式者称为武生员,俗称武秀才。”
徐泗对这一套清楚的很:“武乡试是京城和各省举行的考试,一般每三年一次,中式者称为武举人,可于次年九月参加武会试。”
“原来如此……”
贺葵点了点头,她还真对这个武举考试有点弄不清楚呢。
徐泗忽然又扭捏起来:“这次院试若是过了,那我便是正儿八经的武秀才了,我想等成了武秀才,再,再去你家拜访一下……”
贺葵暗戳戳想道,不会是要上门提亲吧……
“好呀,徐大哥,那我就祝你凯旋啦!”
贺葵笑吟吟道,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姐姐肯定也很希望你能考上,你一定要加油啊!”
这句话仿佛一瞬间点燃了徐泗心中的小火苗。
徐泗握握拳头,满脸的自信:“放心吧,贺二姑娘,我一定能考中的!”
……
和徐泗分别后,贺葵辗转一番终于回到了家中。
“咋又回来的这么晚,”张秀芝对小女儿成日里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有些无奈:“现在日头短了,天黑得快了。”
“可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了。”
“我知道啦,娘!”
贺葵赶紧抱着张秀芝的胳膊摇了摇,然后对她说道:“娘,我现在有个赚钱的法子!”
“啥法子?”
张秀芝刮了一下贺葵的鼻子:“我看你是掉到钱眼里了!”
贺葵“嘿嘿”一笑,等贺满仓和贺芸都回来后,把今天考察书院地址后的想法告诉了的大家。
“小葵,你,你是说咱要买张员外的地去做生意?”
贺满仓闻言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忍不住不安地搓了搓手:“咱,咱怎么能买人家张员外的地呐!”
“人家张员外也不缺钱,怎么可能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