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他之前只是想让蒋东破产,让他感受一下打工人的痛苦。现在蒋东被捕,他现在是公司的实际决策人,董事会之下万人之上,公司倒闭了的话他去哪里再找这种好事?而且,蒋东如果真的被判了,股份大概率会到蒋震涛手上,一个高中生而已,孤立无援,从他手里想办法把股权抢过来又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那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凉拌。”
蒋震涛抬眼看到焦念礼,咬牙切齿地问:“小折子,我们两个谈,无关人士不需要带来吧?”
“你是不是所剩无几的脑浆全被吊灯砸了出来?你非法囚禁的犯罪行为,是我发现并救出被囚禁人,如果我算是无关人士,那你旁边这位眼瞎耳聋就知道打电话的胖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焦念礼嗤了一声,把钟景哲的轮椅停好,拉开椅子坐到了他旁边。
旁边眼瞎耳聋就知道打电话的胖子:“……”属于是被波及到的倒霉池鱼了。
“蒋震涛,我同意跟你和解,也不需要你赔我钱,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把户口迁出来,我现在年满十六岁,有能力养活自己,我不想跟你一本户口本。”钟景哲没有参与到他们关于无关人士的谈话,冷静地说出自己的诉求。
只有桌子底下轻轻握住他的手的焦念礼,知道他此刻有多紧张。焦念礼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指,告诉他不要紧一切有他在,即便是蒋震涛不同意,他也可以想办法通过焦家把户口迁出来。
“小折子,你以前从来不会叫我蒋震涛的,现在你还想从蒋家的户口本迁出来,你真的不想想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了吗?”
“让你好好学习,你偏不,整天就知道去当校霸校园暴力别人。青梅竹马是这么用的吗?人家李白写这句话的时候,指的是男女从小一起长大,谁跟你青梅竹马?呸!晦气!”焦念礼毫不客气地翻白眼。
钟景哲抿唇轻笑了一声。
“罢了,我也不骂你了,能让我的小野笑一声,你这洋相出得也算是有所得。”焦念礼毫不客气地补刀。
“不管怎么样,我不同意。”蒋震涛把头往旁边一扭,说道。
挂了电话回来调解室的张煜,面色极为不好,现在蒋东入狱、蒋震涛非法囚禁他人被抓,已经让公司股价再一次跌停,不少合作公司已经发来解除合同的邮件,要是再这么下去,资金链会彻底断裂,公司会以倒闭收场。
“蒋少,你还是答应吧,如果调解不成,警官就要立案了,一旦你也陷入刑事案件中,公司就彻底完了,你也不希望你父亲出来之后,看到他亲手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旦吧?”张煜劝道。
蒋震涛咬牙还是不肯松口。
张煜压低了声音,凑在蒋震涛耳边说道:“如果你也进去了,那个什么焦念礼不是更有机会接近二少?本来二少对你就有误会,到时候你出来,人家早就双宿双飞了。你仔细想想,现在你俩在一个户口本上,虽然姓氏不同,但总归是兄弟,恐怕美国都不会给你们发结婚证,二少现在把户口迁出,你们可就是两家人了。”
蒋震涛转头看了一眼张煜,张煜严肃地朝着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蒋震涛艰难地把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拿过调解书,签上了名字,眼睁睁地看着钟景哲欢欢喜喜地拿过调解书,跟焦念礼说说笑笑地去户政窗口办理户口迁出了。
蒋震涛一拳砸在桌子上。
“蒋震涛,这张桌子如果砸坏了,需要赔偿。还有,你可以走了。”警官站起来,把资料收拾了一下,也走了出去。
师野哼着小曲拿过新的户口本,郑重地转头向焦念礼道谢:“念师兄,谢谢你同意租我房子,还帮我把户口迁出来了。”
“我本来想送你的,可你不肯要。”焦念礼嘀咕了一句,“这不是焦家的,是我自己的发明专利卖的钱。”
“我知道,可是念师兄,我不想收这么大的礼物,否则我会觉得我被你包养了。我想跟你平等地交往。”师野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半个月后,法院把蒋家的公司查封了。
记者们举着话筒拦住了从法院出来的焦念礼和他的律师团。
“请问焦先生,您以专利侵权起诉蒋家公司,并胜诉,是不是标志着您也要开启维权之路?这样会不会造成市场有些小公司无法生存?”
焦念礼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那位提问的记者,道:“维护合法权益本来就是应该的,你身上的衣服属于你别人不能扒下来,属于我的专利别人就可以随便用吗?”
另一名记者听到他这番话,眼睛都亮了,一米六出头的小姑娘硬是把刚刚的记者挤到了一边,“焦先生,我听说这个官司您是为了您男朋友才亲自过来的,是吗?”
焦念礼停下来脚步,朝着高高举着话筒的小姑娘弯了弯唇,眉眼间的冷漠被温柔替代,他认真地回答:“嗯!蒋家一直仗势欺人,我看不惯他们拿着我的专利赚得钵满盆满,还用赚来的钱欺负我喜欢的人。”
“听您的意思,蒋震涛非法囚禁他人并不是第一次?那蒋东是不是有家暴现象?还有人向我们投稿说,蒋震涛在学校里带头进行校园暴力,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
焦念礼没有再多回答,但是他的态度引发了一系列的猜测和讨论。
蒋震涛处理完蒋家破产的事情之后,浑身上下不到一千块钱,以前他钱包里边的零头都不止这么点。但是他已经年满了十八周岁,也不存在需要监护人这一说,他已经请了很久的假,作为一名高三的学生,学校催他上学好几次了。
师野正托腮看向窗外,看着艰难从公交车上下来的蒋震涛,轻轻笑了一声:“037,准备好抢购卡片了吗?蒋震涛要准备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