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张煜野心不小啊,不是说他是蒋东的忠诚走狗吗?看来蒋东还真的是众叛亲离啊。不过既然有人送上门来,我当然是不拒绝了。”师野指挥037:“帮我给张煜发个信息试探一下他。”
张煜刚准备收起来手机,一条短信蹦了进来。张煜面色一变,迅速打开手机查看短信。为了防止在蒋东面前掉马,他特地找黑客给他这部手机安装了程序,不仅定位不到他的位置,就连他发出去的信息也追踪不到,所以他每次发出去的信息都是显示不同号码和不同地区。
也正因为如此,在他没有开放权限的前提下,不存在收到短信的情况,就算是诈骗短信和骚扰短信也是不行的,因为基站搜索不到他的信号。所以这个突如其来信息才让他有些紧张。
“张煜,要跟我合作吗?我知道你想把蒋东拉下马,我跟你有共同的目标。”
“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我想要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想让蒋东落魄,有个机会即将放在你面前,你要抓紧呦,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换人。”
张煜还想要发信息过去,但是显示对方手机号码不存在。张煜握着手机,打开了卫生间的窗户,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燃,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后灭了烟,从口袋里掏出香水喷了一遍,正准备去水龙头漱口,他停住了动作。
张煜的确是蒋东一手提拔起来的副总,他平日里感恩戴德卑躬屈膝,就算是蒋东拿他当佣人用他也毫无怨言。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真心实意地感动着,并一厢情愿地相信蒋东真的是为自己好,可是随着他见识得越来越多,尝到了权力的滋味的他,越来越不满足了,他想要更多,可他也知道,蒋东的一切都是为蒋震涛,他不可能再给他更多。
他本来想要离职去寻求更多的发展,可蒋东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调出了他曾经在账目上做手脚的事情,并以此来威胁他,不允许他离开公司。一方面他怕撕破脸彻底得罪蒋东,他承受不住蒋东的报复;另一方面他也明白了,蒋东根本就不是在培养他,而是想要PUA他,把他变成他蒋东的一条狗。
他在公司里待得时间越长,越能发现这个公司腐朽虫蠹得厉害,而他,就像陷入了沼泽的人,越是努力挣扎陷得越深,满身的泥泞与沼泽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最终死在沼泽中,跟这沼泽彻底融为一体。
本来落到这个境地,也有他自己咎由自取的因素,毕竟他能爬得这么快,用了不少不干净的手段,就在他决定得过且过,成为沼泽里边烂泥一坨的时候,张煜见到了他的Mrs Right,还没等他展开攻势,她已经成为了蒋东发泄负情绪的金丝雀。
现在张煜只想炸了这个沼泽,管他自己会不会因此也粉身碎骨。
门外似乎有喧闹声,张煜迅速把手机关机塞回内兜,草草漱了个口,就赶了出去。喧闹的位置是钟景哲的房间,蒋东还没有醒,毕竟年纪大了,比不上年轻人,他那一手刀是下了死力的,估计就算是醒了,他也得头疼一下。张煜苦笑了一声,他这又是何必呢,在Susan眼中,他大概就是个传话的狗腿子。
张煜推开钟景哲的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调整好了,非常标准的微笑,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我听说二少身体不太好,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钟景哲转头看了一眼张煜,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道:“张叔?”
张煜含笑点头:“没想到二少还记得我,印象里就见过二少两三次吧。”
钟景哲摇了摇头,掰着手指如数家珍:“一次是蒋叔叔醉酒您送回来,一次是蒋叔叔和我妈婚礼,一次是送我去高中学校,一次是肋骨骨折去看我。一共四次。”
张煜刚准备接话,余光看到站在床边的蒋震涛脸色惨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晕倒的是他。
蒋震涛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触碰钟景哲,被他偏头躲了过去,他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你是谁?”
蒋震涛觉得自己快疯了,他想要抓住钟景哲的肩膀晃醒他,告诉他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他的手刚刚碰到钟景哲,他就捂着胸口发出一声轻哼,让蒋震涛的手顿住了。
“二少肺部的伤还没好,大少下手轻一点。”作为家庭医生的宋昕,她对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她面无表情地提醒了一句。
蒋震涛死死咬着牙,把拳头攥得快要发出声音:“宋医生,他的脑子没有问题吧?为什么他不认识我是谁了?”
宋昕收拾了医疗器具的动作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蒋震涛,语气温和但说出来的话与温和无关:“大少,大脑的构造非常精密,现代医学无法精准地判断脑部疾病,除此之外,二少只是不知道您是谁,对于其他人没有任何记忆点缺失,我建议您优先考虑一下心理防御。人在极度情绪波动后会屏蔽记忆,属于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用选择性遗忘来缓解内心对于痛苦事件的强烈感受。”
蒋震涛瞳孔不受控制地颤抖,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满脸无辜的钟景哲。
“当然,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西医,术业有专攻,您如果想要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还是要找专业的心理医生。”宋昕把收拾好的医疗器具放回便携医疗箱,摘下手套,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拽出一张名片,递给蒋震涛。
“大少,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联系一下这位医生,蔡枫,她在业界还是算是权威。我相信她可以解答您的问题。”
蒋震涛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接过名片。宋昕看了一眼被他指甲掐出血的手心,移开目光,假装无事发生过。
“既然二少没有什么事情了,我就去蒋先生那边了,以免他醒来看不到我着急。”宋昕提起医疗箱,点了点头,推开门出去了。
蒋震涛捏着名片的手指泛白,他看着钟景哲,说道:“我是蒋震涛。”
钟景哲歪了歪头,想了几秒钟,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你!你是我继兄。其实也不是什么心理防御,我记得你的存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记不太清楚我对你的感情和你的长相了。我印象里边我好像是有写日记的习惯,我应该会在日记本里边写我对你的情感吧?继兄,你看到我的日记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