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四中的孩子迎来了分科后的第一次期末考。
操场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大多背题看书或是其他人八卦假期去哪里玩，但是还有一少部分人有特殊的使命。
陈筱拎着椅子走在顾奉壹身后，身前身后还有一些人踩着轻快的脚步，搬着桌椅穿梭上下楼。
他们正在布置考场。
“你看到了吗？”陈筱把椅子放在第一考场，指了指窗外。
“当然看到了，恭喜他们。”
就在校门口，校长主任挤在一起，把一张又一张红色条幅贴在那面墙上——H大的，B大的，R大的，G大的……
陈筱笑了，“四中这么厉害。”
“当然，”顾奉壹挑了挑眉，“你难道没有感受到吗？打个的的时候，说是四中的学生司机师傅都和你聊很多。”
陈筱笑了，“真好呀，新的开始了。”
顾奉壹知道她指的是学姐学长，点了点头。
陈筱搬了桌子，想起什么，“你的物竞怎么样了？”
“没什么区别，”顾奉壹耸了耸肩，“对了，九月份中旬又要集训了。”
“这不巧了吗这不是。”
“嗯？”
“刚收到的消息，我九月中旬也要去集训啊。”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去的B市你去T市，咱是不得拜的街坊啊。”
“……”
郑舒抱着椅子路过，忍不住发声：“你们在说相声吗？”
陈筱笑了，“我是逗哏。”
“得，”郑舒晃了晃脑袋表示不感兴趣，“假期要约图书馆吗，我要没记错小顾也物竞也在忙？”
说完，她顿了顿，道：“害，我忘了这事，小两口约就完了，我一电灯泡去干嘛，介是嘛事啊。”
陈筱和顾奉壹异口同声：“我不介意。”
“说起来，你这口音咋回事。”陈筱吐槽。
“不知道啊。”
陈筱：“你的音调有点怪。”
顾奉壹在一边夸张的模仿了一下声调：“介↘是→嘛↖呀↘”
陈筱噗嗤一下笑出声，伸出胳膊怼了他一下，顾奉壹憋着笑看着她。
“你俩关系还挺好的。”郑舒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陈筱把桌子放在最后一个座位，拍了拍手。
“走吧，别耽误考试。”
“走。”
三个人上楼，在四楼的“吃喝玩乐室”坐下，看着人群挤进教学楼，听着楼下传来嘈杂混乱的声音。
“谁能想到我们被禁止考试了呢？”郑舒嘟了嘟嘴，打量着墙角摆在一起的的吉他和钢琴。
不光他们，还有很多拿了名称降分保送的男孩女孩们，都被老师劝阻别考试了。
没有理由。
听隔壁学姐学长说，四中是历年历届的传统。
传统？
陈筱表示无话可说。
“其他降分的人呢？”陈筱有点疑惑的问。
顾奉壹查看mp3的充电情况，接过话茬：“他们去图书馆了，有几位学姐学长去参加辩论赛。”
陈筱“哦”了一声。
学校的老钟悠悠响起——这是考试开始的标志。
陈筱下意识危襟正坐，下一秒却又破功，这里哪是考场？
“傻啦你？”郑舒推了她一下，“谈恋爱变傻啦？”
“滚滚滚。”陈筱笑着推下她的胳膊，“哪有的事。”
“小顾，筱筱说她没谈恋爱哎——”
顾奉壹笑而不语。
陈筱皱着眉头推她，思索一会直接从桌子上拎起卷子开始写。
郑舒：？？？人类迷惑行为？
顾奉壹：“她害羞了。”
陈筱：！！！顾奉壹你卖我！！
郑舒歪了歪头，“在冒热气哦~”
陈筱咬着牙挤出一个字：“滚！”
郑舒笑起来，笑声清脆又有感染力，顾奉壹没忍住也轻轻的笑了起来，声音轻飘飘的略过陈筱心尖，她的脸不受控制的又红了一个度。
——
时间几乎是用飞的，跑过人间。
假期没有任何征兆就来了。
陈筱窝在房间正在整理行李，听见楼下有人来，光着脚扶着栏杆向下看，就见自家老妈拎着行李箱冲自己挥手。
“筱筱，你在这里住吧，我和你顾阿姨出去旅游。”
陈筱疑惑：“你不在国企找了个工作吗？”
“休假啦。”
陈筱心中嘀咕什么国企会这种时候给财务部休假，就听老妈在楼下继续说：“你爸给我休的假。”
陈筱：？？？
在老陈管理下吗？这也无可厚非，自己媳妇的工钱本来就是他给开的。
“你们去哪呀？”
顾妈妈抬了抬遮阳帽，笑着说：“你顾叔叔给我们欧洲一条龙服务。”
陈筱“哦”了一声。
靠，有钱真好。
有钱人的日子是这样的吗？羡慕了。
她又想起什么，问：“那我爸呢？他自己在家吗？”
“不，他开会去了。”
陈筱了然，老妈曾经调侃说，老陈一年365天他要开366天的会，这种情况她并不意外。
两个人在楼下聊了一会就走了。
陈筱捏着原著书沉默了一会，所以她装好的行李箱都白装了？
隔壁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顾奉壹穿着浴袍走出来，向下看了一眼，道：“这就走了？”
“你知道？”
“欧洲半月游嘛，昨天晚上她还特意叮嘱我好好照顾你。”顾奉壹拿毛巾揉了揉湿漉漉的的头发。
“你怎么没告诉我？”陈筱欲哭无泪，“我行李白整理了。”
“啊，不好意思，这是我考虑的欠妥了。”顾奉壹擦头发的动作停下，“要不我帮你？”
“谢谢了，走吧。”陈筱嘟了嘟嘴，踩着拖鞋打开房门。
行李箱码的整整齐齐，重新摆回去花了两个人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感觉你不用回去了。”顾奉壹把最后一摞书在桌子上磕整齐，塞进书架。
“我也这么想的。”陈筱把箱子拉锁拉上，推到一遍靠着墙。
顾奉壹拎起一边的毛巾推开门，“那我先走了。”
见陈筱一脸问号，他无奈笑着指了指自己的浴袍，“被你直接拽来不算，现在还不允许我换一下衣服吗？”
“……”
顾奉壹按着门把手，“那我走啦，一会儿来。”
陈筱揉了揉头发，“不用了，我去你房间好了。”
“OK。”
……
顾奉壹踩着拖鞋从浴室走出来，就见小姑娘拎着书包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别在那儿坐着了，进来吧。”
陈筱点了点头，拎着书包走进顾奉壹的“真·卧室”。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柠檬味木香，陈筱忍不住还是开口问：“这个香水是什么？”
顾奉壹顿了一下，从书桌上拎起一个瓶子递给陈筱，“就是这个，牌子挺小众的，老妈带回来的，我就一直用这款。”
陈筱捏着熟悉的瓶子，哑然失笑，她应该想到两家妈妈是好朋友，用同一个牌子的香水没什么不妥。
顾奉壹歪了歪头，“怎么了？”
“没什么……我可以用同一个牌子的香水换一瓶你这个味道的吗？”陈筱从书包的侧格里掏出一个款式相同的瓶子。
顾奉壹挑眉，拿过来，“当然可以，这是你喷的香型？”
陈筱点头。
“那就乐意至极了。”
趁顾奉壹凑过来，陈筱揽住他的脖子，嗅了嗅，笑着开口：“所以真的很好闻呀。”
顾奉壹看她拿起刚刚交换来的香水瓶对着自己洋洋洒洒喷了几下。
见她可爱到有点幼稚的举动，顾奉壹失笑。
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两个人孤男寡女以情侣的身份呆在一起——
什么都没干，写了一下午的习题。
有这样的美男在身边，陈筱都夸赞自己是个意志坚定的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
陈筱不光写数学，她还搞了好多英语的专题训练，她打算今年年末去考一下雅思，所以从现在就要抓起来。
顾奉壹倒是忙着物理竞赛，按着电脑一看就是一下午，写了半个本子的练习，陈筱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电路图脑袋都大了。
顾奉壹在很多事上有令她称赞的耐心和自信，比如写这种练习题，又或者做饭时候一点点扣的细节装饰店。
可能是为了最后的完美吧。
陈筱抬头看了看他，又从一边拿起卷子，按开计时器写起来。
晚一点的时候，顾奉壹扎着围裙跑下楼，声称要给陈筱做好吃的结果打开冰箱门却又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跑回来和陈筱吐槽了自家老妈好久。
陈筱看顾奉壹似乎打算下楼买菜，开口说：“我想吃面了，家里有面吧。”
顾奉壹看着她，笑着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要下去买，明早总不能再吃面。”
陈筱看了看面前的计时器，有点小纠结。
“我自己下去就好了，很近，隔壁就有。你呢——就好好的写你的题。”顾奉壹按着陈筱的肩膀，“今天看看顾大厨的手艺。”
陈筱笑了，把计时器按开，低头写题，“那就看顾大厨的手艺啦！”
她把试卷写完，下楼的时候顾奉壹正打算上楼叫她，两个人迎面撞在一起。
陈筱嗅了嗅，毫不犹豫道：“是可乐鸡翅！”
好欸！最爱的菜！
顾奉壹挑了挑眉，“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去洗手吧。”
陈筱跑进卫生间洗手，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看顾奉壹把盘子端上来。
顾奉壹真的很会做饭，尤其是中餐，这是陈筱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第一次做，还可以？”顾奉壹没动筷，见陈筱吃的快活，忍不住发问。
陈筱看了看面前色泽红润口感绝佳的鸡翅陷入自我怀疑。
为什么，人家的第一次可以这么厉害，自己的第一次就是一坨黑呢？
太可恶了。
“太可以了。”她笑着说，“尤其是和蛋糕比起来。”
顾奉壹一愣，给她夹了一块鸡翅，“你还是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