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秦序冷冷出声，率先打破了僵寂。
他当然知道穆欢下意识的靠近，这么想或许有些幼稚，但好比厮杀敌对关系的两个雄性的无声竞争，他却得到了雌性的依赖。
即便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秦序也感觉到占据了上风的巨大满足感。
没有多少停顿，秦序紧接又用明显含着冷笑的语气：“跟着手机上的跟踪定位来的吧，年龄不大病得不轻。”
——他并没有猜测或预料到，穆欢的手机上会有监视。
原本只是想用反病毒软件的借口，复刻她手机里的一些信息看看，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穆欢呼吸微顿，瞪着眼撇了秦序一下。
根本还没证据的事，他干嘛直接说出来？而且这是她和原羽的事，他在这搅合只会让局面变得更诡异。
“我也住在这个小区。”
在外面不知等待了多久，抿唇保持静默的男生终于开了口。
他情绪并没有因为眼前一幕而有多大波澜。
那双眼漆黑干净，脸色也看不出半点异样，平静地看着穆欢：“我在外面看到你，有些疑惑，所以跟了过来。”
穆欢一个多小时前确实出了小区，到对面的药店给秦序买了药没错。
不过她敏感听出。
原羽并没有回应秦序的那句话，也没感到奇怪不解，毕竟如果他没有做过，只会觉得秦序那句话莫名其妙，而不是反应平平地略过不应？
更别说看到她和秦序在一起，丝毫没有生气或者吃醋，这根本不像他。
“默认了？”秦序微笑，“你监视穆欢的手机是事……”
“你进屋里吧！”穆欢推搡了下他的手臂，音量也比平时提高了一倍打断他。
秦序沉默了几秒，看着她，又抬眸看向原羽。
哦，他在他们之间好像只算个外人。秦序心里苦笑。
“别再对她打坏主意，我不会放过你。”冷冷警告这一句，他回了房间。
门甩上发出‘砰’的一声，格外响，接着外面是仿佛能听到呼吸的静。
吊顶暖黄的灯投射在地板，穆欢和他漆黑平静的眼睛对视，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
原羽却偏过身，伸手摁了电梯下行：“我车在地下，送你回去。”
他为什么还这么淡定？！
不等穆欢思考，电梯到了，这个点没多少人乘电梯，所以很快。
原羽进了电梯，穆欢顿了下，也跟着进去。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穆欢先开口。
他垂眼盯着电梯楼层数字，安静不语。
穆欢脑子很乱，因为他展露的情绪和反应更乱，此刻在电梯，空间狭窄，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她受不了这种窒息似的安静。
她觉得有必要先解释一下：“秦序生病了，赵阿姨在外市赶不回来，所以托我来看看他，我……”
“不用和我解释。”原羽偏头看她，不见生气，反而弯唇轻轻笑了。
他笑容一向纯澈无害，穆欢此刻却莫名瘆得慌：“我说的是真的。”
原羽点点头：“我相信姐姐。”
“我不在意他，”他说，“我也是真的。”
“……”
负一层到了。
原羽抬步走出去，转过脸的瞬间，嘴角笑意消失的干净。
地下车库很大。
声控灯，远远望过去阴阴暗暗一片，脚步踏过去又会亮如白昼。
穆欢不知道原羽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不过此刻这显得不重要，她心思不在这上面。
她仰头看他，冷冷质问：“那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我手机里放监视？”
是。其实她根本就笃定，就是原羽做的。
原羽却好像没听到她在说什么，脸色如常。
“我的车停在b区，有一点远，你如果走的累可以在这等会，我开了车过来接你。”他语气温和。
穆欢皱起眉，他什么意思？
听不见是吧？选择性无视？
还是默认？
为什么一点也不心虚，连个解释的意思都没有？他这什么态度？
穆欢真的火大：“是你做的吧，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不经允许就做这种侵犯人隐私的事，你凭什么？！”
原羽笑笑，突然轻声说：“我是你男朋友呀。”
“……”
“好，那你现在不是了，分手。”她同样嘴角翘起弧度，一字一音地回他。
原羽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牵起她的手：“看样子姐姐不累，那我们走过去吧。”
神经。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原羽好像沉溺在自己的世界，看不见她的挣扎，开心地计划着：“快到元旦了呢，等放了假我们去J市玩吧，你不是说在网上看到极光很浪漫吗，我陪你去看。”
他有病吧？穆欢怒的不行：“不可能！你听不懂人话是吧，我说分……”
脚步猛地一停。
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神缠着丝丝寒意。穆欢声音止住，仿佛被毒物盯住，竟生生打了个哆嗦。
空气寂静，灯光骤灭，远处标识亮着幽幽暗暗的绿光。
他低身凑近她的脸：“姐姐还是闭上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