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
折腾完这一圈，精神有所放松，穆欢的困意就上来了，回到房间倒床上钻被窝里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被人从被窝里抱了起来，迷迷糊糊中眼睛睁开一点缝，看到原羽手里拿着什么要用勺子喂她喝。
“我煮的姜糖水。”
“喝了它去去寒。”
原羽先抿了一口拭温度。
确定不烫后将勺子喂到穆欢嘴边，低低柔柔的轻声哄她：“姐姐，喝完再睡，张嘴。”
穆欢困得要命，睡梦中被人打扰十分不爽，嘴巴倒是张开了，上下眼皮颤了颤又闭上了。
姜水甜辣辣的，味道很奇怪，喝不惯的人难以接受。
穆欢皱巴着小脸，他喂一勺，她就喝一口，靠在他怀里懒猫儿似的眼睛都懒得睁。
喝完，原羽换了杯温的淡盐水：“漱漱口。”
穆欢只管享受小男友无微不至的照顾。
漱完口原羽用纸巾给她擦了擦嘴巴，接着抱着人放回床上，掖好被子，该走时，看着她睡着时格外柔软乖巧的眉眼，又不忍离开。
穆欢感知到什么，缓缓睁开眼就对上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她看着他，轻轻缓地眨了眨眼，不太清醒的状态下嗓音柔柔糯糯：
“你也要喝了姜糖水再去睡，别生病了。”
原羽笑了下，弯起的眉眼很显柔和无害，凑近轻啄了啄她的唇。
“好。”
……
可第二天原羽还是生病了。
“也不发烧呀，难道是温度计坏掉了？”穆欢举着温度计，怎么看上面都显示体温正常。
原羽坐在床上。
穆欢两条小细腿分开，隔着被子，跨坐在原羽腿上。
她存疑地用掌心贴着原羽额头，再抬起另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细细感受着温度：“感觉我们的体温差不多，不热的。”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原羽病恹恹地椅着床头，肤色白得几近透明。
短发未打理，略显蓬松凌乱，大双眼皮耷拉着看她，眼皮薄薄透出青色血管，尤显脆弱病态。
“头疼。”
原羽嘴唇轻轻启。
“心脏不舒服。”
“没力气。”
“冷。”
他一连蹦出四个病症。
穆欢半信半疑，但他脸色确实含着几分病弱感，不像作假。
再说，他昨晚在露天雪地里站了四五个小时，生病受寒很正常。
“你睡前喝姜糖水了吗？”她问。
原羽虚弱点头：“喝了的。”
“是不是要感冒。”穆欢捏了捏他俊俏的鼻尖。
“不知道。”他有气无力地轻轻喘了下。
穆欢两只手握着他一只大手揉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脸瞧，唇微抿却在想别的事情。
陈圆在外地读书，她的学校已经放寒假了，昨天刚回来，俩人好久没见，约了今天出去玩的。
现在还怎么去？
弟弟病着，她跑出去潇洒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呢？
穆欢：“不然去医院吧？”
“不去，躺会说不定就好了，”原羽说，“姐姐今天不是有约吗，你去吧，玩得开心。”
“我自己没关系，不用人陪。”他补了一句。
穆欢有所纠结。
昨天晚上原羽的行为和那些话，她现在回想起来，更多的是认为他只是太自卑了。
联想以往的种种，他偶尔暴露出的占有欲，对她的一些管束，其实都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或许这是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
再加上原羽虽然有时候让她反感，但并没有过分到超出正常人的范围，穆欢多少也理解，勉强可以忍受。
“算啦，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穆欢抬起胳膊，笑眯眯地勾住他脖子，“不去玩了，姐姐照顾你！”
她向来是被伺候的主。
哪里说过要照顾别人的话。
原羽嘴角小幅度地弯了下，垂下眼睫：“姐姐真好。”
——
转眼到了大三。
原羽已经修满学分提前毕业，这年他十九岁。穆欢二十二岁，却还在大三赶课赶考中身心俱疲，高二留过级的缘故，她比大多同届学子要大一岁。
原羽毕了业自然不能再住学校。
两人距离远了，原羽却比以前还要难缠。
穆欢每天上下课，一日三餐他没办法寸步不离地跟着，电话就打得很凶。
还挺诡异的。
每次穆欢和哪个男生有点交流，原羽一准打电话过来询问她在干嘛，弄得穆欢都有点离奇地想他是不是在她身上装了监控。
一开始穆欢觉得他没有安全感，也就耐着性子和他交流。
可正常人再大的耐性也受不了原羽，何况穆欢这种随性自由惯了的。
后来那点耐心也消磨的差不多了，心一烦直接就把他号码给拉黑，等到见了面再把他放出来。
穆欢脸皮厚，又会撒娇，见了面就求抱抱要亲亲的，笑嘻嘻地倒很容易就把他给哄好。
不过长此以往，两人感情表面稳定，实则之间缝隙越来越大。
一个敷衍不耐，一个敏感压抑。
这天下午，下了课穆欢出了教学楼，李雪晴凑在她身前一笑：“呀，弟弟又来接你了，那我先走了。”
穆欢顺着看过去。
原羽站在不远处等她，他这一年个子又长了，穆欢亲手量过有193。
高高大大的一只，窄腰大长腿，身材比例极好，完全是男模身材。那张脸又抹去了些青涩，脸部线条越发清晰精致，不论身高还是长相气质在人群中都特别吸睛。
不少女生经过他时直勾勾地抛去惊艳的眼神。
他却仿佛看不见，给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觉。
直到看到穆欢，眼神痴痴弯起笑眼朝她走过去，像只巨型兽类，却露出和它体型违和的温顺模样，显出一种极为戳人的反差感。
穆欢喜欢这种反差。
她情绪变的快，不会记仇生闷气，现在心情颇佳：“你怎么来啦，没提前和我说。”
原羽睫毛轻垂，盯着她，眼里笑意淡了点：“你手机关着机，我怎么和你说？”
“……”穆欢脸色稍稍尴尬一秒。
今天中午她和几个同学一起玩了会滑板，其中有两个男生是没错，可天地良心他们只是另外一个女生认识的、单纯的、偶遇到一起的板友。
原羽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吃饭。
她谨慎地回答这就去吃，没有告诉他玩滑板的事情。
然后他就列出她今天的课程，以及下课时间，赶去食堂的路程和所用到的脚步和时间，吃饭会用的时间，最后精准计算出她早该在五分钟前就吃完了饭。
并用有点像质问的语气问她今天到底干了什么、正和谁在一起——
神经病吧？
高智商用在这上面真的很让人无语啊。
所以穆欢直接关了机眼不见心不烦，看到他的电话和消息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