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欢没去洗手间而是直接出了餐厅，接二连三的巧合简直到了离谱的地步，她心里憋闷得厉害，又烦又躁。
“你在哪，忙吗？”给秦序拨去了电话，她现在急需和人倾诉发泄心中怨气。
电话里男声清冷，但透着放缓的柔意：“我在a市，没什么忙的，怎么了？”
穆欢这才想起来，秦序和他母亲一起去外公家了，昨天出发的。
穆欢张张嘴，电话那端隐约响起女人的声音，听着像是秦母在叫他吃饭。
“没什么事，你先去吃饭吧，待会再找你。”穆欢挂掉了通话，秦序又说了什么声音也被她摁断了。
紧接着微信有新消息提示，点开一看不意外是秦序发来的，穆欢刚想回复，身后跟来的少年乱了她的心绪。
“姐姐。”原羽喊她的样子有点小心翼翼。
穆欢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抓狂，看也不想看他一眼，头也不回，装作没听到直直往外走。
穆欢准备拦出租走。
原羽跟了出去，几步追上抓住她的手：“我也是刚知道……”
“所以呢。” 穆欢甩开，转身看他，眼含嘲意，“你妈和我爸勾搭，他们绝配，你现在有新爸爸了，开心吗？”
或许之前穆欢被眼前少年的完美有那么一点吸引，但现在，那些刚冒出嫩芽的好感尽数枯萎。
她眼里的抵触和厌恶如有实质，化成尖锐的刺，清晰地扎进对方身上。
原羽眼里深沉漆暗：“他们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我只在乎你，别讨厌我。”
穆欢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
她没有丝毫触动，只觉得这人莫名又可笑。
什么意思？在他心里，她比他妈还重要是吗？
别说，他这张嘴还真是会花言巧语。可惜，她不是纯情小女孩，不吃这套。
“没意思的，你这种恶心吧啦的话我压根不信，放心吧，你妈要嫁给穆正川我不会拦着，他那种烂透了的男人你妈愿意收她就收。”
“至于你，未来名义上的继弟，”穆欢小脸冷淡，“别缠着我，也别再叫姐姐，我听了会恶心。”
穆欢冷冷说完转身就走。
原羽又拉住她的手，手指收紧，像溺水的人抓着浮木：“不能这样……”
他听不懂人话吗？
穆欢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抽回手：“你有病吧！”
恰巧有辆出租停在路边，穆欢直接上了车。
原羽站在路边，看着车子越走越远，垂睫，像个被遗弃的大狗狗。
眼角滚出水，白肤划出泪痕。
他爱哭是真的，因为穆欢，只要受到刺激，身体兴奋或是心理难过，眼泪都控制不住。
少年缓缓捏紧拳，手背绷起脉络。
湿润的眼底漫起深黑郁色，戾气翻涌，快要冲破。
明明……明明那么努力……
——
那晚的见面显然并不愉快，穆欢不告而别的态度很明显对原韵柔没有任何尊重。
原韵柔一脸惆怅，穆正川看不得心爱的女人受委屈，但对方是亲生女儿他夹在中间也无可奈何。
穆正川不愿因为女儿的不懂事就葬送了他得之不易的爱人。
他拿出大钻戒正式求婚：“韵柔，十七岁没能等到你是我生命中最大的遗憾，现在四十七岁，我已经老了，不能再错过你。”
“嫁给我吧。”
两人年轻的时候其实就相识。
不过那时候原韵柔是出了名的美人，追求者数不胜数，他普通的够不到边。
原韵柔没有立即接受，回到了家询问原羽的想法。
他眼里漆冷，只有一句话。
意思明确：“结婚随你，但我的名字不能出现在穆家的户口本上。”
他是一定和穆欢结婚的。
所以不能有法律层面的姐弟关系。
……
穆欢收到了河清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陈圆高考成绩不怎么如意，刚过一本线，家里父母让她选了b市比较好的二本校。
电话里，陈圆发牢骚：“b市好远的，以后只能在寒暑假回来和你约，烦死了！”
“我也可以去找你，听说b市的海景不错。”
“好呀好呀，十月长假你来这里玩，我逛熟了到时候给你当导游。”
两人已经开始打算起国庆假的游玩计划。
陈圆：“咱们班的天才弟弟上报纸了，你看了没。”
“嗯？”穆欢这下神不在焉地敷衍应了下，“没。”
陈圆没听出她的异常：“我果然猜对了，双科状元，原羽是真的牛，他的名字在咱们津市要火到家喻户晓的地步了。”
穆欢撇撇嘴，没话讲。
“怎么一提到原羽你反应好像很平淡啊，你们之前不是很好吗，前后桌的，整天黏一起。”陈圆狐疑。
“才没有。”穆欢闷闷地。
陈圆又说：“那你还不知道他去哪个大学吧？”
“嗯？”
津大啊，谁都知道，这有什么可讨论的。
“河清。”陈圆给了答案。
这个发展，穆欢完完全始料未及。
怎么可能？
小混蛋脑子瓦特了？
河清也是重点，但比起来就差了点。
幼儿园小屁孩都知道，能上津大的谁去河清？！
陈圆话里有深意：“难以置信吧，他去了河清，和你一起。”
穆欢回神，皱皱眉，烦躁地撇开关系：“什么叫和我一起，注意用词，我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说不定是看中了河清的王牌专业。”
陈圆不听不听，显然认为他俩有奸情：“噫，好吧好吧别这么敏感嘛，我的意思是，他和你去一个学校！”
穆欢不想再说，没再聊几句挂了电话。
她看着书桌上的小猪玩具，愤愤地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