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的最后，樊远荣特意留出几分钟和同学们讲了临近高考，要克制住最后几个月，禁止早恋，高考后爱咋恋咋恋一类的警告。
最后看了眼原羽，让他单独出来。
走廊上。
樊远荣语重心长：“你年龄小，思想不够成熟，老师最担心的就是你，记住绝对不能早恋。”
原羽点头应了，完全是好学生的样子。
见人回教室，程雯雯拿着习题，赶走原羽的同桌，自己坐下来：“这几题我都没太听懂，你可以教我吗？”
“还有我，这题我也不会。”
“可以借我一支红笔吗，我的没水了。”
少年没有不耐，对谁都很温和，引得周围人好感爆棚。
程雯雯很会撒娇，拉了拉原羽的校服袖子：“你比我小呢，是弟弟，以后可以叫我姐姐哦。”
原羽闻言，嘴角的笑意淡淡，却没开口，看了眼前桌的少女，漫不经心地抽回衣袖。
陈圆趴在穆欢桌上，啧啧两声。
“程雯雯这是看上原羽了。”
穆欢在做题。
卡在了一个关键步骤不会解，正沉思着。
陈圆自娱自乐：“程雯雯虽然长得一般，但挺会撩会打扮的，韩飞宇好像都和她谈过，原羽这样的单纯小孩子肯定更遭不住。”
“啧啧，小朋友要被祸害了，”陈圆兴致大起，“欢，你觉得原羽会不会被程雯雯拿下？”
穆欢解不开题，有点头疼。
她没什么兴趣：“不知道，和我无关。”
“这道题我刚刚解开，要不要我帮你？”易衡走过来。
穆欢眼睛一亮：“要！”
两人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易衡经常给她作业抄，穆欢对他的印象不错。
“我去你位子。”后桌围着人太吵，穆欢拖着凳子去易衡位子。
易衡成绩比穆欢要好一些，给她讲起题来也算游刃有余。
穆欢听得认真，全身心都投注在习题上面。
“原来是这样……”
每当难题解开时，少女会展颜而笑，小鹿眸扑闪，亮晶晶的缀了星光一样。
对面的易衡却是难以定心，偷觑着少女低垂的笑眼，暗暗捏紧了手指，心跳乱得不成样。
高考完。
他……再向穆欢告白。易衡心里下了决心。
两人脸对着脸说话，从后方的角度看更亲密，胳膊都要蹭到一起。
原羽扫了一眼，神情有些淡，撂下笔。
“不好意思，这题我也不会。”
程雯雯不信：“啊？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不会。”
“不会。”他又说了一遍。
程雯雯又使出惯用的撒娇：“怎么啦，就教姐姐一下嘛，当姐姐求你。”
原羽没再开口，面上也不见丁点表情，连眼风也没再给过去。
程雯雯这才意识到，眼前小男生原来不像看着那么温柔好脾气，前一秒还好好的，说变就变脸。
不过这样她更觉得有意思了。
他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小男生最容易撩到手，程雯雯有把握，不过这才刚开始，不能黏得太紧，便也走开了。
原羽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口，眼睛却盯着穆欢和易衡。
少年伸了舌尖舔走唇角水意。
修剪短的额发露出了漂亮眉眼。
可似乎有所不同。
少年纯澈乌黑的瞳仁，染了些别的。
以往的难过、卑微、沮丧，代表着怯弱的情绪在慢慢变淡。
取而代之的戾气、嫉妒、躁郁，甚至有濒临失控的独占欲望。
碍眼。
但要忍忍。
……
因为这次他要等着姐姐来主动。
……
晚上回到家，穆欢打开手机找Tang。
她要确定什么。
打字问：【Tang，我们班有一个男生的声音和你很像，像到……我甚至会以为他是你。】
穆欢点了发送。
然而，下一刻，出现了令她近乎错愕呆滞的一幕。
她刚刚发送出去的消息后面，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昭示着消息发送失败。
——Tang把她删掉了？
不对，怎么可能？
他们昨晚还在电话里互道晚安。
穆欢脑子一片空白，点进Tang变暗的灰色头像，什么都没有了……
他好像把她拉黑了。
手误吧？
穆欢申请了个小号再去加他，可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也没动静。
为什么？
Tang为什么要拉黑她？穆欢有点窒息，鼻尖酸涩，心脏仿佛被偷走了一块，空荡荡的。
她想不明白。
夜里抱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翻看聊天记录。
她咬着牙，抹掉眼泪，脾气上来，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混、蛋。”
……
高三周六也要上课。
穆欢无精打采地到了教室，两个熊猫眼很是明显。
陈圆吓了一跳：“你咋天晚上干什么坏事了？”
穆欢趴在桌上，蔫蔫的，也不说话。
陈圆见此收起调笑，伸手摸摸她额头：“咋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穆欢瘪嘴，可怜巴巴，摇摇头。
她嗓音都有点哑，听着就让人心疼：“……Tang把我拉黑了。”
“啊？”
陈圆问：“你俩吵架了？”
穆欢还是那个小表情：“没有，就突然拉黑了我。”
陈圆攥紧拳头：“靠，他神经病啊！这不是伤你心吗！”
穆欢小表情纠结：“你别骂他。”
陈圆：“……”
穆欢和她倾诉出去，心情就好多了，揉揉脸，打起精神学习。
“算了，我这样一个美少女，犯不着对个碰不到摸不着的虚拟人上心，就这样断了也好。”
穆欢这样安慰自己，说完点点头：“没错。”
“……”陈圆摸摸她的头发，“说得对，这样才是穆欢嘛。”
这时，程雯雯经过穆欢，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纸袋，走向她的后桌位置。
“原羽，这是我昨晚熬了夜做的小饼干。”
程雯雯将小纸袋放在原羽桌上，露出大姐姐的暖笑：“我手艺还不错哦，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原羽扫了一眼，淡淡垂眸，翻书看：“谢谢，我不吃甜，可以让其它同学品尝。”
“我没加多少糖，你就吃一个吧。”
原羽平淡不语，没再搭理。
程雯雯也不气馁，直接捏了个饼干，倾身过去喂他嘴边：“是不是想要姐姐喂你吃啊？”
穆欢：“……”
最后一句程雯雯说的很小声，但穆欢就在前面，听得清楚。
陈圆离得远点，但不用听，看那姿势都知道她要干什么。
“我去，这个程雯雯真的是……”陈圆大开眼界，小声说，“有点子不要脸啊。”
“人家都说了不吃，她还缠着要喂，原羽这么单纯的小孩能抗住吗？”
“他学习这么好，万一真在这时候被程雯雯带歪了影响学习，那可真是作孽了。”
穆欢皱眉，有点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