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柳若曦的天涯客栈,开业了,这一天柳若曦的很多朋友,安心、杨柳、林虎、包括自己的爷爷等等,都送来了贺礼。
这一日的柳若曦十分的开心,也夹带着一丝的期待,怀揣着她梦想的这座客栈。
只是等了很久,还是没人来客栈,柳若曦懒洋洋的有些困顿。
稍许一道灰色的身影,满是富态的走了进来,来人身穿一件明亮的衣服,只是脚下少了一只鞋子,颇显滑稽。
“姑娘你这客栈,真不要钱?”
那灰色的身影满是富态的,探了探身子,没穿鞋的那只脚掌斜搭在另一只穿鞋的脚掌上面,前后脚斜挎在门槛前后,可随出随进。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指着门外的竖起来的牌子问道:“这上面写的,“天涯客栈给每一个天涯海角无论是哪里来的风霜赶路人,深夜一个落脚的地方银钱全凭心意。”是真的吗?”
柳若曦揉了揉困倦的眸子,狐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眼眼前古怪的男子,以为是第一个客人,就是遇见了贪便宜的,不由得有些无奈,只是对于这男子古怪的装扮,略显讶异。
被这如仙女一般的女子如此打量,那富态男子略显尴尬的。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身装扮有些古怪,只剩下白袜的脚掌尴尬的扣了扣脚下的鞋子,挠了挠头,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原本是从滁州来乾城这边做生意的,只是路上遇上一群黑心的游侠儿,被抢了东西,我身上现在没有一个铜币,姑娘你看我算不算这风霜赶路人,能不能住你这天涯客栈?”
男子搓了搓手,略显窘迫,满是希冀的看着,这客栈内如画的姑娘。这姑娘一身素裙,简单的装扮,慵懒且随意,但是精致的面容,却是给人一种宛如是画卷之中,才能见到的美艳。
只是眼前的仙子绝美,男子也不敢轻易的打主意,这般动人的女子,敢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开这家客栈,必然是名强大的灵师修者,非他能够招惹的。
“自然是可以的。”
柳若曦看着男子希冀的目光,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
“天涯客栈本就是,为落魄的风霜赶路人建造的一个落脚地,你尽管住下就是。”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木箱,“诺,那边有一个木箱如果有铜币的话,就丢入几个,至于多少全凭心意,没有的话也无事,只管入门休息,下次路过身上富余,一并打点也是可以。”
柳若曦淡淡的解释道,话落指了指外面的牌子,“上面都写着呢,可以看下,那便是规矩。”
“如此多谢,放心姑娘,明日我找到乾城的生意伙伴,定然会带着铜币弥补的,今夜就先叨扰了。”男子彬彬有礼的笑了笑,满是感激的对着女子,施了一礼,接着拖着一只鞋子的脚踉踉跄跄进了客栈内。
“总算是开业了,希望这座客栈有朝一日,能做他的一盏灯吧。”
柳若曦轻笑了笑起来,望着富态男子略显凌乱的身影,眼前的困倦也是少了几分,眸子越看这座客栈越喜欢。
第二天早上,那个富态的少了一只鞋子的中年男子早早的便启程离开了,离开前告诉柳若曦,“说是下午,会过来一趟,送上铜币,并且感谢柳若曦的这座天涯客栈,帮他在深夜里御寒一夜。”
话落,就满带感激之色的告辞离开了。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柳若曦只当是他忙忘了,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的天涯客栈,又接待了几个风霜赶路的人,这几人来时落寞,离开的时候,也是笑盈盈的表示囊中羞涩,下次到这里一定补上这次的落脚费。
“下次一定!”
柳若曦笑了笑,看着几人离开,对于几人的承诺,也未放在心上,只是手中的算珠,在某一天的夜晚再次的拨弄了起来。
后来的客栈,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客人,来时落寞,走时都是相同的话语,“下次一定”。
那么多次相同的话语之后,柳若曦七天之后带着一丝的期待,打开了木箱,木箱里面空空如也,一个铜板也没有。
盘点了一番,客栈内的枕头,反而还少了两个。
本就倍感风霜的客栈,如今显得越发艰难了起来,柳若曦有些沮丧,但也料想过这种场景,也没气馁,只好是上午关闭客栈,前去大乾学府,帮人修补阵法,赚取费用,就这样靠着白天修补阵法赚取来的银钱,补贴客栈来支撑着客栈的开支。
晚上,则是回到天涯客栈,在寒冷的夜里,点亮一盏烛火。
尽管每天很疲惫,但是柳若曦看到每天早上,每一个风霜落魄的赶路客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就有感觉心里满是充实,至少她觉得自己做着一切是有意义的,至少或许会有那么一个人多想起来,这座客栈或许心里会有一些温暖。
这便是,这座客栈存在的意义不是?
而且最让柳若曦惊喜的是,一月后这天涯客栈内的木箱里面,第一次出现了铜板,虽然只有一个,但是对于柳若曦而言,却是非常开心的,至少证明,她做的一切是有人认同的。
大乾学府,最近有一场考核,柳若曦也逐渐是忙碌了起来,只能是先将客栈给关了。
而这一忙就是大半年,途中陆陆续续的有时间,柳若曦也会夜里过来打开客栈,迎接一两个风霜的赶路人。
只是客栈仍未盈利,柳若曦也并未在意。
渐渐的客栈也是有了一些名气,不少龙蛇混杂的人,听说了有个古怪的客栈不收钱,免费落脚还有茶水供应,许多人慕名而来,只可惜那间客栈,陆陆续续的营业,很没有规律,不少人扑了个空。
寒霜降至。
带着北方习习,连续三日被细雨洗涤过的天空,带着一丝清香的湛蓝。
阳光正好,洒落下来一片金黄,落在了不远处碧绿色的草尖上,茫茫的青草碧绿,带着一丝僵硬的冰霜。
前方两道白色的马匹,如风一般的风驰而过,迈过了青草、跃过了溪流。
前方驰马的少年,披着长褂,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洒脱肆意,少年正是半年多未见的苦言,此时的苦言眉宇之间,相比于未去铁甲军之前,多了些许的沉稳,只是终是脸上的稚气还未彻底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