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客栈内。
柳若曦托着香腮的小手,看着少年慌乱逃窜的背影,嘴角微微泛过一丝的无奈。
久久抿了抿圆润的红唇,悠悠的叹了口气,“唉,这家伙还跟以前一样以为说的小声,我就听不到,总那么喜欢耍帅。”
柳若曦小声嘀咕了一声,稍许看了看手中的橘子,在手心中滴溜溜的转悠了一下,心头泛过一丝的暖流。
她喜欢吃这一种略带尖头的深红色柑橘,这个过了那么久苦言还是记得,手中的柑橘相比于天澜城的时候,没那么新鲜上面的叶子早已经干枯。
少女皱了皱可笑的琼鼻,也不介意,反而却是异常珍惜的,将那橘子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剥开,取出一块橘瓣,眯了眯眼睛宛如是享受一般,红润的小嘴咀嚼了一下,微眯着眸子,点了点头头,“甜。”
只是,稍许想到,下次自己回天澜城,去大叔家付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略有些沮丧,到是去的晚了,只怕那大叔还会责怪她一番。
少女的嘴角因为吃了柑橘,带着一丝白色橘皮,这一次没有了那黑衣少年提醒,少女似乎是自己已经发现,伸出圆润的玉手蹭掉。
稍许拿起来,桌子上的木炭笔和算珠账本,开始继续算起来账来,寂静的客栈内,算珠的声音,和少女时不时的叹息,悠悠的响起,格外的明亮。
第二天。
古言退学了,这也是大乾学府创立以来,第一个读了一年多,就直接退学离开的学员,当时在大乾学府,引发不小的波澜。
那一日的官道,格外的明媚。
柳若曦牵着缰绳,走在悠久的官道上,送了少年很久,不远处的长亭,林虎与同杨柳闻讯也赶来送行。
杨柳大大咧咧的直接是给苦言,来了一个熊抱,笑眯眯的问道:“你这家伙,可是比我狠啊,那可是大乾学府啊,就这么说退就退了,不后悔?”
苦言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座宏伟的城池,笑了,“有什么后悔的,我可是天澜学院第一天骄,书上先生说的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既然如此,像我这种天骄就该去做些什么,至于是那座城太压抑了,我怕再待下去,我会疯了。”
杨柳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去了战场,不要丢咱们天澜学院天骄四人组的脸,给老子弄个十个八个上中郎将头颅来,让那群蜀国的混蛋天天说我大乾无男儿。”
闻言,苦言脸色一垮,弱弱的说,道:“我尽力。”
不由得暗自腹诽,“老子新兵蛋子啊,宰一个蜀国中郎将的脑袋就一个很牛了好吗?十个八个,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杨柳笑了笑,拍着苦言的肩膀,道:“苦言下次等你回来,我给你亲自打造一把刀、一套盔甲,保证铁甲军最帅,你可不要辜负了它们。”
“好,我记得了,杨柳你也要记得啊,水平不行的老子不要。”
苦言也是伸出手拍了拍杨柳的肩膀,接着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话语之中满是洒脱豪迈。
两人寒暄,一番之后。
苦言目光,看向了林虎,有些复杂,沉默了许久,叮嘱道:“小虎你是林家义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刘家有偏见,但是我想告诉你,凡事不要听信一些人的一面之词,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以前的我对于刘家也是有很多偏见,甚至是不屑一顾。”
苦言话音一转,叹息一声,道:“但是,当我真正的了解刘家之后,我才知道它有多么的了不起。”
“你既然是刘家义子,我希望你不要丢了刘家脸面,刘天南将军、刘龙武少将军经常出征在外,听说刘家的那个小少爷不能修行,他是你的义弟,你要多对他照顾一些。”
苦言想了想,认真的对着林虎叮嘱道。苦言不傻,相反的他很聪明,在了解了刘家之后,苦言就想起了林虎,以前对于刘家的一些评价,从以前的那些评价言语之中,他自然是听得出来林虎对于刘家有许多的不满。
只是他也不清楚,这个不满源自于哪里,只是以为是孩子怄气,加上林虎隐藏得很深,并未有特别的表现,并未多想,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声。
“放心吧苦言哥,我知道分寸的,以前年幼也是被一些人误导,此番来了大乾学府我住在刘家那么久,刘家什么情况,我自然是清楚的。至于刘洵,他本就是我的义弟,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只是那小家伙,只怕不太喜欢我照顾。”
林虎一身白衣温文尔雅,轻笑了一声,温和着说道。
一旁的苦言莞尔,见到林虎不似作伪,并也未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转身翻身上马,苦言坐在马鞍上,扭头对着三人道:“杨柳、林虎、若曦回去吧,等下次回来,一起共饮庆功酒。”
“放心哈哈,就算去了铁甲军,我也不会丢掉天澜学院天骄四人组的威名,杨柳好好给老子打套盔甲、长刀,等老子来取。”
话落,肆意的少年郎,策马扬鞭,挥舞着手中的鞭绳,鲜衣怒马少年郎纵马而去,溅起来灰尘飘散,官道之上,少年畅爽大笑,落在地面宛如是平地惊雷,那般的壮阔。
“哈哈哈……铁甲军,我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苦言来了!”
远处的日光,洒落在少年的身上,宛如是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袍,少年豪爽,豪情万丈,敢于天公试比高!
杨柳与同柳若曦,一直是看着苦言的身影消散,才是转身回了乾城。
路上杨柳问了一些天涯客栈的情况,得知柳若曦的天涯客栈三日之后,就会开业,杨柳笑眯眯的说着,“恭喜柳大掌柜,那日为兄必然前去道贺。”
闻言,柳若曦白了他一眼,本来带着一丝疲惫的脸上,也是一扫而尽,隐隐有些期待天涯客栈开业那天。
林虎看着两人背影默然,又望了一眼不远处消失的苦言,抖了抖身上鹤氅,眼神漠然的眼中悄然泛起来一丝的冷意,转瞬即逝。
“刘家,有趣。”
呢喃一声,林虎靠在长亭,调整了一下情绪,许久面色再度恢复往日的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