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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逃回(1 / 1)


很快虚怀就得到了消息,他怒气冲冲地赶来了大厅佛堂中,正想撸起袖子好好教训一小开阳,却看见她睁着那双刚睡醒,还糊上一层水雾的大眼睛,无辜的盯着自己看时,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教训她了。

虚怀无奈的叹了一口,走过去抱起了还在迷糊状态下的开阳,回到房间里,拿好事先准备好的包袱,就带着开阳离开净空寺,出发去兰月坡了。

回过神来的开阳,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寺庙中了,就开始隐约有些不安了,她在虚怀的怀抱里不安分的动来动去,频频回头望着净空寺的方向,在接近东街咸水巷柳家时,开阳开始闹腾起来了,她挣扎着让虚怀把她放了下去。

开阳的脚一挨着地面,就赶紧撒开腿就往回跑,但可惜的是开阳到底还是个几岁的稚子,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跑的过一个成年男性呢?

三两下就被,反应过来的虚怀给快步追上了,虚怀追上开阳,伸出手这么一捞,就将开阳捞回了怀中,抱着她就快步,往柳家的方向走去,开阳在他的怀中,手脚并用的不停地扑腾,试图挣脱出虚怀的怀抱,结果都是无疾而终的。

她小小的身板始终是,没办法和虚怀抗衡的,她眼眶早就湿润了,但泪水就是坚强的没有落下来。在虚怀一只脚踏入柳家大门时,开阳再也忍不住了,一个抽气嘴边一瘪,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姑娘哭得很伤心,一边哭一边不住的喊着:“呜呜呜!!我不要去!我不要去!虚怀师父求求你了,不要送我走!啊啊啊!!”

在虚怀听见小姑娘哭得这么伤心时,脚步一顿,心下十分的不忍,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转身离开这里,带着开阳回去净空寺,可是这样的想法还是被她压了下来。

开阳还小,她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寺庙里都是和尚,也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她只是单纯的舍不得那里的一切而已,可是虚怀知道,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开阳还有未来,她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如果她一直待在净空寺里,日后等她长大了,迟早是会遭受到别人的诟病的。

虚怀强忍下来要转身的冲动,毅然决然的带着开阳走进了柳家的大门,此时柳家夫妇俩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急忙出来观看情况,虚怀见到了柳家夫妇,就赶紧将开阳和包袱一并交给了他们,简单的交代了夫妇俩一些注意事项后,深深地看了开阳一眼,即使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他依旧是狠心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开阳看见虚怀转身离开,就扑腾的更厉害了,抱着她的柳夫人,不敢太过用力,害怕伤到她,柳夫人本就不设防,开阳的突然发力,一下子就从柳夫人的怀里挣脱开来了。

她哭喊着奋力向前跑去,在虚怀就要迈出柳家大门的一瞬间,冲上前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开阳抱得死死的,怎么也不肯松手,泪水留个不停,嘴里似乎还在咿呀地说着什么,只是开阳哭得实在是太厉害了,根本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虚怀心绪万千,即使他有太多的不舍,却依旧只能狠下心来,转身弯腰将开阳抱了起来,走到柳夫人面前将人交给了她,开阳手里拽着虚怀胸前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松手,虚怀无法只得使出一招“金蝉脱壳”来,他脱掉了外衣,然后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的柳家,直到走出柳家很远的地方,开阳的哭闹声依旧在他耳边萦绕着。

虚怀是真的舍不得开阳吧,可是世俗的眼光让他不得不送小姑娘离开,在山下兰月坡生活,可能才是小姑娘最好的选择。

虚怀漫无目的的在兰月坡走着,其中无意识的好几次路过柳家附近,他踌躇着想上前去看看,应该是害怕开阳一旦看到他,就又会哭闹不止吧,最后还是没有走上前去。

虚怀一直在兰月坡,待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迎着夕阳踏上了返程。在天擦黑的时候才回到了净空寺。

回到净空寺的虚怀心情,是肉眼可见的低落,晚膳都没怎么吃,就早早的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去了。

虚怀回到房间里并没有休息,而是一遍又一遍得敲着木鱼,一遍又一遍得念着佛经,他敲了一整晚的木鱼,念了一整晚的佛经,在晨曦初现时,虚怀才停止了敲木鱼念佛经的行为。

虚怀原本的打算似乎是去床上小憩一会的,可是才刚刚坐在床上,外头就传来一阵鸟儿惊飞的声音,虚怀似有所感,披了一件衣服就走出了房间里。

由于此刻还很早,即使有几人醒来了,也忙着洗漱,虚怀不知被什么指引着,走过众人休息的禅房,穿过正厅佛堂,路过广场上的菩提树,走向了寺庙的大门。

虚怀打开了门栓,拉开一扇门来,走了出去,然后他就看到了蹲在一角,紧紧地裹着身上的衣服,蜷缩成一团睡着了的开阳。

小姑娘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小小年纪眉头就拧巴在一起了,眼角还挂着泪珠,脸上还有两行清晰可见的泪痕,即使是在睡梦中,身体也还时不时的无意识的一抽一抽地。

见此一幕,虚怀又生气又心疼的,生气的是,虽然现在已经开春了,但夜晚依旧是更深露重的,开阳好不容易才抢回一条命来,如此在寺庙外睡了一晚,很有可能会有再次复发的风险,他气开阳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把生命当做一回事。

然后虚怀又仔细辨别了一下开阳盖在身上的衣服,竟然就是昨天他“金蝉脱壳”时留下的那一件,小姑娘的脸上布满了泥土的痕迹,衣服、裤子、鞋子上也都是星星点点的泥点,唯有她裹在身上的虚怀的外衣,被保护得很好,一点泥污渍都看不到。

虚怀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恐怕他难以想象,开阳一个小姑娘是如何一步一步找回来的,看她现在这么狼狈的模样,他几乎可以断定小姑娘定然是吃了不少苦。

霎时间,他对开阳有些敬佩,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虚怀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开阳从角落里抱起来,往净空寺里走去。

郁不悔不同于虚怀,她清楚的看见了,昨日开阳在虚怀离开后,哭得有多么的伤心,柳家夫妇担心小姑娘哭得太厉害会出事,就熬了一副安神的药给她喝下,喝下药的开阳很快就睡过去了。

开阳哭了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耗光了她的所有力气,这么一副安神药就让她一下子睡到了夜半时分。

柳家媳妇对开阳也还算是上心,晚上担心开阳夜晚醒来会害怕,就留在她的房间里陪着她,所以半夜醒来的开阳就看到了打地铺,睡着一旁的柳家媳妇。

醒来后的开阳先是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无声地流泪,然后她又像是想通了一般,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了起来,她趁着夜深,柳家人睡得正熟,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柳家,她除了虚怀的外衣就什么也没带,摸着黑夜,按照脑中的记忆,一路跌跌撞撞的摸索到了净空寺外。

小姑娘在途中因为天色太黑,路上又坑坑洼洼地,她摔倒了无数次,又无数次的坚强的爬了起来,坚定地继续向前走去。

差不多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她才抵到了净空寺外,她象征意义的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就仿佛知道现在不会有人来给她开门一般,开阳乖巧的走到避风的墙角,蜷缩在那里,将虚怀的外衣紧紧地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开阳在停下来后,就又开始流泪了,泪水不停地往外冒,直到力气再次耗尽时,开阳才含着泪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一旁观看的郁不悔清楚的看见,虚怀在上前抱起开阳的时候,小姑娘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条缝,小姑娘在透过缝隙看见了抱着自己的是虚怀,这才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虚怀将开阳抱回了屋中,烧了壶热水,喂给她喝下,热水喝下不久后,开阳冰冷的身子才逐渐有了些回温。

开阳的身子温暖了些后,小姑娘就睡得更熟了,明明一晚未睡的虚怀却不见任何的困倦,乐此不疲的照顾着开阳,时不时的给小姑娘捏一下被子,再喂一点温水。

此刻虚怀和开阳相处得十分的宁静,可是宁静还没有维持多久,就有几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净空寺外,此时寺庙里的大部分僧人早已起床,收拾完毕了,寺庙的大门也打开着的。

张原就这么带着一脸,忐忑的柳家夫妇找了过来,但有小僧人敲着虚怀的门,告诉他有人找时,他还在疑惑这么一大早的会是谁来找他,但他还是出去看了看,在往外走了几步后,他不放心似的又回来了,再次替开阳捏了捏被角,在确定没什么纰漏后,虚怀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了有几个焦急的背影站在院中,正不安的来回踱着步,等他凑近了才发现,来人竟然是柳家夫妇和张原。

柳家夫妇一看到他就露出满脸的愧疚的表情来,虚怀轻声询问出来什么事,结果柳家媳妇却捂着脸低低的哭泣了起来,而且丈夫在一旁拍着自家媳妇的背,安慰着她,但他却愧疚的连正眼看虚怀一眼都不敢,跟别说是回答他的问题了。

最后还是张原站了出来愧疚不已地道:“虚怀大师是我们的罪过,也是我们照看不利,您昨日将开阳小姑娘送道柳家,昨日柳家媳妇担心,小姑娘不熟悉新的环境会害怕,就和小姑娘睡在了一间房间里,原是为了方便照顾小姑娘的,未曾想到等今日柳家媳妇一睁眼时,小姑娘已经不知所踪了。”

“柳家夫妇俩担心小姑娘在外遇到不测,就着急忙慌的来找我了,我一得到消息,就和柳家夫妇俩一起在兰月坡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小姑娘的踪迹,我们别无他法,只得来找您了,当初是您将孩子送到柳家的,如今孩子丢了我们于情于理都该告知您一声,原是我们愧对了您的信任,最后要打要骂我们也认了,只是不知道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小姑娘的所在。”

张原在说着话,眼睛是根本就不敢抬头注视虚怀,柳家夫妇也是闪避着他的视线,几人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要多拘谨就有多拘谨,虚怀也不忍心苛责他们,原本就是开阳做错了事,惹得众人为她平白无故的担心。

虚怀叹了口气,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一字不差的讲给了几人听。

最后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的几人,这才放下心来,张原打着哈哈道:“原以为小姑娘因为高热脑子烧的有些糊涂了,没成想却是个极其聪明的,竟然靠着走过一遍的记忆,就摸索了过来,真真地是比同龄只知道撒泼疯玩的孩子,好了不知多少倍啊!”

虚怀道:“开阳一点也不糊涂,她很好!”

张原原先的那番话,原就是为了活跃气氛所说,如今见虚怀这样说,他也只是附和道:“自然自然!小姑娘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之后虚怀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既然柳家夫妇来了,他就任由柳家夫妇抱走了还在熟睡中的开阳,柳家夫妇走之前,虚怀特意嘱咐他们这次回去看好开阳,别让小姑娘再偷偷地跑出来了。

柳家夫妇连连道好,抱着开阳就出来净空寺,这次虚怀没有去送他们,只是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带着开阳离去的背影,直到所有背影消失不见,直到日阳高照,直到太阳再西沉,他都只是站在院子里,远远的眺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郁不悔不明白虚怀如此舍不得开阳,他又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再次送走了她,开阳拼尽全力才来到虚怀的身边,他又怎么忍心再次送走她,只是害怕被世人们指责吗?

若是如此,那么世俗的有色眼光,真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啊!

开阳再次被送走了,可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小姑娘只要一找到机会,就会从柳家跑出来,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净空寺里。

只是开阳还太小了,脚程远不如成年人,有时候她还没出兰月坡,就被发现她不见的柳家夫妇,给追赶上了,一路扭着她又回到了咸水巷,有时候是在半路被找了回去,也有几次实在抵到了净空寺门前,被柳家夫妇寻了来,她在寺庙门前扑腾,哭喊大叫着,可是她想见的人却没有出来,她就被带走了。

郁不悔还记得有几次,开阳排除的重重的艰难万苦,成功的抵达了净空寺,并见到了虚怀。

小姑娘再见到虚怀的一瞬间,所有的不安、委屈等情绪瞬间就找到了宣泄口,小姑娘的眼眶刹那间就红了,泪水布满的眼眶,却倔强的没有落下来,她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扑面而来的风将她眼眶里的泪水吹得从眼角滑落出去,四散在空中,由于跑得太快了,小姑娘被绊倒了,因为惯性重重地磕在地上,在地面摩擦向前了好远好远。

等开阳再次站起来时,她那小小的膝盖、手掌、脸上都布满了或大或小的擦痕,血珠顺着擦痕留了下来。

开阳所受的伤,郁不悔看见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竟也在隐隐作痛的程度,江南河与弥生也是满脸的不忍。

可小姑娘却是很快地站了起来,拖着一身的伤口继续朝着虚怀的方向奔去,扑在了虚怀的怀中,等开阳稳稳地落在了虚怀的怀抱中时,小姑娘的泪水才终于忍不住了,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接着一颗的往外冒。

小姑娘哭得很伤心,虚怀心疼不已,他抬手轻轻地在小姑娘的背上抚摸着,替她顺气,轻声地安慰着小姑娘,在开阳的情绪稍有缓和后,虚怀就带着她去处理伤口了。

虚怀怕弄疼了小姑娘,处理得又慢又细致,开阳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眼睛含着眼泪就睡了过去,虚怀替开阳清洗了伤口,敷上了药材,一圈一圈的缠好了绷带时,小姑娘还在熟睡中。

然后郁不悔就看到,虚怀带着还在熟睡的小姑娘再次回到了咸水巷柳家中,将开阳送回柳家后,虚怀没有等小姑娘醒来道别就离开了。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郁不悔是很生气的,可又无可奈何,生在这个凡尘俗世中,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虚怀除了遵循千百年留下来的生存法则之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难不成还妄想虚怀可以以一己之力,推翻这个不讲道理的俗尘吗?

那对虚怀也未免太过于苛责了吧!

就这样开阳在昏昏沉沉中,又回到了咸水巷柳家中。

开阳或许真的是在高热的时候,烧坏了脑子吧,变得有些一根筋,即使如此了她依旧要不顾一切的回到净空寺,回到虚怀的身边。

就这样一根筋的小姑娘,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一个多月,把自己和柳家夫妇折腾得不成样子。

柳家的夫妻俩身体又不是铁打的,又要出门干活,又要漫山遍野的去找出走的开阳,经常被弄的整夜整夜的合不上眼,夫妻俩的身体逐渐支撑不住了,他们已经对开阳失去耐心了,甚至有几次动了想要放弃开阳的打算,可夫妻俩说到底还是良善之人,最终还是出去寻找开阳了。

这一切都被郁不悔几人看在眼里,弥生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每个人活着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要走,显然开阳要走的路,和柳家夫妇的路,注定是无法交叉在一起的,强求不来就应及时放弃,这样于所有人都是好的!”

郁不悔十分同意弥生的说法,是举双手双脚的赞同,大概是在柳家夫妻在私下里商量放弃开阳,由她自生自灭时,郁不悔就觉得柳家夫妻再不配收养这个小姑娘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

事情的转折就发生在清明节前几天,那几天雨一直下个不停,路上泥泞的很,下着雨柳家夫妻就待在家里,没有出去做工。

那几天由于夫妻两个都待在家里,没有出去,所以开阳那几天表现的特别的乖巧,再也没有表现出要跑出去的意思,夫妻俩以为小姑娘想通了,愿意接受这个新家庭了,他们特别的开心,当天晚上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吃到高兴处,还喝了一壶小酒。

由于柳家夫妻俩都是勤劳能干的人,出了这样天气的时候,几乎每日都要出工的,他们平时也很少喝酒,这也就导致了两人的酒量很小,就好一小壶酒下肚,夫妻两人都已经有些晕乎乎地了。

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吧,这个晚上柳家夫妻俩睡得格外的沉。开阳一般听着不远处架子床上,正酣睡着,时不时的打一声鼾的柳家媳妇,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不知在哪里翻出了以及蓑衣,披在了身上,迎着外面的细雨就走了出去。

夜半时分柳家媳妇晚膳时水喝多了,起夜回来时,就敏如的发现了开阳不见的事情来,柳家媳妇是又气又急的,外面下这雨,路上泥泞又滑不溜秋的,在加上漆黑的深夜,危险系数就大大的增高了。

柳家媳妇也不再耽误时间了,简单地披上了衣服就去,主屋找睡得正香甜的丈夫了,一巴掌拍醒了熟睡中的丈夫后,告知了现在的情况,丈夫也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就变得清醒了不少,他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一下,夫妻两人就冒着雨提着灯笼出去了。

由于他们两人知道开阳回去哪里,也就不像最开始那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了,出了门立马就朝着净空寺的方向出发。

夫妻俩也是个细心的,他们担心雨天路滑,小姑娘走在这样的路上,一不小心摔在了那个草丛里起不来,就麻烦了,所以两人也没有一味的朝着净空寺的方向猛赶,而是一边走一边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呼唤着开阳的名字。

事情正往夫妻俩担心的方向发生了,在两人来到离净空寺不远的地方时,竟然真的在草丛里听见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声音。

声音细弱如蚊,若不是柳家夫妇时刻注意着,说不定他们就这么错过了也说不定。

柳家夫妻两人听见了声音,立马就追寻声音的来源,发现是从一个杂草丛生的小沟里发出来的,两人拨开了杂草,露出了里面的景象,正如他们所担心的那样,开阳披着蓑衣,倒在小水沟里,因为下着雨,水沟里的水是流动的,水流过开阳的身体,染成了红色。

夫妻俩大惊,丈夫伸手那么一捞,就把开阳从水沟里捞了上来,两人与开阳的距离拉近了,夫妻俩这才看清开阳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小脸被雨水泡的发白,还有些浮肿,眉头紧蹙,意识模糊嘴里不停的发出哼唧声。

夫妻俩小心翼翼的查看这开阳的身体,在灯笼烛光的照耀下,他们知道了血水是从何而来的——开阳的右大腿处,衣服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连带着里面的皮肉也一并被划开了,伤口并不是很深,但就是一直泡在水里,皮肉被泡的翻转了过来,看着就足够触目惊心的了,在加上血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小姑娘失血过多,全身冰凉冰凉的,若不是开阳微弱的,呼吸提醒着两人她还活着,夫妻俩几乎都快以为她已经死了。

丈夫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从自己的衣服上撕扯一块布下来,简单地往小姑娘受伤的腿上绑了绑,止住了血,然后抱着她快速的朝净空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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