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了巳时。
郁不悔已经恢复过来了,两人出发前往县衙。
郁不悔和江南河慢慢的走在街道上,少女新奇的看着街道上叫卖的小摊贩。慈溪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地,十分热闹。
她东看看西瞧瞧地,差点看花了眼,幸好她还没忘记此行的任务。虽然慢但顺利的来到了县衙门口。
县衙门口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庄严肃穆的石狮子,县衙大门两侧建八字墙,大门上方有一黑漆大匾写着“慈溪县衙”,拾阶而上大门一侧立有一面红漆白皮的大鼓。
郁不悔回想起以前看的古装电视剧,里面的人若是有冤情,去衙门申冤,好像就是敲这面鼓的。
郁不悔还在想应该怎么做时,少年已经一个跨步,走到大鼓面前,取下鼓槌,在白色的鼓面上敲击了几下。
不多时从里面出来两个头戴红黑帽的衙役出来了,一胖一瘦,瘦的那人尖嘴猴腮一脸的刻薄像,胖的那人油光满面,眼中透露出精明算计。胖的那人嘴里还叫嚷着:“大胆,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安县令的管制下,击鼓鸣冤!”
两个衙役很快就注意到了站在“堂鼓”旁的来人。来人是一男一女,他们细细的打量着两人。
男的生得一双剑眉星目,五官深邃,通身气质不似凡人,像是九重天上飞下的神仙,与之相比,同行的女孩就显得过于普通了,脸上还挂着古怪的圆片,显得整个人都奇怪了起来。
许是江南河的气场强大,衙役的音量小了些,但语气仍是不客气地道:“就是你们两人在击鼓的?”
江南河客客气气的说道:“正是!多有叨扰,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
江南河话还没说完,就被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废话少说!赶紧说明你们前来的目的。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郁不悔有些无语了的想:刚才我们正要说明目的,就被你打断了,现在还埋怨我们耽误你的时间?究竟是谁耽误谁的时间啊?
江南河此时眉头紧锁,显然突然被人打断话,还被倒打一耙,他此时的心情瞬间不好了。但碍于对方是凡人,他也不好过多的苛责,压下心中的不耐,打算再次开口说话时,就听见身边人,率先开口道。
“申冤断案那是县令的事,和你说得着吗?你硬要问,我只能说这事和清酒村有关,听说县太爷这几天,为了清酒村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你要是再敢拦我们,当心触了霉头。”郁不悔也是不留情面的回怼道。
那两名衙役想来也是在慈溪县作威作福惯了,平时因为衙役的身份,走在街上也是被别端着敬着的,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姑娘怼的哑口无言。偏偏她说得是事实,他们顶头上司这几天确实是为着,清酒村的事发了好几回脾气了。若是这两人带来到消息靠谱,解了上司的燃眉之急,说不定还算他们大功一件呢?
两名衙役在心里一合计,觉得可行,便和气了些干巴的道:“即是如此,两位便里面请吧。”
说着便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人瞬间会意,转身便快步向里跑去了。
想来是去通报了。
剩下的衙役带着两人进门,穿过露天长廊,径直走入正堂中。
正堂的高坐上摆着一个盖上红桌布的长案,想来那就是县令坐的地方了。
衙役将二人带入后,便寻了个机会退走了,留下二人独自等待。
二人并未等待多久,就见从屏风后窜出一群人来,其中领头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身穿青色官袍。身后跟着一群衙役。
郁不悔心想:看样子此人就是慈溪县的县令了。
县令直接来到县衙的正堂案前就坐,剩下的衙役们左右有序的站于两旁,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开堂!”
两旁的衙役整齐的喊起号子:“威武!”
随着安县令在长案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口号也停了下来,安县令清了清嗓子,下巴高高地抬起,冷声肃穆道:“堂下者为谁?因何事报案啊?”
江南河先郁不悔一步做出反应,先是向前迈了一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县令大人,草民江南河,是风夜听雨的弟子,此次前来是要状告,清酒村村民王婆婆,擅自使用邪术控制其子王二,导致王二媳妇巧儿死亡。”
安县令听后一震,身体微微向前倾,眯着双眼,带看清少年的面容后,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语气略带一些讨好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少侠啊!少侠要报案,直接告诉张先生就好了,他会直接带你过来的,哪里还用走这些繁琐地流程。”
安县令说着就站起身来,下了高台,走到江南河身边。
江南河神色中略带些疏离:“不敢劳烦县令大人,按章程办事就很好。”
安县令像是感觉不到江南河地疏离,依旧热情高涨:“不麻烦,不麻烦地,少侠有什么事我们到后堂去说,正堂是审问犯人的地方。少侠是慈溪县的贵客,哪有审问贵客的道理。”
安县令一边说一边伸手引着江南河往后堂走去。江南河虽然觉得这样不合规矩,但他不太擅长处理这样的情况,只能被县令牵着鼻子走。
而郁不悔全程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说话机会,安县令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只顾着拉着江南河去往后堂。她最后也只能无奈地跟了上去。
安县令将两人带至一处安静地地方,招呼着两人坐下,江南河和郁不悔并排而坐,安县令坐于两人的对面。与其一同落座的还有安县令的师爷蒋轩。
几人落座没多久,就有两个丫鬟模样的姑娘送上来茶水。茶水送上后,两人马上就退了出去。
安县令热情地招呼道:“两位快尝尝这是上好地碧螺春。”
说完四人便端起茶杯喝起来了。
江南河其实并不喜欢喝茶,也不会品茶,对他来说一壶茶水远不如一壶凉白开来的好。至少凉白开在他练剑大汗淋漓时,可以很快地解决他的喉中的干渴。显然茶水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他象征性的抿了口茶,便放了下来,正打算和安县令讲正经事时,师爷蒋轩冷不丁的发难道:“江少侠可是觉得这茶不好吗?怎么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安县令和郁不悔两人就端着茶杯愣在那里,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状况。
江南河同样因为突如其来发难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平淡无波的道:“并不是,能让县令大人拿出来招呼客人的茶,必然是好茶,只是我并不喜欢喝茶 。”
蒋轩对这样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继续不阴不阳道:“是吗?可我听说贵派的掌教元懿仙君可是出了名的喜好茶叶。江少侠既然师承那位仙君,多少也应该耳濡目染些吧?还是说少侠根本看不上这等粗劣的茶叶,干脆用了这样拙劣的借口来回避。”
江南河的眉头紧紧蹙,薄唇微微一动,像是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江南河并未对此做出回应,可蒋轩还在那里不依不饶地道:“少侠为何不回答在下的问题?难道因着少侠是仙门中人,所以看不起我们这些在凡尘俗世中,摸滚打爬的普通人,就拒绝回答在下的问题。”
蒋轩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肯定句,也就是这句话让江南河的处境更加难堪。毕竟他对于蒋轩的刁难,不做过多的辩解。这样的行为落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自视清高地表现。
江南河过往十八年的人生中哪里经历过这么明目张胆的刁难,他是在师长慈爱,同门和睦的环境下长大的,这也养成了他在这方面的单纯。可是单纯并不等于傻,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蒋轩的恶意。虽然他不明白这恶意从何而来,但一开始他不想与之争辩的,只不过蒋轩千不该万不该,如此一概而就的诋毁师门。
郁不悔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江南河,少年对于蒋轩一开始的挑衅,一直都是平淡无波地,直到最后一句话不知哪里触了他地霉头,少年面上泛起一丝薄怒。
安县令也是一直悄悄地观察着少年的神色,见少年已有怒意,额角冒虚汗的在对面看不见地,地方暗暗地扯了扯蒋轩的衣角。
可蒋轩依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贱兮兮的继续开口道:“少侠……”
“啪”的一声,郁不悔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发出碎裂地声音,打断蒋轩继续刁难的话。
郁不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哈哈哈!县令大人实在是抱歉啊,我刚刚手滑了,竟打碎了这么好的茶,实在是可惜了。”
安县令也是个聪明人,他顺坡下驴地道:“唉!姑娘这是哪里地话,不过是一盏茶而已,哪有那么多的讲究,我叫人再给你换一盏新的。”
蒋轩本是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地,可是听了县令地一番话,他的脸色白了白,最终略带不甘地闭上了嘴。
郁不悔在心中感叹道:该说不说,还是县令的道行高深,一句话既解决了眼前尴尬的氛围,又暗地里的警告了蒋轩一番。
不一会几个丫鬟推门进来,有条不紊地拾起地上的碎片,又给她换了一盏新茶。快速地做完这些后,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
安县令为了尽快将先前发生地不愉快的事揭过去,等屋里再次剩下四人时,他率先开口道:“先前听少侠说此次目的,是为了揭发清酒村中有人使用邪术的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望少侠详细说说!”
江南河虽然因为先前蒋轩的刁难心中还有些怒气,可他却也不想与不相干的人为难,便语气冷冷地地道:“大人这件事我了解的并不多。不过我身边这位姑娘却是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邪术伤人的苦主之一。由她来说或许会更详细。”
听到江南河这样说,安县令的目光才真正的放在郁不悔身上,疑惑地问道:“哦!那这位姑娘是?”
郁不悔在心里默默的鄙夷道: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你现在才注意到我,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早知如此刚才还解什么围,活该直接怼的你们哑口无言才是!
不过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现实中她大着胆子,不慌不忙地道:“县令大人,民女郁不悔,大概是半个月前在清酒村中的一条河里溺了水,当时被清酒村的村民王婆婆救下。王婆婆见我没有地方去,就暂时收留了我。一开始的日子很是平常,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直到那一天——”
“那天村里出去卖酒的年轻人返回了清酒村,王婆婆的儿子王二也在其中,那天晚上的饭桌上民女见王二行为举止怪异,心中便有所怀疑。当天晚上民女因为心中烦闷便想出去透口气,路过王婆婆的房间时看到她在房间中正在供奉了一座巫神像,王婆婆杀鸡取血以巫神像为媒介,达到完全掌控王二的变态欲望。”
“民女运气不好,听墙角被发现了,想逃跑却没跑过,被完全控制了的王二抓了回去。在和王婆婆的对峙中民女发现,王二的第一任妻子巧儿并不是与人私奔,而是被王婆婆丧心病狂地杀害了。王婆婆放干了巧儿地血,用人血供奉神像,以此来将邪术的效用最大化。她还妄图用同样的方式来控制民女,用以传递王家的香火。”
“在邪术仪式进行到一半时,清酒村全方面的被妖怪突袭,王婆婆家也不例外。一头狼妖闯了进来。王二被邪术改造,竟有着和妖怪相抗的力量,民女趁此机会逃出了王家。又在一处水井中躲避妖怪至天亮。而后遇到了前来除妖的江南河。他将民女带回了慈溪镇安置。”
郁不悔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省略了些没必要的细节,但并不安县令影响了解事情的全貌。
最后由江南河补充两人二次前往王家,所看见的密道,和两具只剩下白骨的尸身。
等两人说完前因后果后,安县令义愤填膺的道:“这王婆子当真是可恶至极,朝廷明令禁止百姓使用邪术,她竟然明知故犯,还白白害了一条性命。该死!真是该死!!”
“两位放心我这就派遣一队人马,前往清酒村将那恶人的尸骨带回来,带仵作查验出结果确如二位所说,定会向全县乡亲揭露此等恶行!!”
安县令话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地,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二人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是县令的事了,两人起身准备告别了。县令和江南河寒暄了两句,说了些场面话,便打发人送他们出去。
郁不悔在踏出门槛前,想到了些什么,继而转回去,对着县令盈盈一拜:“县令大人,民女还有一事相求。”
安县令虚扶了一下:“姑娘还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事发当晚我曾听见王婆婆说过,她把巧儿的尸身,埋于后山之中,若是可以还望县令大人可以一并将她的尸身找出来,还给巧儿的父母。”
安县令满口答应了。
郁不悔得到了安县令肯定的回复,便不再逗留,行了一礼,告辞和江南河一同离开了县衙。
两人出了县衙大门,时间已经快到午时了。
县衙隔壁一条街上有很多卖吃食的小摊,既然已经出来了,两人索性就在外面解决午饭了。
而安县令这边在送走郁不悔两人后,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对蒋轩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地道:“你今天又是发什么病?谁又惹你不痛快了?”
蒋轩还一脸无所谓地道:“我没病,也没人惹我不痛快,恰恰相反我好得很。”
安县令:“那你今天为什么非得找那位少侠的麻烦?”
蒋轩神色厌恶道:“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修仙人高高在上,仿佛天下众生在他们的眼中皆是蝼蚁。不,应该说众生在他们眼中就是可以为了大道随时舍弃的蝼蚁。”
安县令:“我知道你从前经历过的事,让你对仙门有所看法,可天底下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不是可以只看表面的。就比如说今天的这位风夜听雨的弟子,我就觉得人很好啊。知分寸懂礼貌,对于今天的冒犯人家也没和你计较什么。”
“所以要我说啊,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也不要在耿耿于怀了。风崖谷不是风夜听雨,悲剧不会重现。”安县令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蒋轩眼眶布满了血丝,不受控制的怒吼道:“你懂什么,他门这样的人惯会惺惺作态了,当年风崖谷不也是这样的,如果……”
蒋轩声音中带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哽咽继续道:“如果我们当初没有被风崖谷的人哄骗,那他们现在是不是都还活着!说什么与听夜风雨无关,你是不是忘了三十年前挑起风崖谷集体入魔的,难道不是风夜听雨的弃徒,曾经风华无量的,碧元仙君谢雨泽吗?谢雨泽当初好好的关押在风夜听雨中,怎么会突然就逃了出来。你敢说不是他们包庇同门,才使得谢雨泽逃了出来吗!”
“可怜我们青木镇中一千两百户,五千多条性命尽数死于其中。当年的事风崖谷只是执行人,而谢雨泽这个罪魁祸首才是最可恨的。”
安县令对于蒋轩的突然发疯已经习以为常了,知道他这个时候听不进去劝,干脆不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蒋轩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他最多像这样怒吼,不会做出过于出格的事来。
安县令想:其实这也怪不得蒋轩,三十年前发生的血案,几乎带走了他所有的亲人朋友。
三十年前的三月,关押在风夜听雨中的仙门叛徒谢雨泽,破开层层枷锁逃到了风崖谷附近。谢雨泽以飞升大道诱惑了风崖谷的人,风崖谷众人没有经受住诱惑,滋生了心魔。风崖谷在心魔和谢雨泽的双重蛊惑下,做出了生灵活祭的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距离风崖谷仅十里地的青木镇。
风崖谷的人来到了青木镇,以言语哄骗镇中的百姓,将他们聚集在一起。而后发动邪术生生地祭祀了青木镇中的五千多人。当时蒋轩因为年少贪玩,村民聚集的时候他在山上玩耍。
那天年仅十岁的蒋轩,站在山顶,俯瞰着整个青木镇。他看见小镇的上方漂浮着一座巨大的,血红色的法阵。法阵贪婪无节制的吸取着镇民的血气。
少年蒋轩被所看到的景象吓得胆颤心惊,他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连连后退。等他确定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是事实,而不是他的幻觉后,他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回跑去。
最终他还是没有赶得上,蒋轩回到青木镇时,整个镇子空无一人。平时热闹非凡的街道,变得萧索寂静。整个镇子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红雾。他在无人的街道上走了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的呼喊着家人朋友的名字,始终只有他一人。蒋轩到底还是年少,初次经历生死离别,神志受到了重创,临了身体支撑不住的晕倒了。
众仙门因为谢雨泽出逃一事,立刻就展开了追捕。更何况青木镇的情况实在惨烈,想瞒也瞒不住的。青木镇的情报一被知晓,众人便怀疑此事和出逃的谢雨泽有关。
以四大仙门为首的众人,迅速地赶到了青木镇,救下了当时唯一的幸存者——蒋轩。并且也知晓了此事是风崖谷所为,而谢雨泽也确实是在风崖谷中。
风崖谷自知做出此等恶行,在仙门正道在也无一席之地了。他们也知道此次如此大的阵仗不仅仅是为了抓捕谢雨泽,更多的是要除掉他们为仙门正名。
风崖谷在心魔蛊惑下,负隅顽抗,最终还是被攻破了山门。数百年的传承就此破灭。
仙门将谢雨泽与风崖谷剩余的人一并擒拿住了,只是在应将谢雨泽关押在何处起了争执。
风夜听雨的掌教方淮叶执意要将谢雨泽带回,但其他门派并不同意。谢雨泽此次的逃脱,在众人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双方争执不下,最终由昆仑天山的掌门天衍仙君做主,将其带回昆仑,镇压在昆仑裂渊之下。
要说这事最大的受害者还是蒋轩,家人莫名其妙的没了,连一具尸骨没留下,而造成一切的人,却仅仅只是被镇压。大概蒋轩是从那时便憎恨上仙门百家的吧。
蒋轩无家可归了,那些仙门或许为了弥补,将十岁的蒋轩送到安家,请安老爷,也就是他安文卿的父亲帮忙照顾。恰好安文卿当时差不多也是十岁,就被安排成为了他的书童。
后来蒋轩就陪着安文卿一起进京赶考,一起下方到慈溪县。安文卿做县令,蒋轩当他的师爷。
或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安文卿一直对蒋轩多有包容。
蒋轩发泄够了,很快的恢复了理智。他整理着有些散乱的衣襟,安文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唉!你收拾好了后,就安排几人去清酒村王家探探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