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伴着蝉鸣郁不悔躺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特别是今晚饭桌上王二的表现,最是让她觉得古怪。
饭桌上王二几乎什么话也没有说,都是王婆婆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叫他吃那个菜就吃那个,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
就好似婆婆的傀儡似的。
郁不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家人离奇。
索性不睡了,穿好衣服戴上眼镜悄咪咪的开门出去了。
起初她只想出去吹吹风、透透气,说不定脑子里如乱麻一样的信息会有思路。但中途却路过王婆婆的屋子,瞧见里面正亮着红光,她便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悄悄地走到窗户下,用手指往窗户纸上捅了两个洞,透过洞瞧里面的情况。
只见里面燃着红烛,屋子正中供奉这神台,神台中放着一个神像,神像的脸是阴阳脸,手中还拿着一把小扇,扇也是阴阳扇,神像左脸女相,右脸鬼相,背着小孩,服饰奇异,在那样的氛围下看着当真是诡异极了。
此时的王婆婆在跪在神像下方,王婆婆右侧身旁还绑着一只活鸡,左侧放着三个碗和菜刀,王二则倒在身后不省人事。
王婆婆举着手里燃着的香拜着神像,边拜边说“巫神娘娘信女王李氏诚心祈愿,一愿我儿王二能永远听信女的话;二愿我儿能在娶一位令信女满意的妻子,夫妻和睦;三愿家族昌盛,子孙延绵不绝。”
说完举着香对着巫神像拜了三拜,站起来将香插进香炉中,而后拿起菜刀抓住那只鸡,割断了它的脖子,将鸡血均匀的分在三个碗里。
郁不悔被王婆婆杀鸡取血的动作惊呆了,她动作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加上屋子里供奉的可怕的巫神,郁不悔有些害怕了,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还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奇怪的是刀割断鸡脖子时它并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郁不悔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感觉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了。
王婆婆此时已经取完血了,她将死透的鸡丢在一旁,端起一碗血向巫神像走去,直直的将鸡血从巫神像上浇了下去。
血并没有顺着神像的纹路流到地上,而是渐渐的被巫神像给吸收了。
巫神像将血吸收后周身开始泛着些许黑气。
接着王婆婆端起第二碗血向着躺在地上的王二走去,如之前一样,将血浇在了王二的身上。
王二竟也和巫神像一样吸收着这些血液,血液吸收完后原本躺在地上没有动静的王二突然跪起来,仰着头张大了嘴巴。
郁不悔清楚的看见从王二的五官中窜出了和巫神像一样的黑气。黑气缓缓地升空,在空中与巫神像冒出的黑气交融。
见此等情景,郁不悔身上的汗毛瞬间乍起,心跳如雷,拼命忍耐才不至于尖叫出声。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视线转移至第三碗血上,正猜测这第三碗血是给谁准备的,难道是王婆婆她给自己准备的。
郁不悔脑子一闪而过了一个猜测,屋里一共就三个人,三碗血,一碗给了巫神像,一碗给了王二,这最后一碗可能是给她自己准备的,但也不排除是给郁不悔的。
郁不悔被自己的猜测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在连想到王婆婆对巫神像的三个请求,越发觉得那碗血是给她准备的。
郁不悔正在心里盘算着连夜跑路的对策,突然里面传来一阵沙哑至极的邪笑
“郁姑娘听了那么久的墙脚了,可要进来看看,老婆子的仪式可就差你了。”
郁不悔瞬间僵硬在原地。
王婆婆走到窗前,打开了窗,伸着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小姑娘。
生着一张精致小巧的脸,眉目清明,青丝如瀑,乌黑油亮,手如柔荑,肤若凝脂,正是处于女子青春四溢的好时候。唯一不足之处便是鼻子上偏要架上两个稀奇古怪的圆片。
她一想到这样美好的小姑娘要嫁与儿子,然后生一窝白胖的小子,最主要的是儿媳妇是自己挑的,还会和儿子一样听她的话,脸上便洋溢出和蔼的笑容。
“郁姑娘你还在等什么啊,快进来啊,你不要怕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只要今晚过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王婆婆的笑落在郁不悔眼中就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鬼,她被吓得一个激灵,原本僵硬的身体,终是在死神伸出手的瞬间被激活了,转身像一头野鹿似的,连蹦带跳地冲了出去。
跑!!!
郁不悔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
王婆婆见她逃走了并不着急,缓慢地转身对跪在地上的王二道
“儿啊,你的小新娘有点顽皮,你去和她玩玩吧,记得下手轻点,把人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王二听后身体以扭曲的姿态站了起来,像是刚学会走路似的,歪七扭八的走了几步,没多久王二像是适应了一样,一个箭步就向她逃跑的方向冲了出去。
在漆黑如墨的夜色里郁不悔慌不着路的使劲奔跑着,她只能借助月亮散发的微弱月光来辨别方向。
她在月色中跑着问自己应该去哪儿?
对!去人多的地方,寻求村民的帮助,先躲过这一劫,之后在想办法离开这座可怕村子。
这样想着郁不悔脚下调转方向,她正尽量往房屋聚集的地方跑。
可王婆婆家实在有些偏了,郁不悔跑得肺里像拉风箱似的呼哒哒的响也丝毫不敢停下来。
终于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影影绰绰房屋的影子现象,她像是看见生的希望了,尽管此时已有些筋疲力尽了,但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突然郁不悔一个颤栗,她好像听见身后传来快速奔跑的声音。
郁不悔明知自己不应该回头,她应该不顾一切的逃跑才能为自己赢来一线生机,可她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还是回头了。
王婆婆年纪大了,根本追不上她,她就是想看看是谁追着她不放。
回头望去,果真是王二。
此时的王二哪里还有人的样子,他面目狰狞,瞳仁泛着红光,眼白也变成如墨一般黑了,用一种非人类所及的速度接近这郁不悔。
郁不悔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止不住地哆嗦,一个踉跄重重地栽倒在地上,膝盖手掌在地上摩擦地火辣辣地疼,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掉。
她现在是真害怕。
不怕不怕。
她一遍遍告诫自己不怕,即使磕得满身是伤,她还是片刻不敢停歇的站起来继续向前奔去。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
郁不悔离屋子越来越近了,生的希望就在眼前了,她开始边跑边呼救了
“杀人了!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在离目标最后几十米的距离时,她感到后脖颈一疼,然后无力的向前扑去。在晕过去前郁不悔视线不甘地望向不远处的屋子。
明明就差一点了,她差一点就可以获救了!
王二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情,麻木的将少女扛在肩上,往回走去了。
不多时,郁不悔头晕目眩的从昏迷中醒来,初醒来时还有些不在状态,摇摇头缓了好一会才想起她此时的处境。
一抬头就看见王婆婆正跪在地上虔诚地拜着巫神像,身旁还放着那碗鸡血,许是时间有些久了,碗里的血略有些凝固了。再环视屋里一圈发现王二正守着屋里唯一的出口旁边。
郁不悔此时很冷静,正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在这对恶母子手中挣得一线生机。
却不想一抬头和王婆婆的视线对上了。
郁不悔被王婆婆眼中那极致的冷漠惊出一身冷汗,心里的盘算全都忘干净了。
王婆婆嗤笑道“郁姑娘何必白费力气呢,你如今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所以啊老婆子劝你还是看清现实为好。”
郁不悔深感无力,王婆婆说得对,她此时就好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她逃不出王家这个魔窟了。
可郁不悔不想任人宰割,她还想为自己争取一把,先拖延时间吧。
这样想着郁不悔鼓起勇气的抬头盯着王婆婆道“所以巧儿嫂嫂才不是与人私奔,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是怎么害死她的?是像对那只鸡那样,杀她取血供奉巫神像?”
王婆婆冷哼到:“哼!那可恶的两舌妇果然和你多嘴了。”
“不过和你说说也无妨,你今天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王婆婆嘴唇开开合合的将一切首尾说与郁不悔听。
原来巧儿嫂嫂和王二本是真心相爱的两人,只是两家的老人互看不上眼,所以婚事一直没有说出,最后还是巧儿做出了牺牲,在村中扬言非王二不嫁,巧儿父母心疼爱女最终妥协同意了两家的婚事。
巧儿与王二婚后夫妻琴瑟和鸣,这惹着王婆婆的不满了。
巧儿本就不是王婆婆所看上的儿媳人选,若不是她儿子发誓新娘不是巧儿他宁可终身不娶,这才松了口。
婚后见儿子事事以新妇为先,王婆婆有些吃味了。
她觉得巧儿是来抢走儿子的。一根刺就这样在王婆婆心中扎了根。
可一想到王家香火的延续问题她就暂时隐忍不发,平时努力扮演着好婆婆的角色。
直至巧儿嫁来王家已经两年了,肚子却迟迟不见动静,王婆婆怀疑巧儿身体有问题,怀不了孩子。
事关王家香火王婆婆便再也忍不了了,在心里扎了两年的刺在顷刻间破土而出。
王婆婆开始对巧儿嫂嫂发难了,在人前依旧是一副好婆婆的做派,人后却对巧儿动辄打骂,还时常在儿子面前卖惨,挑拨夫妻两的关系。
巧儿为了一家的和睦,并没有将婆婆的所作所为告知丈夫。
直到有一天王婆婆趁王二外出有对巧儿动手了,这次打的有点狠,一个推搡间巧儿的额角磕在桌角边,磕得鲜血直流。
好巧不巧被回来拿东西的王二看见了这一幕,这才得知母亲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就使劲的磋磨他媳妇,完了还要和他告状说媳妇不敬婆母,可巧儿还要顾着他的脸面,即使挨了打也不说,只说是不下心摔的。
王二心疼媳妇受了委屈,和王婆婆离了心。
自从王二与王婆婆离了心后,王婆婆便愈发憎恶巧了了,可又怕再惹儿子的厌恶,便也消停了几分。
一次小两口关起门来商量与王婆婆分家单过的事,被她听去了墙角,恶意在心中无限的滋生,当时恨不得杀了巧了以解心头之恨。
许是被王婆婆的恶意吸引,她遇到了一个黑袍人,黑袍人给了她巫神像,告知她以鲜血供奉巫神,巫神会满足她的愿望。
王婆婆半信半疑的将神像带回了家,将它锁在柜子里。
一开始她还没有使用巫神像的打算,王婆婆好歹活了四五十年了,见过的人多心里就多了几分谨慎,那黑袍人和巫神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为这东西搭上一家子的命就得不偿失了。
可没想在得到巫神像的没几天的晚饭上,她那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却当面提出要分家的要求,她气急了,与王二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王婆婆将巫神像取出,供奉在高台上,抓了一只鸡,取鸡血上贡,向巫神请愿王二能继续听她的话。
向巫神请完愿后她怀着忐忑的心,入睡了。
第二天天刚朦亮王婆婆早早的起床了,坐在院中等待小两口起床。
她以经迫不及待的要验证巫神像是否灵验了。
不多时屋里的两人总算洗漱完,出来了。出来是王二见王婆婆坐在院中很自然的前来问安。仿佛昨天的不欢而散都是假象。
王婆婆内心有点激动,王二至上次发现她私下里打骂儿媳妇以来,就很少给她问安了。
她不由得怀疑是巫神像起作用了吗?
王婆婆明白仅靠早上问安这一件事还无法确定,在用早餐时她提出了一些小要求,结果非常令他满意,王二对那些要求无有不依。
最后只差验证他对巧儿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了。
在用完餐后,王婆婆趁王二还没出去,寻了个不痛不痒的理由对巧儿发难,想看看王二会站在谁这一边。
果不其然,王二这次站在她这边,不给巧儿解释的机会,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她在一旁看着巧儿被骂,心里兴奋极了。
巫神像真的起作用了!
黑袍人没有骗她!
痛快!
实在是太痛快了!
但还不够!
一想到巧儿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耽误王家香火的传递,最可恨的是撺掇儿子与她离心,还要分家!王婆婆就气急了,使劲教唆王二动手打巧儿。
最终王二在巫神像的控制下第一次对巧儿动了手。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此后王婆婆时常关起门来打巧儿,有时是王婆婆动的手,但更多的时候让王二动手。
每次王二打巧儿时她都会端杯茶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巧儿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样子。
王婆婆还威胁巧儿不要在外面乱说话,否则她就让王二上门找她父母的麻烦,巧儿心疼父母年纪大了,受不了折腾与刺激,加上这段姻缘还是自己苦苦求来的,只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王婆婆每隔十日就会杀一只鸡供奉神像,来保证王二会继续听她的话。
每次祭祀当晚王婆婆都给巧儿下点蒙汗药,让她当晚不会半夜醒来发现她的秘密。
但不知怎地,那一天巧儿没有喝下那碗下了蒙汗药的水,没喝水的结果是,巧儿半夜醒来了,还看到了王婆婆以巫神像控制王二的全过程。
巧儿到底还是年轻了,她太冲动了,一发现王婆婆以邪术控制王二便再也坐不住了,直直的冲了进来,打断了祭祀,甚至扬言要去官府告发她以邪术控人。
王婆婆见事情败露,当时心神为之一震,害怕巧儿真去官府告发那她就完了,又被巫神像蛊惑,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向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再加之王婆婆与巧儿积怨已久,如今把柄骤然落入巧儿手中,巧儿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所以当那念头冒出时,王婆婆马上就施行了。
先是指示王二趁其不注意敲晕了巧儿,在将她五花大绑,又给她喂了些蒙汗药,防止动手时求生欲太强,而挣脱。
最后做的就是当着王二的面给巧儿放血,在放血过程中因为疼痛巧儿是醒着的,但因蒙汗药的药性她无力挣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被放光,眼含怨恨的死去。
巧儿的尸体被他们连夜背上山随便找了个地方掩埋,如今只怕是只剩黄土枯骨了!
讲到这王婆婆状若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巧儿死后我便随便给她安了个与人私奔的罪名,起初她父母还来闹过几回,后来随着谣言愈演愈烈,他们承受不住压力,还不是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
郁不悔听完前因后果后都惊呆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婆婆三十多度的嘴里能讲出如此冰冷至极的话来。
仿佛在她眼中巧儿活生生的一条命,什么也不是一般。
郁不悔都有些无语了,这个贼老天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不仅让她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还要她遇上如此变态的人。
‘贼老天你这是要玩死我啊’她在心中仰天长啸。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临了却什么也没说,对于王婆婆这种丧心病狂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是不会听劝的。
王婆婆静静的看了郁不悔一会,转身向一旁被锁起的柜子走去,拿出钥匙边开锁边道
“自巧儿死后,虽说村里人已经相信是巧儿与人私奔的错,但到底还是牵连我儿的声誉了,十里八乡的再没人愿意嫁过来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这我王家的香火在我儿这一代断掉吧。我正不知怎么办时,恰好就在河边遇到了姑娘,想是巫神大人也不忍心让我王家断后,所以将你赐给我。”
说着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葫芦,郁不悔并不知道葫芦里面装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郁姑娘老婆婆子是真很喜欢你,想和你做一家人,所以不要怕。”
郁不悔心中愤怒的大喊道:喜欢你个鬼!不要怕个鬼!
王婆婆举起葫芦在郁不悔眼前晃了晃“郁姑娘你知道吗?如果以人血供奉举行仪式,得到的结果会比畜牲的血好很多”
“而这个葫芦里的就是当初从巧儿身上取下来的血,当初她的血我一部分用于供奉巫神和给我儿子用了,至于这剩下的我以特殊的储存方法保存在这个葫芦里了,以免日后会有再次用到的时候。如此看来这葫芦血的最终归处是你啊!”
“郁姑娘你是巫神大人赐下的人,果然还是人血更配些。”
说完王婆婆就打开葫芦,将里面一部分血淋到巫神像上,神像如先前那样将血吸收后,开始缓慢的冒出黑气。
但有和之前有些不同,这次冒出的气体中带着些许红色,并且要比之前多得多。
王婆婆满意的看着神像冒出的黑气,随后端着葫芦向郁不悔走来。
郁不悔害怕极了,不停的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墙。
她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
郁不悔只能眼瞅着王婆婆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很想反抗,可在极度的害怕下,她的身体僵直,怎么也动不了。
‘快动啊!快动啊!不想死就快动啊!’
求生的意志在郁不悔脑海中不停的叫嚣着。
就在王婆婆离她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她身体总算是恢复了几分。
看着王婆婆郁不悔在心里道‘现在还不是最后的时候,等她在靠近一点,我就动手推倒她,然后逃出去。’
‘就是现在了’,郁不悔看紧时机。
‘腾’的一下突然起身向王婆婆扑去,但她的手还没有碰到王婆婆,就被人反剪右手按倒在地上。
是王二!
她怎么可以忘记还有一个王二在啊!
郁不悔现在被王二一只手抓住右手反剪在背后,另一只手把她的头使劲往地上按,她现在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婆婆将葫芦里的血从她头上淋下来。
鲜血从她头上渐渐地流在地上,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什么变化时,先前从巫神像里产生的黑气正在一点点的向着这边驶来。
黑气先是融入血中,而后便随着鲜血开始渗透至郁不悔的皮肤中。
随着鲜血的渗入,郁不悔的脸上开始出现血红色的皲裂,龟裂从头开始蔓延至全身。
郁不悔眼睛模糊了,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其实乐观的想想,至少王婆婆没有骗她,她真的没有感到疼痛。
郁不悔干脆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