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一怔，面色平静地手指一推，退出界面。
片刻后，他再点进去，和季明珠的聊天框赫然还是那几条新信息。
男人狭长深邃的眸子略微睁大了些，有些错愕，居然真的不是太累了看花了眼出现幻觉，真的是季明珠发信息来了，而且还附带了好几张自拍。
顾商凝神沉吟一声，右手嗒的一声将颇有分量感的钢笔放下，转而拿起搁置在一旁的金边眼镜戴了上去。
娇气包一共发来了五张照片，前三张背景都很干净明了，顾商一眼就认出来是在家里的健身房拍的。
原来抛下自己执意要回家就是为了要自己锻炼？
顾商蹙眉，有些淡淡的不悦。
健身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莫不是背着他又偷偷看那些不干不净的男菩萨了吧？
感情他上回叮嘱的话娇气包全都没听进去？
顾商心里憋着气，原本放松的唇线渐渐抿直，眸色暗下来。
他有点想问一下，但又觉得爱骗人的娇气包应该不会说实话。于是男人气闷地拿起自己价格不菲的钢笔像初中生一样绕在指间转了转，拿定主意，先不问好了。
免得打草惊蛇了。
毕竟他现在不在娇气包身边，若是把笨蛋小宝吓住了，给浏览记录来了个毁尸灭迹，等他回去就无从查起了。
他可不会被轻易地糊弄过去，也不想从季明珠的嘴里听见欺骗他的话。还是眼见为实的好，要是他多想了，不说出来也不会让敏感的少年不高兴……要是娇气包真的又阳奉阴违不听话的话——
那就别怪他要惩罚他了。
上次就已经说过，要是季明珠不听话，就要乖乖受罚。
男人垂眸，接着往下看。
少年很显然不太会拍照，不太会变换花里胡哨的拍照姿势，区别比较大的就是转了个身。
前三张照片的背景离墙面远，入镜的都是健身器材和锃光瓦亮的地板。而后两张么，只是季明珠转了个身，背景变成了镜子墙面，从照片里还能看到少年的背面。
看得出来少年健身很认真，没有划水，出汗量挺大的。白T都有些被浸湿了，但好在衣服质量很好，即使看得出布料被微微濡湿也并不透肉。
只是布料变得更加柔软了些，轻柔地缠绕了上来，隐约勾勒出少年那把细韧的腰身。再往下，就是被短裤包裹着的浑圆的……咳。
顾商移开视线。
怪不得他说季明珠吃的饭都长哪儿去了，喂了这么久一点也不见胖。
男人拇指悬在空中，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第一张照片开始点了开来，全屏观看。
既然是季明珠让他选的，那他得负起给别人提建议的责任，得好好看看。
男人嘴角轻微地勾了勾，不太明朗的心情终于开阔了些。因为他记得季明珠跟他说过，想选自己的照片做微信头像是想让跟他聊天的人能时时刻刻想起他。
少年说那句话时，漂亮的桃花眼像含着一汪春雨水，羞怯含情。
说明很显然，比起网络上虚拟缥缈的男菩萨和中看不中用的年轻纨绔们，能给他提供舒适的物质条件和允许范围内提供一定自由的老公才是对他更重要的。
顾商垂眸，和照片上拉高角度抬眼看镜头的少年对视上了。
总裁办这一层楼相当静谧，顾商只能听见中央空调呼呼刮着风的声音，和自己心脏用力跳动砸在胸腔上的声音。
顾商定定地看了半晌，直到感觉耳廓滚烫，领口紧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才暗骂一声，动作粗鲁地翻找出空调遥控器，丧心病狂地调到了16度。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
娇气包真的很乖。
上回他拍的猫耳照，自己反对他拿来当头像，这次就拍得很规矩。
虽然动作和表情都有些稚拙，奈何少年的五官真的十分出众。
天然细嫩的皮肤质感和通透明亮的光线，简直秒杀市面上的一切美颜滤镜，像是大荧幕里截下来的人。通透的皮肤纹理只需一眼就能让他回想起那种软滑弹嫩的手感，不施粉黛的脸上隐隐可见一层细细的可爱的小茸毛。
没有任何的脂粉点缀，仅仅是运动后的好气色就给少年的美貌值添砖加瓦了不少，软嫩毫无死皮的嘴唇轻轻开合着，有几张甚至可以看见露出来的洁白贝齿。
很巧，那处顾商倒也品尝过。
像是撕掉了橘子瓣内膜的橘子果肉，鲜嫩而多汁。但一点也不酸涩，是淡淡的清甜，回忆起来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桃子香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出了错导致的幻觉，明明那个果盘里并没有桃子。
顾商吞咽了一下，莫名觉得有些口干，喉咙也有些痒丝丝的。
他蹙眉，又拿起遥控器，狠狠摁了一下加湿的按键。
真的，他感觉他办公室的电器似乎都不太好用，上次他就感觉到了，雪种似乎不太够，这风吹出来都是不凉的，越吹越热，但开猛了空调又总之这样口干舌燥。
一会还是跟陈秘书说一声，叫他去维修部报个修好了。
堂堂的总裁办公室都这么寒碜可怎么行，他顾氏又不是要破产了。
顾商拧眉放下遥控器，然后自然地将季明珠发来的照片一一点了保存。
顾商：“。”
不小心有点顺手了。
但他也懒得清理相册了，留着就留着吧，毕竟这回拍得确实不错。
纯而不媚，清而不妖，只有满满的生机与活力，给人以沁人心脾的感觉。
顾商有点选不出来。
男人蹙眉，认为这个app开发得不合理。这微信头像为什么只能选一个呢，不能弄出五个槽位来吗？
顾氏的商业发展领域也涵盖了软件开发，大数据筛查等等，所以顾商心知这个程序的编写难度不算大，明明是很简单的，干嘛不试着更新一下。
年轻人大多都有喜新厌旧和选择恐惧症的毛病，同时有好几个想用的头像很正常吧。
如果开设五个槽位，一点开就能随时查看每个头像的话，那顾商现在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不，还是三个槽位好一点。
后面两张隐隐有些露出臀线了。
男孩子女孩子在外面都要好好保护好自己，这种会露出身材曲线的还是不要拿来当头像好些。毕竟头像又不是他一个人能看到的，加了季明珠的都能看见。
但好在令顾商放心些的就是娇气包的联系人少得可怜，生活圈子很简单且狭窄，一眼就能望得到底，倒是不需要他太操心。
顾商认真地浏览了五张照片，虽然暂时给不出好的建议，但娇气包这回做得好，给出表扬是应该的。
于是男人回复道：
【顾：这回拍得挺好的。】
想了想，似乎语气有些生硬。
季明珠似乎喜欢软萌一些的语气，上次跟他吵架，自己给他发了个从楚河那里偷来的猫猫探头表情包，他就忍不住回复了自己，看来是很吃这一套。
顾商犹豫了一下，又多加了几个系统自带的表情柔化一下语境：
【顾：[大拇指][太阳]】
那边很快就发来了回复：
【季明珠：谢谢老公！】
【季明珠：脸红小兔叽.jpg】
【季明珠：那到底是哪一张更好一点呢？】
顾商：=_=
难住他了。
顾商往那个可爱的小兔兔表情包上多看了两眼，抿唇。
挺可爱的，很适合季明珠。
但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连他都没有这个表情包呢。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给娇气包选出一张来当头像。
一向行事果决的男人犯了难，决定请求外援。
男人指尖长按住季明珠发来的五张自拍照，逐条转发给了快下班的陈秘书，并附言：【陈秘书，帮我老婆选一张出来当头像。】
好险，再过十分钟陈秘书就要下班了，这时机掐得正合适。
……
虽然顾氏加班薪资很可观，但一般没事大家都不加班的。顾商雇佣的人多，需要的时候总会有人来接班，不需要拼命加班。
秘书岗位确实是会比其他岗位更忙碌些，但如果顾商没有吩咐的话，陈秘书也是按时下班的。
于是陈秘书手机一震，就以为是又来活儿了，要临时加班。
陈秘书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来。
一看——
陈秘书：“…………”
你妈，还不如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