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接回春颂园安顿好，袁今弋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不一会儿，明瞳推门而入，把目前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袁今弋。
“大少确实对二夫人青睐有加，不想就这样放弃灵犀这块诱人的馅饼。”
“这次定制工作服，也是借口和二夫人重新商谈合作事宜，但二夫人好像没答应。”
听完明瞳的汇报，袁今弋觉得有些不对，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思索着究竟哪里不对。
视线无意扫过书房墙上悬挂的相框，正值少年时期的袁今弋被袁峥搂着肩膀，其实兄弟俩关系一直不错，从来没有产生过很大的争执。
他突然就反应过来，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把我们的人撤了吧。”
明瞳有些不敢置信：“二少？”
当时他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儿，千辛万苦才把眼线安排进去，就是为了时刻关注公司动向。
袁今弋讽刺一笑，看着那张有些年头的照片，声音低沉：“他都知道的。”
“知道公司有我们的眼线，甚至清楚地知道眼线的身份。”
“以大哥的手段，我们的人绝不会探听的这么清楚。”
明瞳不说话了，转头离开，去准备眼线撤离的准备事项。
而袁今弋静静站在照片前，他不喜欢有人随便出入自己书房，平时卫生都是亲力亲为。
可相框上层的灰尘，袁今弋从来没去清理过。
袁氏兄弟之间的关系不睦已经传了很多年，除却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个传闻。
可实际上，袁今弋自己心里清楚。
袁峥对他始终怀有亏欠，只要他还活着，还在袁峥眼皮子底下存在，这份亏欠就始终存在。
袁今弋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缓步离开了书房。
回房间之前，他下意识看向斯灵的房间，房门缝隙隐约透露出光来，人还没睡。
与此同时，手机振动了一下，袁今弋推门进去，看到了斯灵给他小号发来的信息。
灵犀司令官：我在你这里下单，但不用你画稿，就偶尔和我聊两句。
灵犀司令官：你意下如何？
今晚喝了太多的酒，还迎风抽烟，斯灵的头多多少少有些难受，洗干净自己身上的味道，她趴到床上，想找人聊天，却不知道该找谁倾诉。
再坚强的人，也需要一个定时宣泄的树洞。
斯灵朋友不多，事关袁峥，陆陈仙不好打扰，而白孟汾那边尚且不知道情况。
斯灵在微信里翻来翻去，突然看到了那个加好友有一段时间，却一直没有下单的绘梦师。
想想也有些戏剧性，本来加他的联系方式是为了找办法治愈心理层面的睡眠障碍，可闲聊了两次，每次都断在一个无厘头的回复上。
索性斯灵也没了约稿的那个心思，她的记忆力简直差到出奇，别说做梦了，现在让她回忆去年的事，都是模糊带重影的。
斯灵现在每晚能勉强睡个两三小时，控制在不会突然猝死的阶段，对于这个睡眠障碍，她也不想再去管。
既然不约稿，加着这个人，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点开那人的头像，斯灵顿了顿，随即又改变主意，打下几行字。
他们互相不认识，之间也有闲聊基础，做个固定树洞还蛮不错的，反正她会付钱。
好一会儿，对方回复了。
肆意：不需要钱，有什么心事都可以找我。
斯灵挑挑眉，对这个人爱搞慈善的性格见怪不怪了。
灵犀司令官：好，大慈善家，这可是你说的。
灵犀司令官：我这个人比较烦，情绪上头阶段能把你烦到怀疑人生。
肆意：我不会嫌你烦的。
指尖误触到句号键，满屏的句号映入眼帘，而斯灵微微愣怔片刻，回过神将句号全部清除。
她竟然觉得这个叫“肆意”的家伙，和袁今弋说话的口气有些像。
而这边的袁今弋看着两人这几天的聊天记录，缓缓闭上眼睛。
好像只有披着“肆意”这层壳子，才能和斯灵敞开心扉，没有任何伪装的交流。
做她的树洞倾听者。
*
虽然老板之间闹得不太愉快，可单子已经接下了，斯灵找来薛柠商量之后，决定派林理理先去袁氏公司熟悉一下。
“理理的设计风格我是很认可的，她完全可以和我一起来做这个项目。”
“听你的。”
交谈完毕，薛柠把一些参照图片收拾好，刚要去设计部找人，就被斯灵再次叫住。
斯灵语气有些迟疑：“你们去袁氏的话，带上小邵吧。”
小邵是设计三组的人，主要设计珠宝饰品，之前学过散打和拳击，武力值很高。
薛柠显然和斯灵的思维不在一个层面，她立即折返回去，语气有些意外、
“怎么，袁氏还要求我们给附加设计饰品吗？”
不等斯灵反驳，薛柠又自顾自说道：“也是，价格开那么高，有些额外要求也正常。”
“没有，只是让小邵跟着，能确保你和理理的人身安全。”
这下薛柠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是去袁氏，能有什么危险？”
斯灵欲言又止，最终摆摆手：“去吧，记得带小邵。”
薛柠疑惑地离开斯灵的办公室，而后者双手交握抵在额头上，有些头疼。
突然电话响了，是齐明桉的号码。
她随手划开接听，却是白孟汾的声音。
“灵灵，我来沪川了。”
齐明桉办事效率够可以，斯灵打起精神，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常没什么分别。
“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和齐明桉在去灵犀的路上了。”
白孟汾握着齐明桉的手机，看着身旁正在驾车的男人，她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谢谢。”
齐明桉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他知道这是白孟汾说给他听的。
斯灵不清楚，正语气轻缓的开导着白孟汾：“不要想太多，在沪川好好住着。”
闺蜜两人又聊了两句，齐明桉沉不住气了，对着白孟汾说道：“你开免提。”
白孟汾瞥他一眼，手下却照做了。
“斯灵总，我脚刚粘到沪川的地，就听说灵犀和袁氏签了个大单。”
齐明桉语气懒散，还故意带上了几分自嘲：“怎么，想用完就扔，把我踹了重新投入袁氏怀抱？”
斯灵不惯他这些臭毛病，直接开怼：“明桉总能有这个自知之明，我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