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在沪川的新址是一栋崭新的办公楼。
这是斯灵第一次来这里，昨天一晚没睡，她为自己规划了新目标。
拿下聂家继承人的位置。
在这之前，她得赶紧挤进沪川商圈。
好在她有世界上最好的员工。
之前在京川的工作团队大多都开口要求跟着南下，继续在总部工作。
原因无他，老板善解人意好说话，工资高低全看工作能力。
除了新款上市那几天忙的连轴转，平时工作也没那么累。
待人处事其实都是相互的。
“阿灵，新婚快乐，最近怎么样？”
设计总监薛柠端着一杯咖啡来到斯灵办公室。
“谢谢师姐，最近辛苦你跑东跑西。”
斯灵接过咖啡，对薛柠微笑致谢。
薛柠是她的大学师姐，当年年少轻狂，梦想和面包都想攥在手里。
于是斯灵选择了金融和设计双修，整天两头跑连轴转。
多亏薛柠闲暇之余帮忙补课，她才能顺利拿下双学位。
二人性情相投，毕业之后斯灵自主创业，果断向薛柠发去邀请，后者则放弃高薪职位陪她打拼。
灵犀能在京川商圈占据一席之地，离不开薛柠等几个骨干员工的加持。
“应该的，你刚新婚，我总该帮你盯好公司这边儿。”
“说起来……”
斯灵摩挲着咖啡杯，不知道在考量些什么。
“师姐，你来这边几天了？”
“从灵犀总部开始外搬，统共也就一个多月。”
“期间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现在彻底清楚了聂图灵的真面目，斯灵不敢有任何大意的地方。
这栋写字楼可是他帮着找的，谁敢保证没动过手脚。
“有什么问题……”
薛柠回忆片刻，肯定的回复她：“没问题，一切都挺好的。”
斯灵不太相信，既然聂图灵想让她安分在家相夫教子，又怎么可能会放任灵犀的存在？
“师姐，你跟我去设计部看看吧，我一个当老板的，还没员工熟悉环境，这样下去，我可得提早退休了。”
她玩笑般开口，让薛柠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带她去设计部视察一番。
设计公司最核心的地方就在于设计部，斯灵猜测，聂图灵如果想动手脚，肯定会先从这里下手。
灵犀刚搬来沪川不久，还没来得及招聘，所以设计师还是之前那几个。
斯灵刚一踏进设计部，就看见包括之前给她投递设计稿的林理理几人，正埋头疯狂画稿中。
“咳咳。”
薛柠咳嗽一声，他们立马抬头望过来。
“BOSS，薛总监，你们来啦！”
“都忙着呢。”
设计师王琦幽怨的开口：“离新款上市的拟定日期没多久了，我们不得抓紧赶工，如果可以稍稍降低一下要求……”
“赶紧画你的稿吧。”薛柠笑骂一句，王琦吐吐舌头，旋过椅子继续她的工作。
一转头，薛柠发现斯灵正盯着某个地方放空发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设计部的通电电闸。
“怎么了？”
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斯灵猛地回头：“有绝缘手套吗？”
“啊，我这里有。”
林理理从抽屉拿出一副手套递过去。
掀开电闸，仔细看了看标识，斯灵突然把电闸拉了下来，整个设计部瞬间暗了下去。
“这是家庭用电的小功率电闸，赶紧去其他部门检查一下。”
薛柠神色瞬间紧张起来，边往外走边拨电话：“我马上通知各部门部长。”
直到薛柠走远，斯灵看向林理理几人：“你们在这里办公多久了？”
林理理还有些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回答：“半，半个多月。”
电闸不合格，如果出现意外发生电燃火灾，这对任何一家公司都是致命的打击。
几个年轻的小设计师面面相觑，都不敢开口说话。
斯灵平复好情绪，尽量扯出一个笑容。
“辛苦你们了，如果方便的话，这几天居家办公可以吗，工资照开，另算奖金。”
安抚好员工们的心情，斯灵和刚排查完毕的薛柠碰面，她神色有些怪异，像是碰见了什么难题。
“我和其他部门的部长电话确认过，只有设计部的电闸有问题，太令人费解了。”
斯灵沉吟良久，决定给公司员工全都放几天假。
要赶紧招个靠谱的安检员逐一排查这栋办公楼是否有其他潜在风险。
“幸好你发现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薛柠还有些心有余悸，斯灵安慰她一会儿，两人在公司门口分开各回各家。
回春颂园的路上，斯灵经过一家美发店，透过后视镜，她看了看自己的脸，随即倒转车头原路返回。
“欢迎光临。”
店里有些忙碌，斯灵主动坐到等候区域等待。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理发师开口叫人，她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想要干什么。
看着对面镜子里自己的脸，斯灵站起身面向理发师：“我想要短发。”
理发师看了看她及腰的长发，语气惋惜：“小姐，您确定想好了吗？”
“给我剪吧。”
“具体要多短？”
“……到锁骨。”
被聂家收养之后，斯灵就开始留起长发，打扮风格也渐渐往温婉淑女的方向靠拢。
因为聂图灵单独告诉过她，他不喜欢有攻击力的女孩子在眼前晃悠。
斯灵一个寄人篱下的养女，总要尽力迎合家里的主人。
后来她喜欢上聂图灵，就更不会忤逆他的意思。
浑身上下精致到头发丝，一举一动都按照聂图灵的喜好维持。
可现在，斯灵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理发师手里的那把剪刀咔嚓、咔嚓的剪掉她的长发，仿佛自己整个人也被一点一点剪碎。
斯灵闭上了眼睛。
“好了。”
没多久的理发时间，对于斯灵来说，却好像过去了半辈子。
她缓缓睁开眼睛，盯着镜子里略显陌生的自己，神情有些怔怔。
“小姐，您真的很适合这个发型，太有御姐范儿了。”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推开美发店的大门，斯灵重重呼出一口气，刚想去找自己的车离开，余光突然瞥见熟悉的人影。
她愣住了。
就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袁今弋站在那里，目光深邃悠长。
他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样静静对望。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缓缓偏移了既定的轨道。
“很漂亮。”
斯灵眨眨眼睛，突然感觉被剪碎的碎片正在一点一点重新拼凑。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