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他嘴角含笑,迈着四方步踏进厅堂,扫过眼前几样刑具,还真是一应俱全啊。突然,抄起一柄匕首。“我想想看,这是什么罪名用上的刑具?啊……想起来了,是收受贿赂、中饱私囊用的,轻则断掉一指,重则一臂,是吧?六叔公。”
“这……是。”长者心下一惊,一层冷汗冒出额头。
那年,申屠烩可曾对犯过这条罪责的人穷追不舍、秉公执法啊?没有!不但代为善后,还将事情摆平以后绝口不提,没让任何人知道。
“那么……我若说是我自己滚下山的,又在自己身上捅了一刀,只为锻炼身为家主的韧性,又与凌心有何相干?”
“少主……”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简直骇人听闻,无法让人信服!
“六叔公是不信吗?”好!他立即让这一幕出现在他们眼前,成为铁铮铮的事实,够具有说服力了吧?
随后刀刃迅速一转,朝心口刺下,尽管堂里护卫动作再快,也来不及阻隔那几寸的距离,刀尖已莫入衣衫,就差那么一点便要扎入肌肤,足见他真能干出对自己下黑手的事。
堂下一片哗然,大家都惊出一身冷汗。
“各位叔公,你们各个年过半百,应该皆听过一句话,叫‘金无足赤 人无完人’,我敬你们是长辈,话也就不需说得太明了,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在座可有一个人没有行差踏错过?纵是有,这些年也功过相抵了,何必苦苦相逼?依我说,这事就应该到此为止了,如若不然,咱们就一视同仁,把这些年的账细算算!”
堂下瞬间静默无声,针落可闻。
好,不说话,他就当他们同意了。
“莫凌心,跪上瘾了?还不过来!难道还要我这个家主亲自过去请你不成?”
“凌心不敢。”
凌心跪了太久,踉跄了一下才爬起来,来到他身边,他旋即往她身上倾靠,将全身重量交给她。在这个女人面前,不需顾什么家主威仪,软弱亦可以全部展现
她肩膀上一沉,险些站不稳。
疑惑地侧眸瞥他一眼,他回敬冷言冷语。“想留下挨鞭子啊?还不走!”
莫凌心不敢再多问,默默扶他离开。
回到房里他越想越气,这个傻丫头,就那样直挺挺跪在堂里,任人左一句失职、右一句有罪地凌辱,也不肯寻求他的一点庇护,真是傻到家了。
是,她有骨气嘛,不屑于向他求助,都敢当众忤逆他的话了。
这股邪火怎么都不灭,看见近在咫尺的她,张嘴便往那圆润白嫩的耳垂上咬了下去。
“唔……”她吃痛,愕然侧过脸看向他,正合他意,不客气扑上去含住柔唇。
凌心大骇,一瞬间动也不敢动。
哎!又变成木头人了!他暗暗嗤笑,戏玩似地用牙齿啃噬,轻咬、吮吻,时而轻、时而重,吃定她刚惹了他,这会儿定不敢退,因此更加恣意妄为,肆意欺她、戏她。
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感觉连呼吸都屏住了,完全忘了反抗,也不敢反抗。
怕她憋坏了自己,他依依不舍的稍退,抵着螓首瞧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迷蒙娇羞模样,心里说不出来的满足。
凌心稍稍回过神来,发现唇上有肿胀的感觉,又痒痒的、麻麻的。她不觉伸出舌舔了一下下唇,鼻息间,尽是他身上干净的气味,那是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的味道。真的从未想过,能与他有这般亲昵的时候,舌尖眷恋地舔吮一圈,贪婪的地想多感受一些他留在上头的触感与温度……
他知道,她完全无挑逗之意,可就是这样纯真的无意撩拨才更加诱人,令他呼吸一窒。
“莫凌心,你自找的!”俯首,便是比刚才更深、更激烈的吻。
他捧住她的脸,不断地变化着角度,可还是觉得不够!不够!他还想吻的再深一点。完全没有了先前那般戏耍逗弄,他吻得极彻底,舌尖迫切缠住她的舌尖,直接吞噬她的每一寸气息、口中的每一分甜美。
“柒儿,记住!你是我的,一分一毫都是,旁人想动你,你也绝对不能允,往后遇到这种事,只管躲到我后头,那几位老人家我自会应付,听到没?”意犹未尽地啄了又啄,满意地看着她唇瓣由惨白转为滟红,上面尽是属于他的气息。
“……听到了。”所以,这样对她,是对方才她不听话的惩罚吗?可,怎么能够这样呢?他们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正往画本子里“邪魅主子戏护卫”的剧情发展,这对形象光明磊落、正直守礼的他而言,似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可要让她具体去说,她又说不好。
夜里,一室幽暗。
他转醒,抬手去探,不经意间触到身畔那具温软身躯,张臂紧紧搂住,缓缓吁出一口气,试着调匀气息。
“少主?”凌心惯于浅眠,在他捧到她的那一刻就醒了,随即升起警戒之心,感觉到他的气息似乎不稳。
“没什么,只是胸上的伤口有些疼,不用管我,你睡你的便是。”
她立刻起身,要去把烛火点燃,就要起身下床的时候,却被他扯住细腕,拉扯她置于身下。顷刻把唇压下来绵绵细吻,似在安抚她的情绪,又似在她这寻求慰藉,几不可闻的在她耳畔呢喃。“小柒儿,还好有你在,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疼了。”
他何曾有过如此示弱的时候?身为申屠家的继承人,自小便知身上扛着的是千斤重担,因此从不会轻易服软,早熟、稳健,是每一任少主从生下来就开始要锻炼的。可……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又怎会不累、不疼?
难得他会喊疼,表达自己的痛苦,莫凌心心下怜惜,张臂收容,妄求凭一己之力,能为他缓解身体的不适,即便只能换来片刻轻松,她也愿意倾尽全力去换。
在她面前,无须逞强,可以永远全身心的依赖她。
他很投入的吻着,以唇描绘那美丽的脸庞,掌心沿着肩颈,慢慢往下滑,想汲取更多温暖。未料,片刻竟抚得气息拂乱,心律如雷。
原是不想如此夺她清白的,可他高估了自己,他喜爱她,又天天与她同床共枕,美人在怀,几个男人能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