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一条路,岩壁上还是有其他的分岔路口,不过通向最后的地炎处,只有苏惟知道。
“苏道友……这里有妖气,我们是不是快要到了?”
江心月的纹路发出灼热的触感,她所筑就的冰爽结界薄薄的只剩下一层。
地炎就在他们的面前,宛若蛰伏的恶龙,随时把来此地的人给撕咬成碎片
苏惟拔出了剑,侧头对她说,“江道友,我先下去把地炎神兽引出来,你借机行事。”
“好。”
苏惟深吸一口气,御剑而行,他拿出了袖口中的一颗雪白晶莹的灵花,扔到了地炎中去。
江心月全神贯注地看着,突然,逐渐翻腾起来的地炎中漂浮出了一颗很小很小的东西。
她定睛一看,瞳孔骤然缩起!
那漂浮在地炎上的,是一个鳞片。
她的储物戒发出了微微动静。
江心月顺着感应拿出了那匣几乎没有打开过的东西,缓缓打开,里面躺着的是非幸尾尖的鳞片——
灰木色的鳞片有她的半个巴掌大小,边缘锋利,吹毛断发不在话下,平日里毫无反应的鳞片,却在此时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在一片红光大盛中或许只能算是微弱,但却给江心月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江心月,小心!”
苏惟的大喊让她从晃神中抽身,九月一出,屏障拔地而起,翻腾而起的地炎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此时的地炎已经不能说是翻腾,而是波涛汹涌!
看来是苏惟扔下去的灵花起了作用。
九月疯狂吞噬着地炎中的火灵气,黑色的剑身缓缓有岩浆流过,力量更加的恐怖!
“救,救命……”
微弱的声音在江心月右侧不远处的岩石旁传来。
她用神识一探,发现是早就走散了的青玉。
他现在哪里还有清冷谪仙的模样?
披头散发,瞳孔涣散,嘴里呢喃不清说着什么,就连求救都成了本能之下的反应。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江心月还看见他明显被外力撕扯掉了的,在肩胛处显露出来的森森白骨,连高阶灵器都防不住……
她用灵气把人一卷,扔到了比较远的地方,自己则是反方向走到了地炎前。
冰霜结界破碎,喷洒而来火灵气映照在了她的眼底。
啾——
一只浑身都是金光的乌鸟破开了地炎,两双翅膀有两丈余宽,同样闪烁着金光的眼眸似乎遥遥地望了她一眼。
江心月一愣。
这只金乌……不会是苏惟吧?
可没来得及问,紧随在金乌后面的,是地炎神兽。
神兽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江心月借用吱吱的神兽气息得以阻挡。
她看了过去。
地炎神兽七八丈高,浑身由地炎组成,因为沾染了妖气,红色之中还有暗淡诡异的黑色。
可没等江心月看清楚,一条粗壮的尾巴裹着凌厉的风朝她砸了过来!
“吱吱!”
感觉到了其中的威胁,吱吱引雷击打在了尾巴之上,和鲛人一般的尾巴立刻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
四处飞散的碎石下,江心月终于看清了,地炎神兽的头上站着一个黑黢黢的身影。
她的心忽然跳了起来。
“江心月!”
是苏惟的声音!
原来,地炎神兽放弃了追逐苏惟,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了江心月……
地炎一寸寸地笼罩在她的头顶,她的身影渐渐被其吞没。
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经历着滚烫的温度,江心月神志还算清楚,知道自己在地炎里,却还是因为刚才看到的黑影感到了恍然。
“主人!”
在被地炎吞噬的最后一刻,她把吱吱重新召回了神海之中。
“没事的,不要担心我。”
下一刻——
一双大手覆上了她的脖子,狠狠掐住!
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江心月伸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微凉中带着层层叠叠的质感。
“非……幸……”
她努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名字。
一个她从未忘记的名字。
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下,反而更加用力!
江心月没有动用灵气,眼前一阵阵地发着黑,只是从口中不断地念着非幸的名字。
在她的胸腔因为缺失空气而灼烧疼痛的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
双手猛地松开了!
江心月捂着脖子迅速给自己施了个治疗术,这才稍微好了些,她看向那个身影的目光中含有水光,她叫道:“是你吗,非幸?”
“……不,不是!”
黑影听见江心月的声音连忙否认了,却没有走开。
“难道你不认识姐姐了?”
江心月没有因为黑影的否认而难过,她是一个非常耐心的人。
“……没。”
黑影发出了微微的颤抖,似在担忧着什么,江心月没有逼迫他现在就要和自己来一场感人肺腑的认亲,只是希望他内心能更加放松。
这么久没有见面,非幸的遭遇她并不清楚,所以她的包容是应该的。
“我,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姐姐。”
下一刻。
江心月被抱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她没想到这小子长这么高了,自己才到他的肩膀之上。
而非幸没有抬起头,只是把头埋在了江心月的肩窝处,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独有的令他安心的味道。
江心月只是抬起手,轻轻拍打在他宽阔的后背,她感觉到了肩膀处传来的濡湿,可非幸没有露出一丝哭泣的声音。
他在竭力克制着自己在江心月面前过于软弱,但是所有他不曾在意过的离开她后发生的一切苦难,现在都密密麻麻的让他的心脏发疼。
是自己的软弱有了归依,不用逞强咬牙独自咽下。
“对不起,姐姐。”
“对不起,姐姐。”
……
他不停地说着,即便江心月早就原谅了他,但是非幸还是没有原谅自己。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江心月等他平复了许久,他依依不舍地抱住她的手臂,生怕她跑了似的,“还有地炎神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非幸终于露出了黑袍之下的脸,和以前那个奶团子少年的形象相去甚远,棱角更为凌厉,但是在江心月的眼里,他永远都是自己的弟弟,那个一见她就会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