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算不如天算,莫岱还未把人娶进门,自己便发现了身上的异常,身上起了不少小红斑,奇痒无比,按压时还带些疼痛感,再加上自己即将过门的新娘子身上也有同样的症状,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莫岱第一反应便是找角老太太,就出现了当时那幕。
可花柳病自古以来无人能解,角老太太也没办法,只能拒绝了他,莫岱却觉得,角老太太分明是不想治他,想着反正也活不久了,不如拉个人下水,便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然后便要往内屋跑,他知道角沐霖就在内屋。
这一举动吓坏了所有人,幸好老太太平日里与人为善,对下人也是极为不错的,老太太院里的家丁冒死上前将人拦下,最后还是角沐霖失血过多倒地而亡了。这边的争吵引来了别院的人,有不少人来的时候只看见了莫岱倒在地上,手腕上的血已经流了一地,其中包括金大夫。
老太太不想让角沐霖有什么心理阴影,便命所有人不许将今日之事传出去,老太太房里的人又是个顶个的忠心,自然不会跑出去乱说,此事便不了了之了。至于后来看到那幕的人不明真相,又刚好是在听到老太太要将莫大夫赶出角府后没两天,所以便有传言莫大夫是受不了此事才去老太太面前了结了自己的。
角沐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当年母亲只告诉他莫岱是身患急症去世的,倒是不知道其中这么曲折。
“莫岱去世后我曾派人去他那里想将他的儿子接过来,毕竟稚子无辜,可惜去晚了一步,并未找到他的儿子...”角老太太看向窗外,显得有些落寞。
角沐霖看着角老太太感觉有些不是滋味,母亲如此护着他,他却差点听信了小人谗言,误会了母亲,角老太太回过头,看着角沐霖失魂落魄的模样也大概猜到了什么,开口道:“你不必觉得有任何愧疚,你是我的儿子,从生下你那刻起,我所有的身份或许都会变,但未读母亲这层身份是永远都变不了的,看着你从小婴儿长成大宝宝,从需要抱抱到放手奔跑,从步履蹒跚到手舞足蹈…。我充满欣喜,又满心不舍。”
“我也希望你是一个普通人,健康快乐的过一生便好,可你生在角府,自你生下来就肩负着重任,如今我已经老了,也不知还有几年日子可活,也帮不了你了,往后的日子,你需要独自面对许多挫折与苦难...咳咳咳”说着话角老太太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比上次咳得更为严重了。
“母亲...”角沐霖大步上前轻拍着角老太太的背部,眼眶微红,直到此刻他才发现,母亲的头上早已白发苍苍,眼角的皱纹更是悄无声息的爬上了眼周,原来母亲早已老了。
角老太太用手帕轻拭了嘴角,微微摆手,示意自己不碍事,喝下一口热茶,总算舒服了些,“不必担忧,人年纪大了,身体总会弱些,眼下,我最担心的还是阿谯那孩子,若是我哪日不在了,你一定要护她周全,阿谯这辈子太苦了,她若是有想做的事情,便随她去做吧,只要她快乐便好。”
角沐霖没有开口,而是重重点了点头,他怕一开口的颤音,暴露自己的脆弱...
......
另一边,角丽谯的房间内,面前站着两个人,便是王二和小虎,晓荷在一边泡着茶,一时间除了倒水声竟显得有些寂静,待晓荷将泡好的茶端上桌,角丽谯端起一杯晃了晃,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才有些懒洋洋的问道:“这么说,那个金大夫自己承认了一切罪行?理由就是嫉妒角沐霖?这理由,太牵强了些。”
小虎急忙接到:“是呀,我和王二还去审过他,他咬死不承认另有旁人,还有那个春花,也是同样的说法,说幕后之人就是金大夫,真是太可恨了,不知道这背后的人许了他们什么好处,居然不惜卖命。”
角丽谯笑了笑,低声道:“好处?或许是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呢?小虎,你打听消息最是灵通,帮我去打听一个人......”
小虎还有点奇怪,王二却是立马反应过来:“小姐是怀疑...?”
角丽谯赞许的看了眼王二,他的脑瓜子确实好用,也是个可用之人 ,继续吩咐道:“至于你,帮我按这副方子抓几服药,角沐霖最是惜才,定会留你在府上为他所用,你就以帮我解毒为由先留下,暗中观察府内的情况,那个幕后真凶既然此次并未得手,定会还有下次,总能抓住他。”
王二上前接过药方,他虽不是真正的大夫,可为爷爷抓了这么多年药,还是认识不少药材的,只见这方子上有一大半都是有毒的,一时竟也有些纳闷,这方子,是要拿来下毒?不应该啊,这里面随便一两种毒性就能要了人命,何必大费周章,那这方子有何作用呢?
不过王二并未多说什么,他和小虎的区别就在这,小虎向来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而王二最擅长的便是及时止损,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一个字。两人应下后便离开了,晓荷倒是上前问道:“小姐,那春花该如何处置?”
角丽谯勾起嘴角:“交给角沐霖便好,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我如今不方便出面,角沐霖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想必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这个春花,既然是一条船的,那就一起承担后果吧。”
春花已经在暗无天日的柴房不知道被关了多少天,刚开始还有另外两名丫鬟与她在一处,后来一个一个被带走,只剩下她自己在这,来审问她的人也换了好几拨,她按着那人一开始就想好的后路只说是金大夫指使的她,春花已经想好了,就算被问责,她也只说自己是被蒙骗的,自己也不知道那是毒药,顶多就是被打一顿扔出府罢了。
可她没想到,对她来说最幸福的莫过于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