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魏心菲惊讶出声,徐凉的眼中也闪出几分怯意。
“林家乃是徐府亲家,你们竟然刀剑相向,脑子被狗吃了吗?”
徐天南毕竟是伯爵府的天,一句话便将几十号人喝退,大厅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老爷,是他们不知规矩,所以我才……”
“啪!”
魏心菲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徐天南毫无征兆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顿时便将她打翻在地,脸上瞬间隆起五根鲜红的指印。
“往日只当你不喜意儿。”
“但今日,你太过放肆,该打!”
魏心菲震惊地看着徐天南,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了,这是徐天南第一次动手打她,一时间,她准备解释的话硬生生被打了回去。
徐凉还想上前扶起自己的母亲,徐天南瞪了他一眼,徐凉便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不敢动弹。
“好好反省吧!”
徐天南怒气冲天,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徐知意领着几人一脸冷漠地出了大厅。
“啊!”
呆愣了半天的魏心菲终于反应了过来,失声尖叫,看着徐知意离去的方向眼神怨毒。
徐天南带着徐知意和林舒窈进了书房,本想和自己的儿媳拉近关系,却见林大小姐一言不发,眼神淡漠。
徐天南皱了皱眉,林舒窈的情况他是清楚的,当即也不勉强,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父亲的目光无奈又复杂,酝酿了半天的话最终还是哽在喉咙,仿佛男人间的谈话,总是那样沉默寡言。
“意儿,为父公务繁忙,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别回来了,多在林家,和你岳父岳母亲近亲近,多陪陪舒窈。”
徐知意重重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是他到天玄大陆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至亲,虽贵为伯爵,但和普通父亲一般,他的爱深沉而无言。
徐知意并不怪他。
明明身为一家之主,却不能护他周全。
成年人的世界,哪儿有那么简单。
父亲既然没有动二房,自然是有所顾忌。
看着他疲惫而又沧桑的背影,徐知意鼻头莫名有些发酸,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的他,第一次感到这份亲情的厚重和珍贵。
父亲在默默关心着他,替他负重前行。
即便不多的言语,也是在提点他。
伯爵府危险,多呆在林府,安稳成长。
“父亲,孩儿在林府一切安好,您不用担心,只是孩儿想让红鸢过去做事,她办事细微,我很欢喜。”
“那孩子吗?行,一会儿你带走便是,没人敢阻拦。”
“谢父亲。”徐知意心头涌起一丝兴奋。
“努力读书,莫要辜负为父的期望!”
徐天南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起身出门,本想和儿子儿媳一起用膳的,但奈何公务繁忙,匆匆吩咐之后,便离开了徐府。
林舒窈主仆被安排在偏厅用膳,徐知意独自走向了百草园。
要说整个徐府他只在意两个人,一个是父亲,另一个便是红鸢。
红鸢是徐知意生母收养的婢女。
当年徐知意不过六岁,在街上看到了卖女葬夫的妇人,红鸢便是被卖的女儿,当时不过四岁。
小小只蹲在草席旁,一脸茫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该何去何从。
秋冬时节,寒气逼人,红鸢穿着单薄的衣裳,脚指头也露在外面,却不知寒冷一般,依偎在母亲的身边。
小脸上满是污垢,眼睛却如同清泉一般,是这世上最澄澈的存在。
当时徐知意心尖一颤,发疯似的要将红鸢买下。
之后,红鸢便进了徐府,虽说是买的婢女,但徐夫人待她如闺女,宠爱有加。
徐知意和她也情同兄妹,两小无猜。
但徐夫人过世后,两小只便堕入了无尽的黑暗。
徐知意的日子暂且不说,红鸢也受到牵连,从养女的地位变成了府上的奴婢。
明明是该服侍徐知意的,但魏姨娘仗着自己是徐府女主人,将红鸢调走,做着最低贱的活儿。
主仆二人,在徐府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今天徐知意铁了心要将红鸢带走,谁也别想阻挡。
“一个马桶都刷不干净,你和你那主子一样都是废物。”
“刷不干净就用舌头舔,那边还有尿罐没倒,手脚麻利点,低贱的东西。”
徐知意刚走到百草园,刻薄的女声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入眼处,红鸢单薄的身子蹲在地上,正努力刷着马桶,烈日当空,暑气逼人,红鸢心里一急,当即晕了过去。
徐知意睚眦欲裂,快步冲了进去。
“还敢装病!”
红鸢身旁一白衣少女,正是魏姨娘手下的丫鬟白雪,抬脚便踹向了红鸢。
“让你装!”
“你这贱人!”
白雪嘴角勾着狞笑,眼看鞋底就要落到红鸢身上,却见一只更大的鞋底,印在了自己身上,当即被人踹倒在地。
“草泥马的!”
这是徐知意穿越以来,第一次用上了蓝星国粹,可见他有多生气。
俯身将红鸢抱在怀里,纤瘦的少女硌得他发疼,浑身滚烫。
“少……少爷。”
红鸢此刻也醒了过来,看着徐知意的脸庞,感到惊喜,随即委屈涌上心头,小眼巴巴,泫然欲泣。
可把徐知意心疼坏了。
“哪里来的狗东西,敢管我们伯爵府的事。”
白雪此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太过激动,根本没听见红鸢的呼唤。
徐知意冷眼看着白雪,目光森然。
“这世道真是怪了,狗也敢对主子叫。”
白雪被徐知意眼中的凛冽惊得倒退了三步,第一次在这个废物少爷身上,看到一股骇人的气势。
“你……”
嗫嚅一番,白雪定下心神,她还不知道前厅发生了什么,只当徐知意还和以前一样。
“我当是谁,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我可是二夫人的人。”
“白雪,你竟敢以下犯上,辱骂少爷。”
红鸢红着小脸从徐知意的怀里抽出,在少爷的搀扶下努力站着,即便这副样子了,还竭力维护着少爷的尊严。
“呵……”白雪不以为意,“整个云城谁不知道,他只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丧家之犬罢了。”
“咱们徐府的少爷,只有徐凉少爷。”
白雪越说胆越大,见徐知意不反驳,更加得意地看着红鸢。
“你这个贱蹄子,还敢顶嘴,就算这废物在此又如何,他护得了你吗。”
“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欠收拾。”
白雪说完,扬手就打,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