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心菲尖声呵斥。
徐知意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寒意闪烁。
当初被这母子虐待的情形,再次涌上心头。
徐知意十岁丧母,之后便过上了猪狗不如的生活。
十一岁时,徐凉仗着有人撑腰,大发脾气,将他打得头破血流,魏心菲在父亲面前颠倒黑白,将罪过尽数推到他的身上。
徐知意被罚跪半天,父亲一走,魏心菲便延长惩罚期限,还不给徐知意吃饭,差点将他饿死。
十二岁时,魏心菲设计陷害徐知意,污蔑他偷了她的陪嫁物品,将他打个半死,卧床半月。
若不是父亲找来名医,徐知意恐怕已经一命呜呼。
徐知意不是没给父亲偷偷告过状,但父亲似乎有所顾忌,只是敲打二房,并没有对她们痛下杀手。
而徐知意告状的事情被魏心菲知道了,非但没有顾忌,反而更加变态地折磨他。
渐渐地,徐知意收起了心中的傲气,卑微懦弱地活着,在伯爵府苟延残喘。
但眼看要到弱冠之龄,已然有了继承爵位的资格,二房也终于露出了獠牙。
小东西挺难杀的,那就直接下毒吧。
要不是徐知意意外穿越,二房的奸计已然得逞。
让他敬茶可以,让他下跪?
绝无可能!
堂堂七尺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可能跪仇人。
“徐府规矩,嫡长子只跪家主和主母,其余人等,一概不跪。”
徐知意不卑不亢,第一次在魏心菲面前挺直了身子。
“放肆!”
魏心菲将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摔得稀碎。
羞辱了多年的废物,竟然敢反抗她的命令,当了林家的姑爷,就敢反了天不成?
“安已请,茶已敬,没事我们就告辞了。”
徐知意不顾魏心菲发怒,准备离去。
魏心菲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多年的权威受到挑战,她不可能善罢甘休。
“有些土鸡不会以为攀上高枝就真的变凤凰了吧,我一日不死,你终究还是徐府的狗!”
“姑母说得极是,有些废物还真把自己当人了,娶了个丑八怪,就神气起来了。”
坐在侧位一直看戏的魏子峰突然站了起来,冷笑连连,眼中的嘲弄如洪水决堤。
徐知意侧头冷眼,心中有了计较。
看来今天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对方打定主意要羞辱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既如此,那他也不惯着了。
大不了一直呆在林府,等自己强大了再回来收拾他们。
思量间,徐知意眼底闪过一抹疯狂。
“徐府的家事何时轮到一条断脊之犬狺狺狂吠?”
徐知意话音刚落,魏子峰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提着拳头就想上来捶人。
平常他跟着徐凉可没少欺负徐知意。
向来唯唯诺诺的废物,竟然敢骂他,这他怎么忍得了。
“我们林府的姑爷,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欺负的。”
绿枝冷着脸,挡住了魏子峰。
魏子峰在徐知意面前虽然嚣张,但城主府毕竟是他惹不起的庞然大物,一时间竟被吓住了,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阴冷地盯着徐知意。
魏心菲也皱起了眉头,没想到林家还真把这废物当个宝。
本就对这婚事不满的她,怨气更甚。
想要这废物借着林家的势头,坐上伯爵的位置,我偏不让你如愿。
若是让林家的人知道自己的大小姐在徐府受了委屈,又当如何看待这门婚事,只怕对这个废物会很失望吧。
“徐知意,你莫不是去林家当了几天姑爷,连徐府的规矩都忘了?”
“新媳妇儿给长辈请安敬茶,磕头作揖,缺一不可!”
“你可以不跪,那她呢?”
魏心菲不怀好意地盯着林大小姐。
然而林大小姐淡然依旧,根本不为所动,眼神冷漠,安静地可怕。
“还有规矩吗,还有王法吗!”
魏心菲被人无视,气急败坏地吼道,顺手抓着茶杯便砸向了林舒窈。
绿枝眸中绿光涌动,一旁的陈嬷嬷也随时准备出手。
“嘭!”
眼看茶杯要砸到林舒窈了,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茶杯,当场捏得粉碎。
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如同水滴一般,滴在人的心田,荡起阵阵涟漪。
绿枝震惊地看着徐知意,美眸中异彩连连。
一向冷漠的林舒窈也侧目看着徐知意受伤的手。
“我们走!”徐知意冷声说道。
“反了反了!”接连被打脸的魏心菲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在他印象中,那个胆小的少年绝不敢如此放抗。
“你这个卑贱的蝼蚁,今天我就再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不等魏心菲吩咐,魏子峰便心领神会,有姑母撑腰,他便不惧城主府的责难。
出手即狠招,魏子峰手若鹰爪朝着徐知意的喉咙抓来。
“哼!”
一直不曾吭声的陈嬷嬷冷哼一声,挡在徐知意身侧,出手如闪电,一巴掌扇在魏子峰的脸上,当场将其扇翻。
魏子峰躺在地上,还一脸茫然。
再想起身,陈嬷嬷一脚便将其踹飞,魏子峰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这妇人,他远不是对手。
“我林府的姑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
陈嬷嬷将手中的拐杖狠狠杵在地上,气势骇人,惊得魏心菲一时间不敢言语。
但毕竟是伯爵府的女主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这可是伯爵府,不是她城主府。
“凉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召集护院,我看谁敢在伯爵府撒野。”
徐凉不屑一笑,拍了拍手,大厅里立马涌入了几十号人,纷纷拔剑将徐知意等人围了起来。
陈嬷嬷神情严肃,握紧了拐杖,随时准备大战一场。
“将他们拿下!”
魏心菲一声令下,徐府护院手中寒光凛冽,朝着陈嬷嬷笼罩过来。
“放肆!”
剑拔弩张之际,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的中年人,怒气勃勃地走了进来,眼中杀意浓郁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