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洲开始在系绳埋他的小铃铛。
“原来是要按在泥里。”风傲晴恍然大悟。
刚才还在想,这东西风一吹就响要怎么办。
莫南洲白她一眼。
这边还在工作,那边竹子已经砍好了。
但是竹子都落了地,人还没有下去,她就走过去看。
原来,大家正蹲竹子下找笋呢!
风傲晴之前看到竹林就在想不知道有没有笋,因为到了夏季,笋也是有的,只不过没有春、冬多,而且多是藏在地下的,找起来可能费劲些。
余天南是不懂的,但是他们中有人懂,专找地缝来挖,还真找到了。
几人跟着学,竟找到了十几条。
风傲晴看了看形状,就走到了另一片竹林里,不一会儿,也抱出了十几条笋来。
为了防止被发现,她拿树枝把竹林的泥地翻开了不少地方。
等把东西搬到营地,蒋义松了一口气,这一两天算是有着落了。
“蒋官爷,我们的东西肯定是要拿出来大家一起吃的,这你放心,但是要每天定量来发,因为也不能保证昹平的人什么时候能来。”
“嗯,我也这么想。”
“另外,把他们锁在这里也没有用,可以分成几批,每批几个人,由解差带领到这附近找吃的,哪怕是采些野菜也是好的。”
蒋义也点头同意。
“还有,如果谁有识野菜,做捕小兽的陷阱,反正有本事能在这山里找到吃食的人,都站出来,有赏。”
这一下马成吉跳了起来:“怎么?这里现在是你说了算了吗?”
“蒋官爷都没有出声,难不成是由你说了算?!告诉你!眼下你要吃我家的米,就是我说了算!否则我把米往泥里一倒,大家看谁先饿死!”
“我看你是找死!”马成吉恼羞成怒,抽出了刀。
“我还怕你。”风傲晴半步都没有退的意思。
“马成吉!”蒋义喝道。
“蒋官爷,我还没有说完,这赏由我莫家人出,不劳几位解差大人。”风傲晴斜了一眼马成吉,和蒋义解释道。
“回官爷,我识野菜,家里穷,常有上顿没下顿,没东西吃了就去扯野菜煮菜汤。”有人先举了手。
“回官爷,请给我几片竹,我能做个逮兔子的套。”
“回官爷,我刚看到有野蜂子在飞,估摸着周围不远处有巢,我可以去弄了来。”
......
蒋义满意地点头。
“各位只管拿出看家本事,等到了下城,我会兑现承诺。”风傲晴笑道。
那出去工作的事儿就交给了蒋义来安排,她来准备炊具。
竹子先用粗的部分,一个竹节一个竹节的截断,竖在火边用来煮粥。
稍细小些的用来当碗。
最后做不了碗的较细的那些劈开来做勺子。
剩下的制成竹片片,削尖来备用。
风傲晴给大家分了组,各司其职,为了有口饭吃,大家也很乐意干活。
做好了炊具就开始煮粥、剥笋、煮笋。
笋也分了几份,没有一次吃完。
现在可不是管饱的时候了,只求不饿死,所以粥很稀。
犯人们没什么,几个解差显然不习惯。
蔚泽本来想跟着莫北渊去,但莫北渊怕家里人有事,所以坚持让他留下来。
马成吉正正叽叽歪歪,蔚泽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竹筒,将剩下的粥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想吃就饿着,再不然就自己去找吃的。”
“你有病啊!”
蔚泽不理他,径直走出了山凹。
马成吉哪里能放过他,跑出来就要找他打。
蔚泽见两人已离开大家的视线,于是一转身捉住了马成吉的双手。
“今天跳起来是因为我家主子不在吗?你再对少夫人不敬,我就送你去见王良材。”
马成吉睁大了眼,想要抽回手却抽不动,又想抬脚,脚也被蔚泽踩住动弹不得。
他这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蔚泽的对手。
他原本也觉得两人关系不一般,以为是私下收了银子,却不想他原本就是莫北渊的人。
马成吉拼命想要挣脱,蔚泽便顺势一推,借着他自己的力,人就被送出去好远。
莫家人为了挡雨,就把之前莫北渊做的那架子给挡在了洞口。
借着火堆的光,莫家人人手一个大白馒头。
“快吃,别给发现罗!”风傲晴催道。
本来,应该等没东西吃了再拿出来的,但是她觉得今天有必要拿出来,就算是要跑也得有力气才行。
大家就着加了笋片的的清粥吃馒头。
“你这是藏在哪里的?我竟没看到。”三婶周秀芸好奇地问道。
“三婶,能让他们看着还叫藏啊!若是太干,再喝些热水。”风傲晴笑道。
“傲晴有先见之明,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日子。”奶奶秦岚翠表扬道。
“大家吃饱就睡觉,如果山垮了,水来了,随时喊跑就得跑的!”风傲晴收起笑脸,正色道。
“明远你负责星宝,瑾歌你负责月宝,三叔你负责奶奶,其他人各顾自己,没有本事的不要相互救,只管跑!多活一个算一个!”
“这......”
“傲晴说得有理,救不了反而将自己搭进去,你们谁活,我都高兴。”秦岚翠答。
风傲晴又把怎么跑给大家科普了一遍,不要沿着水道跑,而是要横向跑等等。
“大家往东边那座山跑,那里不会垮。”莫南洲补充道。
“东......边是哪边?”莫明蕾问道。
她平时连门都很少出,哪里知道什么东南西北,若是有太阳还好,现在下着雨,去哪里找东。
莫南洲把她扯到洞边指了方位给她。
几个心里没数的都奔到洞口看,怕错失了生机。
“小洲还懂这些,真好。”三婶周秀芸对奶奶说。
“平日不看经礼,专看那些不着调的,没想着竟有一日还能用上。”秦岚翠摇摇头。
这个外室子,她不曾喜欢过,但因是莫家血脉,也没有办法,只能接了回来。
接了回来也是日日闹心。
小时,不是被打了就是打了人,大了,不是没有付酒楼的银子就是没有付妓坊的银子,被人要到了府门口。
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不靠谱。
大家吃了饭,就听风傲晴的抓紧睡觉。
风傲晴也不知为何,睡不着,总是踱到洞口去朝外张望。
“大嫂放心吧,我哥厉害着,不会有事的。”
“我又没有担心他,我担心你那绳子系没系对位置。”
“那你放心。”
两人就一左一右靠洞口坐下。
天全黑下来,两人都听到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