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内,浩然终于被外面剧烈的打斗声唤醒,他忍着额头上传来的剧痛,跑了出来。
只见,那个红嫁衣女人跟一个巨大的黑色蜈蚣缠斗在一起,但她只是踉跄抵御,分明已经落了下风。
浩然握着手中串珠,紧盯着眼前恐怖阴森的巨大蜈蚣,它的两只眼睛发出森然的红光,犹如暗夜里的两个大红灯笼。
看到一边观战的浩然,嫁衣女喊道;“快来帮忙。”嫁衣女勉强接招,节节败退。
没有时间找破绽了,浩然将嫁衣女掉落在脚边的凤冠扔了过去,“丑八怪,看这边。”
凤冠砸在蜈蚣精身上,大蜈蚣顿了一顿,并未停止对女人的攻击,只是尾巴一甩,地上不计沙石就冲浩然而来,浩然见状忙跳跃躲闪。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丑。”蜈蚣精声音狰狞,“等我拿了她的脸,就轮到你了。”
浩然见状,将伏魔珠斜下一甩,握剑冲了上去,找准时机刺了过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但并不如人意,蜈蚣精一个闪身,浩然又扑了空。
“就凭你,还不如这丫头呢!”眼前巨大的紫色蜈蚣扭动着身下的数张美人脸,用又细又尖的音调发出嗤之以鼻的轻笑。
几个回合下来,浩然筋疲力尽,趴在地上喘息。再抬头时,看见嫁衣女已经被蜈蚣精掐住脖子举了起来。她脸色惨白,匕首跟配剑都散落在一边。
“哈哈哈哈哈哈”蜈蚣精狂笑着宣布胜利。
这笑声清晰地震在陆浩然的耳中,师傅死时的惨状及每个月圆之夜的凄厉惨叫似把无形尖刀插入胸口。
浩然突然发了狂一般的大喝;“啊···你们这些妖魔,都得死,都该死。”他只觉体内有股炙热急蹿游移,想要破体而出。不自觉地双手握紧,紧握的手间竟有鲜血徐徐滴落,瞬间狂风大作,乱石穿空,狼籍漫天。
蜈蚣精一惊,手里松了力道。嫁衣女瞬间被风刮飞了出去。撞在一颗粗壮的树上。她奋力抱住大树,手臂遮挡风沙。
蜈蚣精也是暗自施力才幸免被风吹飞的后果,但四处狼籍枯叶已快要将它庞大的身体埋没,蜈蚣精惊疑不定的望向浩然,难道这小子不是凡人之躯?在他身上明明感觉不到一丝灵力的存在。
疑惑间,天欲渐黑暗下来,巨大的黑色蜈蚣好奇的抬起它那两个血红色的“大灯笼”,随即用它难听的嗓音惊呼道;“天狗噬月”
虽然风势很大,但这尖厉激动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嫁衣女的耳中,天狗噬月?嫁衣女心中暗道不好,不可置信的拿开手臂,逆着风,强眯着眼望向天边那轮银辉,月亮此时正被一团黑影蔓延覆盖,眼见已只剩一半月亮。
怎么好好的会连番出现如此怪异的景象,眼前这个只留给她背影男子到底是谁?这突如其来的种种怪象,绝不是人类所能为,难道是巧合?
不过不管怎么样,在此时出现天狗噬月,对他们而言,情况是颇为不妙的,记得她在一本纪要上看到过,再厉害的修者都要避开天狗噬月的时辰。因为此时妖气会成倍增加,克制界师修为,也是界师的禁忌。
“哈哈哈,这天是终于开了眼了吗?”蜈蚣精用比哭还难听的语调仰天长啸。
浩然看着眼前身形暴涨的蜈蚣精,能感觉到妖气越来越重,这似乎更加刺激里体内那股一直想要破体而出的炙热,他握紧已经变化的九星伏魔剑破风而出,刺向眼前那抹血红。
女人见状心下讶然,没猜错的话,眼睛应该是这蜈蚣精的命门,难道他已经看出来了吗?
兀自发狂的蜈蚣猝不及防的狼狈急退,眼见就要刺空的浩然趁机将剑身转向一挑,划下了它胸前一条带着美人脸的腿。
“啊……”蜈蚣精狞叫一声,瞪得两个“大红灯笼”愈加的血红,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找死”然后,猛地一个回身,尾巴直拍向浩然的胸口,一个用力将他甩了出去。浩然闷哼一声,犹如一只落雁在空中划了一个好看的抛物线向后面的树上撞去。
浩然忽然灵台一热,在空中连续旋身翻转,以手撑地单膝落在地上,掌气扬起了他的鬓发,他抬眸,双目赤红,周身散发出浓重的大妖才有的气息,这股威压竟使得蜈蚣瞬间生了惧意。
不可思议的望着浩然,仿佛他才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就在这迟疑的刹那,浩然身影变成无数光影,看清时已闪到蜈蚣精身前,他挥出一掌,掌风直冲蜈蚣精照门劈了过去。
像被吸住,蜈蚣精竟然动弹不得,生生吃了一掌,这一掌本没有多少力道,却带着一股浓烈的煞气,生生撕裂了它一只眼睛,蜈蚣精哀嚎一声,连连倒退,它感觉自己的妖力在渐渐被他吸走,不敢再靠近眼前这个诡异的少年,急忙闪身遁逃而去。
望着桃之夭夭的蜈蚣精,浩然没有去追,他只觉头疼难忍,神志涣散,眼睛仿佛能看到几百里之内正在发生的所有事情,耳朵里也充满了各种声音,吵的他头痛欲裂。
他扶着额头,踉跄的想捡起自己的剑,却在触到剑的瞬间,剑身发出嗡嗡抵抗的鸣音,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手掌传来刺痛感,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就地打坐,开始默念大悲咒。
随着掌心卐字的渐渐隐去,月亮终于挣开了黑云的束缚,周围明亮了起来,一阵风来,周围浓重的雾气也逐渐散去。浩然心下澄明,五感也恢复如常,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疲惫感袭来,浩然脱力倒了下去。
嫁衣女见状,急忙上来到近前,转而想到什么,又有些迟疑的退开一步。
刚刚发生的一切太过于离奇,她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跟中指,二指探上浩然的灵台,毫无妖气也没有灵力,那刚刚是什么情况呢?但他毕竟重伤了那大妖,应当不是坏人吧!
她葱白般的食指戳了戳浩然的肩膀,“喂,喂,是死了吗?”随即触上他的手腕,脉搏强劲有力,看来只是晕了。
“既然没事,那我走了啊!”
目前这人来历不明,行事诡异,处处透着古怪,她觉得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随即便起身离开了。
刚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哎!那个蜈蚣精还没死,万一回来将他吃了,那她不是担了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之嫌,既然他刚刚帮了自己,这算是还他了,两清了。
嗯,就是这样。
她拍了拍手掌,吃力的将他背起来朝镇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