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琨黑着脸。
不等些谢霄反应过来。
就上前一步抬腿踢向谢霄的腿弯,“逆子,都上了公堂还不下跪,这十几年的书可是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谢承琨这一脚可是一点都没留情。
谢霄对老子还是有着发自内心的畏惧。
一个趔趄,就跪了下去。
还是抬着下巴瞧着谢承琨的脸色。
二十杖?
还是大庭广众之下的,还是他的亲爹了吗?
此案说起来也简单,不管是出于是何原因,若是早早才就站出来承担责任,也不知如此麻烦了。
被李桥揪出来,顺势道歉赔偿,也算作了弥补。
谢霄就错在了年轻气盛,以为拿人顶罪矢口否认就能应付过去。
却不知,百姓叫起真来,唐知府也是要吃一壶的了。
谢承琨毫不袒护谢霄的举动赢得了百姓的赞赏。
唐知府当然不会真的处罚二十杖。
又不能不罚,也算送了谢承琨一个好名声。
“谢霄,因你之故,多人受伤,就罚杖刑十杖,再补偿堂下几人各自二两。”
“还有你的那个仆人,同样杖罚十下,你们回去以后不可再多生是非。”
谢霄此时大脑一阵的混乱。
这怎么就给他定罪了呢?
谢霄瞧着两个衙役手里抬了张长条板凳过来了,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
那么粗的棍子,打在身上,没有十天可是下不来床了。
他扯扯谢承琨的袍角,“爹,我,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我再不敢了。”
谢承琨使劲的一扯,袍角从谢霄的手里抽了回来。
还大义凛然的往旁边挪动了两步。
朝唐知府拱手道,“请大人行刑吧!”
事已至此。
白经历往后退了退。
谢霄的亲老子都来了,就不需要他周旋了。
谢霄膝行了几步,谢承琨眼睛一瞪,“霄哥儿,你还是不要堕了咱们谢府的脸面。”
谢霄认命的让两个衙役押着趴伏在板凳上。
手指紧紧扣在板凳上。
脸趴在胳膊上,堵住了嘴。
衙役在一旁数着数。
谢霄闷哼了数声,十杖很快就完事了。
衙役也是知道轻重的。
谢霄怎么也是官家子弟。
二人下手瞧着重,也是伤了外皮而已。
回去在床上休息两日也就好了。
众人一看,这可是实打实的打,一点也没作假,心气也就平了。
阿吉小跑过来把谢霄扶起来。
阿木在另一侧行刑。
谢承琨亲自到了堂上还跪着的几人面前,躬身施礼。
“众位乡亲,都是我教子无方,连累各位了。”
阿吉赶忙把已准备好的银角子递过来。
几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的收下了银子。
说谢谢不情愿,这么大的官给自己施礼,为首的汉子往一边挪了挪。
唐知府满意了。
“谢大人果然是严于律己之人,是百姓之幸。”
又说了几句夸赞的话,谢承琨连连谦虚,“愧受,愧受!”
围观的人对这样的处理也满意了。
唐知府一起身离开。
衙役们喊着退堂。
众人慢慢散了。
谢霄在各色的目光下,低头用袖子遮了脸。
从人群出去,谢府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阿木挨了十杖,从凳子爬下来,眼瞅着公子要走了。
顾不得屁股疼了,连忙喊道,“公子,等等我!”
谢霄回头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阿木心下一惊。
公子这是不打算带他回去了不成。
不敢再喊,三两步就追在谢霄身后。
阿吉斜睨了他一眼,撇撇嘴,嘿,这小子的好运也到时候了吧。
风水轮流转,以后他才是公子身边的头等人了。
阿木也不敢上马车,忍着疼,一瘸一拐的跟在马车后面回府。
看热闹的人陆续都走光了。
白经历从正堂出来。
“霄哥儿身边的小厮可要换一换了,不知道劝慰主子,怎么就知道瞎胡闹?”
谢承琨点头,“回头就让他姨娘换上一批服侍的人。”
“唉,霄哥儿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了,没个稳重劲儿。”
白经历挑挑眉,“外甥肖舅,你这是怨怪我的头上不成?”
谢承琨笑着拱手,“岂敢岂敢,咱们同窗多年,你做事向来周全,霄哥儿若是有半分像你,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二人哈哈一笑,一起往衙门里面走。
白经历和谢承琨恭喜,“渊哥儿此次考的很是不错。”
“不愧是郑家的外孙。”
谢承琨谦虚了几句。
白经历又提到了谢霄给唐知远书的事儿。
白经历对于唐知府一家的动向比任何人都来的清楚。
自然也是听说了唐知远和谢霄在静湖争执之事。
“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他都不确定的事儿,就敢拿去给别人看。”
“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书,难怪唐公子气的把他踢下水。”
提起这茬,谢承琨脸就火烧了一样。
按理郑家给谢渊圈定的书定然是与主考官八九不离十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出入?
谢承琨哈哈一笑,说了句霄哥儿胡闹。
他当然也不能去谢渊那里取问了。
一开口不就把自己之前的小心思暴露了吗?
只能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