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茂和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把笤帚和抹布。
放下心来 。
没再追问。
月桃早就屏住了呼吸。
定是自己刚刚疏忽了,犯了这样大的错误。
不过最反常的应该是这个白大人。
怎么哪里都不去,只关注这个水利文书的部分呢?
凡事反常必有妖。
谢渊冷着脸。
白茂和人前人后的两副面孔,不知道他爹知不知道?
老邓的解释打消了白茂和的疑心。
那张水利图找回来了,又被放回了架子上。
他隔一日就会来看看,他是很想顺藤摸瓜,找到那个该死的小贼。
白经历又说了几句家常的话,脸上挂上了和气的笑意出去了。
临出门嘱咐老邓在打扫时可要仔细些了。
老邓连连应诺。
白茂和走远了,老邓关了门。
一脸虚汗的看着谢渊二人。
无可奈何的说道,“你们可是找完了?找完就赶紧的走吧。”
再来一次人,他 今日就得交待这里了。
谢渊低头看月桃,“你可还要看别的?”
月桃该找的账目已经誊抄完了。
点点头。
“可以出去了,剩下的回去再办。”
老邓就要开门。
“别动!”谢渊阻止了他。
“我们从窗户走。”
“啊?”老邓一愣。
月桃已经反应过来了。
白茂和若是疑心未消 ,在门外守株待兔。
他们俩现在出去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一会我们走了,你就打开门,大大方方的打扫吧。”
谢渊往文书库的后面走。
这里面都是纸质的书,需要有良好的通风干燥。
相对的窗户就比别的屋子多了几扇。
木质隔楞的窗户,为了防雨,窗户上都是用油纸糊的。
两个木棍支撑着窗扉。
文书库的后面一尺远就是一堵一人高的围墙。
中间是生满了苔藓的夹道。
谢渊瞧了瞧,单手一撑就跳出了窗户。
月桃咽了咽唾沫。
“谢公子,咱们不会是要跳墙出去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
豆芽菜似的,这么高跳下去,胳膊腿还保得住吗?
谢渊一看就知道月桃在担心什么。
二话不说,把衙役的长褂子掖到腰间,脚一蹬房子的墙面。
借了次力手就扒到了墙上。
脚再蹬一下墙面,人已经坐到了墙顶上。
月桃真的有点震惊了。
她以为谢渊不过是个官家子弟,养尊处优的,这身手明显不赖啊。
谢渊向下伸出手,“月桃姑娘,赶紧的上来吧。”
不再迟疑,月桃爬出窗户,踮着脚,手放在谢渊的手里。
毕竟月桃营养没有跟上,只六七十几斤的小身子。
谢渊臂膀一用力,就把月桃拎了上来。
让月桃骑着墙头做好。
谢渊跳了下去。
轻轻松松的就落了地。
张开手等月桃跳下来。
这是府衙和另一条街之间的夹道。
因着有些偏僻,没有人路过。
月桃闭了闭眼,一狠心看准谢渊的方向就跳了下去。
还好。
月桃落入谢渊的怀里。
两人的重量冲击的谢渊后退几步。
后背撞到了墙面上。
闷哼了一声。
月桃站稳了,赶紧询问,“谢公子,你没事吧?”
谢渊勉强的笑了下,“还好。”
“我们快走吧。”
“姐夫在前门的路口等我们呢。”
谢渊顾不得揉揉撞疼的肩膀。
催着月桃就走。
月桃不再迟疑。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巷子。
快步的走到了街角。
赵典史坐在马车上,来福赶着谢家的马车在后面等着。
看到两人过来赶紧的一扬马鞭,马儿嘚嘚的小跑过来。
谢渊迅速的跳上马车。
伸手一扯月桃,也拉了上来。
两个马车没有惊动任何人就离开了府衙附近。
约么着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停了。
谢渊先下了马车。
月桃随后跳下来。
是一个小院子。
来福已经敲开了门,一个小厮叫了声“公子来了。”
是谢渊的房产。
月桃和赵典史跟着谢渊进去。
“这个小院没人知道。”
谢渊指指屋子,“月桃姑娘去换了衣服吧。”
抱着早上就放在车上的包袱进屋。
两人各自换好了衣服。
赵典史坐在院子里喝茶。
小厮在一边侍立。
来福很有眼力的给月桃准备了一壶花茶。
等月桃二人坐好。
“可有什么发现?”赵典史开口问道。
月桃把几张纸放在桌子上。
“还需要等一会。”
侧头问谢渊,“谢公子,帮我找一个柴火棍。”
“灶下没烧尽的就成。”
谢渊对月桃的要求很是诧异。
柴火棍能做什么?该不会是要描眉吧?
挥挥手,小厮赶紧按着月桃的要求取了几根来。
长短粗细都有。
月桃不禁对小厮这个职业刮目相看。
要想做到主人的心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挑了根细的。
月桃开始把大写的数字都换算成阿拉伯数字。
谢渊和赵典史当然是没见过这种文字的了。
两人面面相觑的不明所以。
月桃把所有的数据都抄完整了。
单独的看一年的账目,工料和人工都是没有问题的。
可月桃计算了下。
这一百公里的河流,每年朝廷的拨款几乎相同。
从唐知府到任的第二年开始,银钱拨款非常的及时。
只是同样的河流,石方物料的用量在逐步的加大。
可是在水利图上所标明的修筑宽度和高度,与用料很不相符。
账目上的用量足可以加固两个那么宽的堤坝了。
还有服徭役的人员数量,很明显的近几年的人数增多,相对的就是在人员的开销上就会加大很多。
可是同一时期,这么多的人干活,那就是劳动力过剩啊?
种种数据说明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吃空饷。
账目做的很隐蔽。
月桃脸色不好看。
那张丢失的水利图,就是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
怪不得他爹只不过是被怀疑,就被看压在死牢了。
这是有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
这事儿有点棘手啊。
月桃心情沉了沉,若是没有转机,她爹这条命,难救啊。
赵典史见月桃脸色不好看。
问道。
“月桃,你是看到了什么?”
谢渊扯过月桃画满符号的纸。
“这是画的什么?画符?”
他一点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