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直起身子回头找，正看见加快速度要挤出人群的女人。
大声叫道，“石头媳妇。”
女人听到叫她，不答应，反而更快的闷着头往外挤。
明显的做贼心虚。
赵典史跟着两个衙役快步的冲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
女人刚挤出去外圈，抬腿就跑。
赵典史已经拨了开人群。
“站住！”和另一个衙役一起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堂上妇人说的石头媳妇？”
女人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说，“大人，我肚子疼，您容我先去趟茅房。”
“我一会就回来。”
赵典史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马上和两个衙役围住她。
赵典史冷着声音，“到堂上问过话再走。”
两个衙役用手里的水火棍架着女人的胳膊往回来。
女人眼见走不掉，往回走的步子也拖拖拉拉的。
很不情愿。
从月桃身边过去。
女人还瞥了她一眼。
月桃疑惑，这是认识自己？
又仔细的打量了下，总觉得是有点熟悉。
女人挪到堂前，低着头跪着。
看刚刚女人鬼祟要逃跑样子就心怀鬼胎。
张主薄板着脸审问道，
“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女人声音细小的回答,“西坳村，李桂花。”
“你和陈香秀是同村的？”
女人颤抖着声音，回道，“是。”
“是你怂恿她报官的？”
李桂花可不承认，“大人，那可不关我的事，我就是看她家升子遭了大罪了，随便说说的。”
陈香秀反驳道。
“桂花，明明是你说这是个黑心铺子，告官才能吓到他们，才能赔给我更多的银两。”
李桂花动了动膝盖。
“香秀，是你想多了，我和他们铺子又没仇，你得了银子也不给我，你报官也不关我的事啊！”
“你讹人没讹成，可不能赖我啊。”
诶？陈香秀蒙了，明明她不是这样说的。
上方的县令大人可不想看两个女人在下面争执不休。
“肃静！”
“李桂花，本官问你，这陈香秀的孩子中毒时你可在旁边？”
李桂花手指扣着短褂上的补丁。
“没在，我是听说她家升子吃坏东西了，我才跟来帮忙的。”
听这女人 说话的声音，还叫桂花。
月桃努力的回忆。
再看侧脸，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她救了那个婆婆的儿媳妇桂花吗？
额，这次的事总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月桃捋捋事件，她现在很怀疑是桂花搞鬼。
县令大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羊中毒是巧合，那人中毒就是人为的了。
又问陈香秀。
“陈香秀，你确定一直都没有人碰过吃食吗？”
陈香秀迟疑的摇摇头，“应该没有碰过，但是今日我和桂花是一起去买的奶茶，我儿子爱喝，我带了个小罐子装回去的。”
月桃没琢磨出方便的可以带走的小杯子，索性有一些喜欢喝的人来会自己带装奶的罐子。
就像打酒一样，需要自己带器具。
李桂花附和道，“我可没碰过，这么贵的东西我家的伢子可吃不起，”
张主薄手里拿着一张纸。
“陈香秀，刚刚让县衙仵作进一步做了比对，你拿来的奶茶中醉马草非常多。”
“确定是投毒。”
“你再好好想一想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这……不对，桂花……”陈香秀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大人，我去买东西，让李桂花帮忙捧过一会。”
跪行了几步质问道，“桂花，是不是你要害我儿子？”
她清楚的记得除了她就没人再碰过了。
李桂花没有搭理他。
张主薄接着审问。
“李桂花，你知道这个醉马草过量会置人于死地吗？”
李桂花干巴巴的笑了下，“大人，我一个乡下妇人能知道什么？”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呢。”
月桃很怀疑，巧合多了可就不是巧合了。
“哦？”县令大人又看了眼李桂花。
“去，让人取水来，让她洗洗手，刚才仵作说，这个毒草会沾到手上的。”
县令大人的话音一落。
就瞧见李桂花跪在那里两只手绞扭在一起。
动来动去的。
额头也开始冒汗。
前额的碎发都湿的一绺一绺的了。
衙役端来木盆。
李桂花很抗拒。
不肯让手多沾水。
月桃很确定今天这事绝对和她有关。
站在一旁的杨富贵佝偻着身子。
自言自语道，“她好像昨天去我家讨水喝的那个大姐儿。”
月桃听见了。
“老杨叔，她们西坳村和你们西郊离的远吗？”
杨富贵估摸了下，“要是走路，半个时辰左右吧。”
这么近哪还用讨水喝？
月桃笑了，“老杨叔，那想来那毒草不是你割回去的了。 “你家的羊可不能白白中毒。”
杨富贵反应很快，“是她？”
乡下养牲畜非常不容易，没有多余的粮食，全靠一家人放羊割草。
祸害牲畜那可是丧尽天良的事。
比如牛肉根本就不允许买卖。
耕牛只有老死和病死的，不准吃肉。
杨富贵一阵气闷。
大跨步走到堂上，也没有了刚才的初见官的恐惧。
手指指着桂花，“大人，这个大姐儿昨天去过我们村子。”
杨富贵还有几分气愤，质问的声音不免大了，“大姐儿，我家的羊是不是你给下毒草？”
桂花脸色一下就变的惨白，结结巴巴的，“我……我……不是我，我不认识你。”
杨富贵很激动，“昨天你还去我家讨水喝。”
“我家那有两头羊眼瞅着活不来了，你……你这妇人好狠的心。”
堂上的县令大人看着二人对峙，事情明了了。
大声喝道，“李桂花，你是不是先去杨家给人家的羊扔了醉马草，后又给陈香秀的儿子下毒的？”
李桂花手掌撑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不然可就上刑了。”
李桂花紧紧的抿着嘴唇，“大人，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王县令挥挥手，“刑杖二十棍。”
两个衙役面无表情的提着杀威棒过来。
这下李桂花可急了。
“大人，大人，我不知道这草毒性那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