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听听,他自己都说他家羊有毒了。”
“他自己孙子也中毒了,都这样了还把奶往外卖呢!”
“还真是,这老头心可真黑呢。”
外边众人也一阵喧闹愤慨。
有个抱孩子的老太太一下子瘫软了,面色煞白,“完了,我家小孙女也是他家送奶喝呢。”
“这个杀千刀的,我得赶紧去医馆给我家孩子瞧瞧。”
老太太一时着急,爬都爬不起来了。
旁边两人把她搀扶起来。
听到这,堂上的县令大人拍了下惊堂木。
大声喝问道。
“杨富贵,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把那个有毒的奶卖给甜品堂了?”
杨富贵吓得一激灵,干瘦的老头连连摆手摇头。
嘴唇都哆嗦着,“不敢啊大人,那怎么敢呢?”
目光往旁边一扫,就看到旁边的月桃。
脸上闪过喜色。
杨富贵指了指她,庆幸的说,“大人啊,这月桃姑娘就是甜品堂的,多亏了月桃姑娘,要不然我家可就断了收入了。”
“恩?众人不解。
“月桃姑娘前一阵就告诉我,让我把产奶的羊和卖肉的羊分开喂养。”
“产奶的羊我就养到了前院,肉羊养在了后院。”
“月桃姑娘说了产奶的羊吃的草料一定要干净丰富一些。这样的奶营养好。”
“羊有一点生病的都不能挤奶。”
“为此,人家甜品堂每日还多给我三文钱呢。”
杨富贵擦擦额头上的汗。
这一番说辞可出乎众人的意料了。
啊?就是跪在一侧的妇人都懵了。
那自己儿子是怎么中毒的呢?
“那你孙子是怎么中毒的呢?”张主薄紧接着问。
杨富贵唉声叹气,“前两日家里有一个刚产崽的母羊,比较护崽子,我就把它迁到后院的羊圈了。”
“本打算等过一阵子再迁回来。”
“谁曾想昨日这割来的草会有毒呢,晚间我小孙子吵吵着要喝奶。”
“他奶奶说前面的是挣家用的,就去后院挤了这头母羊的奶。”
“没一会,我后院的羊就全都像喝醉了酒似的。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孙子也呕吐腹泻的。”
“我还花了十五文请的兽医给抓的草药呢。”
杨富贵实在心疼这十五文钱,得挤两天的奶才能挣回来呢。
真相大白。
甜品堂的奶茶所用的奶的确没什么问题。
确保杨富贵说话真实性,县令大人又派衙役到杨富贵家去确认了一下。
张主薄带着几分好奇,“小姑娘,你怎么会想到让他们分开养羊呢?”
月桃眼里透着狡黠。
面上还是规规矩矩的答道,“回大人,我们铺子就是做吃食的,更要注意卫生。我们甜品堂的糕点都不卖隔夜的。”
“甜品堂的宗旨就是绝不能为了利益枉顾食品的安全。”
“食材必须用最新鲜的!”
“说的好!”啪啪的鼓掌声。
场外旁观的霹雳吧啦的一阵鼓掌。
月桃在心里暗自庆幸,上一次武娘子提醒了一次,自己就多了个心眼。
考虑了一圈,只要奶的漏洞比较大。
她特意去杨富贵家转了一圈。
让他在前院另外搭了个棚子。
这才没多久还真就让人钻了空子。
月桃暗自琢磨。
可是到底是谁呢?
这样大费周章的来陷害自己铺子呢?
不管是谁,能用这样阴毒的法子,必须把他揪出来。
去杨富贵家的衙役很快就回来了。
躬身施过礼才回话。
“禀告大人,杨富贵家的确有两个羊圈,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
“前面的羊安然无恙,后院的羊萎靡不振,确实大病一场。”
“走访了附近邻居,他们也都知道昨日杨富贵家的羊生病了。”
之前瘫软的婆子松了好大一口气。
县令大人点点头。
通情达理道,“既然甜品堂没有了嫌疑,本案可以结案了。”
还让王大和月桃起身了。
之后斥责了妇人。
“堂下妇人,甜品堂自证了清白,与此案无关。你儿子中毒只能另寻原因了。”
张主薄也叮嘱道。
“下次没有实证,不可随意击鼓鸣冤了。”
县令大人的刚要敲惊堂木,退堂还没喊出来。
王大开口了,“大人,小民有状要告。”
“我要状告这个妇人无中生有污蔑我们铺子的声誉。”
王大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胆气十足。
县令大人把惊堂木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明知这次就是奔着铺子来的,月桃怎会轻易放过。
早偷偷的示意王大,要紧咬妇人不放。
必须揪出在背后使坏的人。
王大的话让妇人一时慌了手脚。
趴伏在地上,“大人,我冤枉啊,我儿的确是喝了奶茶才中毒的,现在还在医馆躺着呢。”
案子来了个戏剧性的一幕。
原告变被告了。
王大成了苦主了 。
外面围观的人看的津津有味。
身上有闲钱的汉子还买了一把瓜子,边看边嗑。
卖瓜子花生的小贩守在一边乐开了花。
有了苦主就要审案。
县令大人和张主薄耳语了几句。
由张主薄继续问话。
“堂下妇人,你说甜品堂的奶茶有毒,怎么会想到直接来报官呢?”
妇人眼神闪烁了几下,偷偷的看了眼围观的人群。
县令大人办案无数,察言观色更是厉害。
“啪!”的一拍惊堂木。
“说谁指使你诬告他人的?”
县令大人的一声断喝,吓得妇人忙磕头。
一边哭一边说。
“民妇真的不是诬告,真的是喝了奶茶才中毒的,别人说我要直接去铺子要赔偿,他们不会搭理我的。”
“要是经了官府,少说也得赔我几两银子。”
“大人,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下次再不敢贪心了。”
从女人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捋出了一丝头绪。
“是谁让你告官的呢?”月桃清凌凌的嗓音引得张主薄看了看她。
鉴于她也是苦主。
就没有出声呵斥,不准她扰乱公堂秩序。
妇人又看了眼外面,“就是我们村的石头媳妇。”
伸脖子找人,“她刚刚还在这里了呢!”
人群里有一个头上缠着灰色包头布的女子偷偷的向人群外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