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热的厉害，晒的外头一片扭曲热浪翻滚，岁岁正是对一切都好奇的时候，哪怕屋里比较舒适，她还是不肯待着，哼哼着表示自己要出门。
姜姒无奈只能抱出去，毕竟不按自己意愿待在一个地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一出来岁岁就没意见了，开开心心看花看草，头顶飞过的鸟儿还有蝴蝶，哪怕天很热她也高兴。
牡丹园内程晚在赏花，栎秀说姜姒正带着岁岁往这边走来，程晚眉弯微不可察扬了一下，她看过去，看到了姜姒，还有她身上一身粉衣，尽显可爱的岁岁。
姜姒看到程晚略微诧异了一下，不过她对程晚的印象很好，就抱着岁岁往程晚处走来。
“婆母。”姜姒微微欠身。
“这么热的天怎么还带孩子出来？小心中暑了。”程晚在对姜姒说话，却一直看岁岁这个素未谋面的孙女，她也是偶然兴起想看牡丹才出来，不然还是如以前一样不出院子。
“她不肯待着，每日都要出来，好几个人陪她玩也不肯。”姜姒无奈道，把岁岁往上提了提，日渐长大，岁岁体重也增了，从玉域阁到这里不算近，姜姒的手臂已经有些酸了，却又想抱着岁岁。
程晚没有带过裴既，但她未出嫁前抱过侄儿侄女，料想小孩子大多如此，就没再拿这个说，而是另起话题：“她可怕生？”
姜姒笑着摇头：“不怕。”
岁岁是那种被生人抱都不会哼一声的小孩。
“胆子不小。”程晚说着，手不自觉抬起轻轻碰岁岁的小肉手。
岁岁头一歪靠在姜姒胸口看程晚，握住了程晚的食指，这一刻程晚心有点软，她并非不在意裴既这个儿子，不然当初也不会把人送到程家去。
只是一想到裴既是怎么来的，程晚就很难对他好，哪怕她知道那件事他们三人都是无辜的。
如今裴老夫人远离，儿子也成了家，这种冷漠，程晚想不要再延续到第三代人身上了，二十多年，够了，她本也不是冷情冷心之人。
程晚捏住岁岁的小手，对她笑了笑。
姜姒没有想到，头一回见面岁岁就把程晚的心俘获了，知道岁岁每日都要出门，程晚出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为的就是“偶遇”岁岁，祖孙感情，一日比一日好。
近日裴既发现女儿的东西多了起来，小衣服小鞋子小玩具，他之前买的居然都不穿了不拿来玩了，一问才知是程晚送的，裴既想取而代之的心暂时压了下去。
“她什么时候见过岁岁？”裴既问。
“半个月前的事了。”
裴既沉默片刻，又问：“她对岁岁也是冷着一张脸吗？”
“倒是没有，婆母会逗岁岁笑。”姜姒道。
裴既完全想象不到那样的场面，他记忆中的程晚，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不给岁岁穿我买的衣服。”裴既吃味道，不然这算什么，有祖母就不要爹了？
“是岁岁自己挑的，你和她说说看她听不听。”姜姒笑道，衣服都是她拿好几套摆在岁岁面前，她摸哪套就穿哪套。
裴既闻言把怀里的女儿转向自己，问：“你是嫌弃爹爹眼光差吗？买的衣服都不合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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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裴既的是婴语。
裴既继续和岁岁胡扯：“明天穿啊，真不愧是我的乖女儿。”裴既笑着把岁岁抱进怀里，温柔地蹭了蹭岁岁的小脑袋才对姜姒道：“明日要记得给她穿。”
姜姒无奈地捏捏眉心：“你少给她买衣服，她都穿不过来了。”
本来裴既买的就穿不过来，现在又有程晚给的，更穿不过来，姜姒不想太浪费，小孩子的衣服穿不了多久就穿不上了，着实没必要有那么多。
“好。”小小要求，裴既没过多犹豫就应下，毕竟谁亏待女儿，姜姒都不会，听媳妇的就行了。
不买衣服他可以买别的，金银珠宝，字画珍玩，可以伴一生的。
于是岁岁小姑娘，还是个奶娃娃就拥有很多了，等她两岁，她娘亲就偷摸着带她出去“见世面”了。
岁岁小朋友很不明白，为何出去“见世面”要瞒着爹爹，要瞒着祖母瞒着所有人，还要扮成父子，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而且出去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爹爹就会出现接她们回家。
然后，岁岁会好几日见不到爹爹和娘亲，她好奇问过为什么？得到的答案是大人有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能多问。
这一次她和娘亲去了會州又被爹爹接回来了，但这次，爹爹快五个月才接她们回家，之后岁岁小朋友一连十日都没看到娘亲爹爹。
再看到，小姑娘发现娘亲从未在爹爹面前那么老实巴交过，总是和爹爹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让爹爹放心。
不会什么，岁岁不知道，不过祖母说见她和娘亲总是出去，她也想跟着出去看看，岁岁想应该是自己每次去了哪里，回来都会和祖母说所见所闻，祖母没出过京城，肯定很想出去，外面的美景，有些就是天子脚下的盛京都比不过。
小姑娘回去和娘亲商量下次出去能不能带上祖母，听到娘亲欣然说可以，岁岁很高兴，立即跑去跟祖母说了。
岁岁第一次看到出门的时候娘亲和爹爹报备，爹爹虽然不舍但也答应了，于是她们又出了门，回来后祖母还高高兴兴问下一次去哪里她还能不能一起去。
但下一次遥遥无期，因为大夫说娘亲有了身孕，爹爹说她们不能出远门了，要好好看着娘亲。
周姨带小弟弟来看娘亲，说什么这回不消停也得消停了，言语间，岁岁听出疑似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过岁岁认为自己可能听错了，毕竟娘亲和周姨，是很好的朋友，周姨也可疼她了。
岁岁有了一个弟弟，很小一个，开始弟弟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吃奶，之后他睁眼的时间越来越长，开始牙牙学语走路。
后来某一天，岁岁看到娘亲把她和弟弟拉到了一处角落说悄悄话，娘亲说的认真，没有察觉到爹爹出现在了身后。
“又想把孩子拐哪去？”
姜姒吓了一大跳，赶紧回头否认：“没有，误会误会，我们只是……啊……”
以下是姐弟对话
“姐姐，爹爹怎么把娘亲扛走了？”
“因为娘亲又不想带爹爹出去玩，爹爹要罚她，咱们不能过去。”
“娘亲为什么不愿意带爹爹啊？”
“娘亲说和爹爹出去不好玩。”
“可是上次和爹爹出去我觉得很好玩啊，姐姐觉得不好玩吗？”
“好玩，但娘亲觉得不好玩。”
“为什么啊？”
“可能……大人跟小孩喜欢的不一样，所以娘亲觉得不好玩。”
“那下次我们和爹爹说，要他让娘亲也觉得好玩才行。”
认真思考ing
“好。”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