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浅和齐昱青梅竹马,朝夕相处中,二人互生情愫,但战事一起,齐昱毅然决然上了战场。
他对她说若他能活着回来,必娶她为妻,只不过战争是残酷的,齐昱虽比周子濯运气好在战场上保住了一条命,但一道足以毁掉半张脸的疤留在了他脸上,还有左眼失明。
齐昱深觉这样的自己已经配不上周浅,得知她还在等自己,便差人送信回京,叫周浅断了对他的情意。
他说他在夏州遇到了心爱的女子,已经决定在那里和她共度一生。
周浅从来没有信过这话,毕竟就算遇到心爱的女子,他也应该带人回京,难道富饶的京城,还比不上边陲之地的夏州。
但周浅无论怎么打听所有人都统一了口径,她送往夏州的信也从来没有得过回应,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直不知道。
直到刚刚,周浅阴差阳错从姜姒这里知道了关于齐昱的事。
有情人难成眷属。
姜姒唏嘘不已,“他都没有争取过,怎么知道郡主一定会嫌弃他呢。”姜姒道。
“他不敢,周浅,最喜欢好看的了。”裴既道。
“可是连我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她都会向我打听已经足以证明她的在意,她连一点有可能的机会都不想错过。”
“姩姩,我们不是局中人,齐昱的选择有他自己的考量,大战四年,没有人不想回到自己的故土,周浅不好过,齐昱亦然,有些东西,有必须自己要迈过的坎。”
“如果这个坎一辈子也迈不过去,那两个人不是要痛苦一辈子。”姜姒道。
“变故已生。”裴既看向船舫:“现在轮到周浅做选择了。”
姜姒缄默,同样看向了那里,战争就是生离死别,在管城,她住的那条小巷子里,有很多妇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没能回家。
消息一传回来,那条巷子每天都有哭声,如齐昱一般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更应该知道,活着,该争取的就争取,谁知道意外又什么时候会再来。
姜姒觉得自己还忽略了一点什么,裴既握住她的手,她才想起周浅和裴既现在的关系。
他们定亲了。
而现在这两人,怎么感觉是会各奔东西的状态?
姜姒抽回手:“你这样一会郡主出来看到不好。”
裴既那个气,重新抓住姜姒的手嗷呜咬了一口:“你这个笨蛋,都这样了还看不明白。”
谢涯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不是叫你们我很久没出来你们就过去吗。”
裴既:“你才进去一会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谢涯大呼,又压低了声音道:“她哭的很伤心,你们去哄哄她吧。”
“哄女人你不是最在行吗?”裴既道。
“但那是周浅啊,差点成了我表嫂的人,我能用哄女人那一套来哄她吗?而且现在……”谢涯目光凉凉,看着裴既:“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要哄也是你去哄吧。”
“我不会哄。”
谢涯看姜姒,求证:“真的吗?他没哄过你吗?真是块木头。”
姜姒……
“那你去哄吧,拜托你了。”谢涯恳求道。
“不想去可以不去。”裴既道。
姜姒摇摇头,起身过去,由远而近,周浅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她隔着门:“郡主。”
周浅的抽噎声停了一下:“什么事?”
“你想多听听齐将军的事吗?”
吱呀,门开了,姜姒被周浅拉了进去。
“你说(吸鼻子),我倒要听听他多能耐。”周浅道。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在夏城几日,听到人议论最多的,就是这位齐将军,所以印象才深了些,我进来,是哄郡主的。”姜姒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对了,你见过他吗?哪怕只是远远一眼。”
“只见过背影,那时一队人马从街道路过,我听人家说那是齐昱将军,就多看了一眼,背影看着倒是挺健硕的,若是没有他治理夏州,我是不敢过去的。”
“他这人,就爱干那些惩恶扬善的事。”
……
一行四人分别时,周浅状态好了许多,只除了眼睛还是红肿的,她拉着姜姒的手说了不少话,还邀她下次去王府坐坐。
姜姒点头应好,裴既就带她走了,“你不要和她混太熟,不然会被烦死的。”裴既道。
“我觉得,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姜姒道。
裴既笑了,“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罢了,何况,我何时骗过姩姩。”
姜姒还是有些不信,毕竟周浅怎么看,都不会是个话痨,还端庄淑女的很。
“姩姩不信,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裴既道。
姜姒:她就不信能有多烦。
后来:(╥╯﹏╰╥)?
七日后
周浅突然来姜姒这里拜访,用她的话说无聊,想找人说说话,姜姒没多想,桂嬷嬷双岺双意却很忧心。
“好端端的,乐安郡主怎么来了,不会是来对姨娘你不利的吧。”双意担忧道。
双岺:“姨娘,要不奴婢去打发了乐安郡主,说你偶感风寒不宜见客。”
“不用,乐安郡主人很好,也很随性率真,不必防她。”姜姒一边走一边道。
“姨娘还见过乐安郡主。”桂嬷嬷有些意外。
“嗯,见过两回。”
那她们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门口。
“贸然来访,希望不会打搅到你。”周浅道。
姜姒请周浅进来:“不会,郡主能来找我,荣幸之至。”
周浅进门后好奇地打量宅子,姜姒就提出要不要走走,周浅欣然同意。
别的倒好,但经过花园周浅不淡定了:“这雪兰王乃西域奇花,就是皇宫御花园也不过三株,恭亲王府都没有,如今却被你这么随意养在这里,真是暴殄天物。”
姜姒低头看这一片不下十株的雪兰王,道:“我不知这花这样珍贵,他也从没有说过。”
“这种事,裴大哥自然不会说的,他和我大哥一样,都是多做少说的性子。”周浅道。
姜姒认同地点头。
周浅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对着花园里的花看个不停,从她口中念出的名字以及她说的信息,不难听出很珍贵。
最后,她把目光定定落在姜姒身上:“该不会,你身上穿戴的,也都是一些名贵之物吧,上回我都没有仔细看。”
姜姒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和身子重了起来:“应该不会吧。”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