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把礼物换成再休息一日吗?”姜姒问。
“不能。”裴既一点犹豫都没有,“除了这个你提别的都可以。”
“你之前把我的东西收起来了,我想要回来。”
“我为何收姩姩的东西?”
“你嫌我那些东西都是破烂,不让我用。”
“我不记得放哪里了。”裴既道,他不信她的说辞,就算是破烂,他也不应该替她收,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而且,裴既确实也不记得了。
“你问问邢一他们。”
“好。”
早餐过后裴去问了,他也想看看都是什么东西,但东西是他自己收起来的,除了他没人知道在哪里,而他现在忘的一干二净。
姜姒得知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失忆是意外,她也不能因为意外而责怪现在的裴既。
巳时两人同时出门,马车行到半路,停下裴既依旧亲了姜姒一会才放开,然后取出面纱给她戴上:“早点回去,别在外面逗留太久。”
姜姒点头。
“面纱不准摘下。”
姜姒再点头。
“别想着跑,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出门了。”
姜姒连连点头,好几个人跟着她,明里暗里都有,她就是有翅膀也飞不出这京城,但裴既却还是不放心,早上到现在不知说了几回。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裴既拧眉问。
姜姒顿感无辜:“没有,绝对没有。”
裴既:“双重否认,心虚之人才说。”
姜姒:这无理取闹不是。
“真没有,你别疑神疑鬼的,我傍晚之前就回去。”
裴既眉头挑了挑:“真的?”
“嗯。”
“说好了,早点回去。”
“好,我知道了,在你回去之前回去行了吧。”
裴既点头,姜姒下了马车,他打开车窗,对某一处打了手势,那头领命,裴既又对姜姒说了早点回去得到回应才让车夫走。
恭亲王乃先皇第六子,是当初夺嫡之争为数不多站队成功的皇子,如今颇得当今重用。
是以恭亲王寿宴,京中权贵都来了。
谢涯到了没多久和裴既汇合,看着如今不过四十六却已显老态的恭亲王,叹了口气。
在他们与胡人长达四年的战争中,许多大齐的好儿郎永远长眠于战场,其中就包括恭亲王府世子,周子濯。
他和裴既一般大,是挚友,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惜的是,战乱夺去了他的性命。
裴既不敢在恭亲王面前站太久,方才他送礼说贺词,恭亲王许是想到周子濯,红了眼眶险些失态。
最后,他拍了拍裴既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女客这边恭亲王妃在招待,阁楼之上,一名少女微微开窗,注视底下那如松竹一般的身影。
她看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侧头问身边的丫鬟:“可准备好了?”
丫鬟恭敬回话:“是。”
少女关好窗,淡淡道:“下去吧。”
……
寿宴还未开始,大部人围在恭亲王身边,经过方才的事,裴既去了人少的地方。
与此同时一小厮垂头穿梭在人群中,找上了裴既。
“见过镇北侯。”
裴既回头,看了小厮一眼:“何事?”
“我家主子有请。”怕裴既不肯去,小厮又补充:“是……关于世子的。”
“你主子是谁?”
“是郡主。”小厮压低了声音。
恭亲王府大姑娘,周浅,是周子濯胞妹,今十七,以前周子濯在的时候,裴既也把她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
二人悄悄离开,穿过回廊,前方有一浅绿色身影站在水池边,裴既看到周浅便自己过去了。
“裴大哥。”见到裴既,周浅对他笑了笑。
周浅和周子濯有八分像,他们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都会显现两个好看的梨涡。
一瞬间裴既好像看到了自己挚友,在谢涯说战争已经结束裴既是高兴的,但听到周子濯死讯,他又是很难过。
“这是大哥的东西,前几天修葺他从前住的地方,意外发现了这个,我觉得交给你保管,是比较好的。”周浅递给裴既一个长盒子。
裴既接过,正欲打开,周浅却突然抓住裴既的手腕,要拽他一起跳入池水。
只要他们双双落水,再被众人看到,裴既就必须娶她,周浅如是想。
只不过……
裴既习武,周浅做出如此动作时裴既就迅速出手拿开,动作奇快,她非但没能拉裴既下水,还被裴既反拉回来,周浅摔在了地上,疼的她眉头紧促。
而她先前给裴既的盒子,空空如也。
“你这是做什么?”裴既沉着脸问。
躲在暗处的丫鬟连忙出来扶周浅起来:“郡主,您可有事?”
周浅摇头:“下去侯着。”
丫鬟只好退下,周浅重新看裴既:“裴大哥,我们谈谈吧,我不再使什么小把戏了。”
……
离开恭亲王府,裴既脸色凝重,他和谢涯一道离开,天黑了才回去。
路上裴既脑子想的都是他和谢涯、还有周浅的谈话,说来,会有这样一天裴既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帝王,到底逃不过多疑,猜忌重的毛病。
进门前的裴既敛好情绪,见姜姒时已经不见他脸上有心事的模样,姜姒才沐浴后不久,头发还是半干半湿状态,她正拿着干巾,按压头发吸上头的水。
裴既靠近,执起一缕放到唇边吻,带着歉意道:“是不是等了很久?”
明明他说的傍晚回来,还要求她早回来,自己却是食言了。
“也没有,我也晚归了。”姜姒今日发现一个有趣的茶楼,寻常茶楼说书弹琴唱曲儿喝茶吃点心,那茶楼倒好,讲的各种八卦,讲到一半还中途插个曲儿再继续讲。
八卦那叫一个曲折离奇,狗血喷头,姜姒光是吃瓜都吃到了茶楼打烊,茶楼明日会说各处流传的异事,姜姒明日还想去听。
见姜姒眼睛亮晶晶的,心情非常不错的模样,裴既弯了唇:“今日去做什么了?这么高兴。”
“就是看看戏,听说书人讲故事。”姜姒回答,看了看裴既:“你呢,今日还算顺利吧?”
裴既敛眸,若没有那件事,倒是挺顺利的,他点头。
拿出买给姜姒的礼物,一对垒丝粉紫色珍珠金耳坠,珍珠圆润,大小刚好,戴上不会觉得重的那种,在灯火下散发着温暖柔润的光泽。
“给姩姩赔罪的,让你等我了。”裴既道。